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生，你不让我阖嘴，我是要怎麽跟你说话？

「伸出来。」他眯眼，我心里霎时凉了一下。

「……啊。」我乖乖的伸出丁香小舌，耳边好像听见了几个学长的笑声和学姐不屑的哼声。

他的目光在我的嘴巴和舌头上肆虐着，我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好害羞呀！

「还好伤口不大，应该很快就不会再流血。」白子彦松开抓着我下巴的手，转而从包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喝一口含着。」

我乖乖照做。

没多久，教授就来了。

「请同学翻开课本，我们今天讲《诗经·蒹葭》。」老教授有着花白的头发，讲起话来极像卡通石中剑里的梅林。

「嘿嘿。」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低笑出声。

白子彦朝我看了一眼，在我耳边小声的问：「笑什麽？」

闻言，我有些小兴奋的说：「你不觉得你们老师的声音很像梅林吗？」

听到我这麽形容他们文学系德高望重的资深教授，白子彦挑起一边的眉，勾唇不语。

老教授在前面认真讲课，但我根本听不了那些之乎者也，有听没有懂，所以有事没事的就在白子彦耳边说几句话。

然而以前老师说过，上课不要讲话，因为他会很好奇你在说什麽。

「来，那边那位女同学，请妳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老教授颤巍巍地指着我说。

我望了望旁边，再看了看後方，这附近好像就我一个女生喔。

「我？」我伸手指了指自己，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是妳。」老教授推了推金框眼镜，「请问蒹葭苍苍之後的这句『白露为霜』是什麽意思？」

「白鹭为双？」我瞄了眼白子彦，却见他一脸「很简单，快回答啊」。

该死的，这个见死不救的臭学霸……

我一咬牙，豁出去了！

「呃，就是……有两只白鹭鸶，成双成对。」

老教授：「……」

在我答完的下一秒，教室里安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老教授用一种很呆滞的目光看着我，我想我大概是毁了。

「噗哈哈哈！」

忽然，整个教室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而可怜的老教授还没反应过来，大概是被我惊呆了。

教书这麽多年，我可能是让他最讶异的一个学生，也可能是他老年痴呆後唯一记住的学生。

「同学，妳的发言实在是让我非常震惊，以後出去请不要跟别人说我是妳的老师。」老教授心有馀悸的看着我。

我丢脸的想死……

转头看向白子彦，他的脸也没有比老教授好到哪里去。

我错了吗我？他不是问「白鹭为双」吗？难不成是白鹿？

「老师，她不是我们文学系的啦！哈哈哈……」有学长边笑边喊。

「不是文学系的？那妳来干什麽？」老教授一脸的懵。

「她是来旁听的，跟她男朋友。」

闻言，老教授看向我身旁的白子彦，语重心长的说：「同学，身为文学系的学生，你也要负起责任教好你的女朋友国文，不然我们学校文学系的面子往哪搁啊？你懂我的意思吗？」

老教授这句一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白子彦没有回答，却是点了点头。

我以後绝对不要再来文学系旁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