“怎么?”
“这花上似有妖气,我不放心。我姐姐一家子俱是凡人,万一惹上了什么妖物可怎么办?你替我去看看。”夜阑睁着一双大眼,灼灼望着司珀,紫眸水光流转,眼中全是殷切,“别人我信不过,我只信你。”
司珀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替你走一趟就是。正好我也想在端州开个九竹斋的分号,这就去看看有什么地方可用。”
夜阑不疑有他,趴在床上,大尾巴扫了他一下,“快去快去,我过几天好些了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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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第二日上,阮家门房就来报,说有贵客上门。
阮振山不在家中,沈竹君听得是贵客,以为是程家送信来,不等门房老张说完,当下就黑了脸,“我早交代过你们,那程家再有脸上门,统统给我打出去!”
门房老张被主母吓得鬓角微汗,结结巴巴地说:“不是程家,不是程家。是京城来的先生,姓白,说是九竹斋的老板。”说着擦了擦手上的汗,恭恭敬敬递上拜帖。
沈竹君接了拜帖,只见上面写着‘九竹斋白思衡’六字,再无其他。
九竹斋跟阮家的书斋,说起来,也算是同行。沈竹君虽然只掌管家事,但夫妻和睦,时常听阮振山说起外面的事情,晓得这九竹斋是业界翘楚。
她疑道:“既然是同行的老板,怎的不去书斋拜会老爷,反倒往家里来?”
“哦,白先生说是夜阑故友,受他所托,捎个信来。”
这样一说,沈竹君就猜是与nv儿的婚事有关,忙交代速去书斋叫老爷回来,又让人请白先生往前堂叙话。
白思衡,正是司珀的化名。
他今天是白思衡,没有穿白衣,换了一身水se长袍,头束白玉发冠,剑眉斜飞入鬓,眼角却微微下垂,有几分温和持重的意思。他见了沈竹君,先整衣行了晚辈礼,才肯落座。沈竹君见他生得含蓄儒雅,又知书达理,不禁心中暗赞了一声。
“以前常听外子说起九竹斋风雅之名,原来主人家竟这样年轻。”
司珀温和一笑,道:“夫人过奖了。白某也曾有幸在祁山与沈老先生秉烛夜谈,今日有幸拜见他老人家的nv公子,足下亦幸甚。”
沈竹君是但凡别人提起她父亲就高兴,言语间就同他也亲近三分,问他:“听说你与夜阑也是故友?”
“正是。我与他也是当年在祁山沈老先生家里认识的,只是这些年他在祁山,我在京城,渐渐失了联系。上个月他往京城赶考,我与他在神武大街偶遇,这才又见了面。前几日他往京城去,因晓得我对京城里的事情多少知晓几分,特地去寻了我。又与我说他如今投在夫人这里,倒实在是个好归处。”
夜阑在阮家虽时间不长,但他是个狐狸,哄人是天生就会的本领。沈竹君一听人说起夜阑,心里就熨帖,笑得一脸慈祥,说道:“夜阑实在是个好孩子,为人聪明能g,却又谦虚。你看,认识你这样的人物,竟然从来没说起过,可见是个踏实的孩子。他人怎么没回来?”
司珀当然不能说夜阑被天雷劈了,略顿一顿,便说:“他在京城的时候,曾受过以为老人家的恩惠。夫人想来也知道了,他父母皆不在了,对长辈总是很敬重。如今这位老人家家中像是有什么事情,他留下帮一帮忙。又因为惦记着令嫒的事情,晓得我要往端州来,特地托我替他上门,做事情才算有头有尾。”
他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一时阮振山也回来了,沈竹君便起身去安排待客,问道:“白先生今日刚到,不知下榻何处?”
司珀略想了想,说:“受人所托,一路赶来,尚未找住处呢。”
九竹斋的主人亲自上了门,阮振山如何能让他就这样走了,忙道:“若不嫌弃,今日现在这里住下,待休整好了再寻住处不迟。”
司珀拱了拱手,眼角微弯,“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