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时机很刚好,这应该是外送员按的电铃。
「好吧,那我下去拿了,你们先玩下一局吧」我拿起了朋友刚才递给我的钥匙和钱包,去玄关穿起了鞋子。
这里是社区式的公寓,一但有东西送货来,就必须去大门领货,是不会帮忙送到家门口的。
我撑起雨伞慢慢沿着步道走到了大门口。
的确是披萨送来了,他的手上提着三到四盒大披萨,看了就觉得很重阿…
刚刚应该要认真一点玩游戏的。
「你好,辛苦了,请问这样是多少呢?」我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手臂夹住了伞把丶打开钱包。
他的伞撑的很低,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脸孔。
「不用付钱了,我只要你就好」
嗯?
这个声音…
我瞪大了眼睛,也不顾雨伞会和他的伞边撞在一起,进了他的伞底下才看清他的面貌。
「泰亨!」为什麽—
他最近去当送货员打工了?
还是正在进行拍摄吗?这种时候?
我四处望了望周围,但因为下大雨的关系,就连路人也很少看见,只有从刚才开始就坐在警卫室里丶看着我们觉得莫名其妙的大叔。
「我说了很想你啊—」他噘着嘴巴丶皱着眉头的看着我,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音量。
可能是因为怕被别人认出来,所以他带了个黑色帽子,帽沿压的很低。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回家之後,随便再套上的日常风格。
「可是你不是在生气吗」我乾脆直接收了伞,钻进他的伞下。
他撑的伞是我们之前在网路上看见的特大型雨伞,专门让两个人一起撑的,刚才因为雨太大没怎麽发现。
「恩,我生气了,所以你要跟我走」他顺手把伞柄也夹在了手臂之下丶用空着的那只手揽住我的腰,让我不要被外面的雨淋湿。
又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似乎是想传达出没有在开玩笑的氛围。
「噗—」只是看到这样子的他,让我觉得好像在照顾小孩子一样。
我伸出手帮他整理好帽子下的浏海,让他的眼睛可以不要被额头前的发丝刺到。
「那送货员呢…你把他赶走了?」我这才想起了送货员的存在。
至於泰亨怎麽来到这里的话,大概是因为我很常跟他讲起这个朋友,所以他连位置都大概知道在哪了吧。
「我一到这里就看到他在这,付完钱让他先走了」泰亨一脸觉得这样的事是理所当然的跟我报告着。
「那总共多少钱,我拿给你—」我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拿出了刚才被我放进口袋的钱包。
「所以我说不用了阿,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不收钱」他一把拉起了我的手,虽然是命令语气,但他的脸上堆着满满的哀求表情。
每次他又犯傻或是玩的太疯了之後,想让我原谅他,都是这副表情的。
他的眉头总是挤在了一起,眼神就像小狗一样直盯着人不放,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虽然懂你的意思,但仔细想想的话,这样不就是我只值那些披萨的钱了吗。
我默默的在心里面吐槽了。
「不行啊,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我用着像妈妈的语气一样在安慰他。
「…」他明明听见我的话了,可是却一句话都不说。
就像刚才已读我一样,应该是在赌气吧。
「听话…」我才正想再次摸摸他的头,却发现他整个人压了上来。
随着他身体的移动,伞身也被压低了许多,周围的人没有近距离看是不知道伞底的人在做什麽的。
他一只手压住我的後脑勺,不让我有机会往後挪动身体。接着,嘴巴上就多了一个柔软的触感。
但还不等我反应起来,那股熟悉的温度就已经离开我的唇边。
「这样可以了吗」泰亨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声音闷闷的,好像是含在嘴里说话一样。
我仰起头看像泰亨,果然是在害羞阿。
他把手掌摀在眼睛上,好像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表情。另外嘴巴也紧紧的咬住了,露出难得见到的笑窝。
只是就算想要掩饰,我也能看见他的脸上早就烧开的红晕。
「你真的很不擅长做这种事啊—」我的嘴角不自觉沾起了笑意,觉得好笑的看着他。
「不管,我已经付了酬劳,你要跟我走」他把原本掩住双眼的手掌往上挪了点,让我可以看见他因为害羞所以眯起来的眼睛。
他只是轻轻的撇了眼丶之後又转移了视线。
好吧。
毕竟我还有只超大型犬要好好的饲养阿。
「那至少你得让我拿披萨回去给他们。」我伸出手接过了他手上的披萨。这麽多丶又这麽重,泰亨的手已经被塑胶袋的提手勒出红色的细状条纹。
「欸—真的吗!你要跟我走了!」他开心地忘记要遮掩原本薰红的脸,拉起了我的手,兴奋的就差没跳起来了。
「是的丶是的」我点了几下头,认真的跟他保证。
「你不能上去之後…就丢下我喔…」但他又好像想到什麽,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垂下了头,担忧的向我乞求。
「当然不会啦,放心!」我又再次摸了下他的头。
因为你是泰亨阿。
我怎麽舍得让你再次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呢。
所以,请让我们永远待在一起吧。
永远只走那条光芒盛照的花路吧
__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