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档时间∶12/152008
更新时间∶12/152008
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纪平就守在我旁边,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了声:“你醒了,谢天谢地。”
我恍惚了一会,随即记起了怎麽回事。
我开口问道:“什麽时候了?”
“凌晨两点了。”纪平看了看表,道,“你还记得麽?你出了车祸,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说你醒来就没事了。”
“嗯。”我记得我在打电话,还好当时是在市里面,车开得并不快。
“肚子饿不饿?”
“还好。”我坐起来,头还有点懵,一片空白。
“你当时是在打电话吧?”纪平问道,“你可把那个叫高正行的给吓坏了。”
“嗯。”我含糊的应著,用手搓了一把脸。
“高正行叫我转告你……”
纪平正要说些什麽。
我突然记起谢晓,问道:“现在是凌晨二点?”
纪平一愣,点点头。
那麽伦敦现在是下午六点了。
我从口袋里m了几下,想找手机。
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病号服。
“你想找什麽?”纪平问。
“我的衣服呢?”
“我拿去送洗了。”
“送洗?”我一惊,那麽谢晓的联系方式呢?
纪平看了我一眼,将手机、钱包、钥匙递给我,道:“你是不是找这个?”
“便条呢?”我一把拿过来,焦急的问。
纪平望著我,沈默了一会,道,“我夹到你皮夹里了。”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从钱包里翻出便条。
还好,还在。
纪平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我有点不好意思,被他看到了,我的钱包里夹的是谢晓的照片,手机桌面也是谢晓的照片,就连我在意的便条上,也写得是谢晓的联系方式。
“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纪平道。
我没有说什麽。
他已经走了出去。
我把玩著便签纸,有点犹豫,我挣扎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谢晓的电话。
“hello。”是谢晓的声音。
我竟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紧紧的抓住手机。
“hello?”谢晓又问,“thisisalexspeaking。mayihaveyourname?”
“呃,”我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是我。”
电话那头迅速沈默下来。
我开口道:“晓…晓……”
还是沈默。
“你还…好吗?”我迅速的组织语言。
我刚才只想纠结於是否给他打电话,竟然一点也没思考要对他说些什麽。
“很好。”
“晓晓。”听著他的声音,淡淡地,谈不上热络,我突然觉得有点伤感,“我……”
谢晓还是没有说话。
我觉得有点儿心酸,终於控制好情绪,道:“我想你了,晓晓。”
又是一阵很长的沈默,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麽,於是想要挂断电话。
我听到谢晓咆哮起来:“李洛庄,这算什麽?我如你所愿滚得远远的了,你现在又打这种电话过来,这算什麽?!”
我百口莫辩,真的是如我所愿麽?
我什麽时候的愿意是让他远离我。
我艰难的开口道:“晓晓……”
“你别再打电话过来了!我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谢晓说完,急急地挂掉了电话。
听著电话里的忙音,我失魂落魄的瘫在床上。
等到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谢晓终於嫌我烦了。
是啊,我这样的老男人,还这麽粘乎的个x,终於被他嫌弃了。
我觉得有点像世界末日。
我在b城大病了一场。
心情不好,再加多年以来的劳累,我的身体各零件像约好了似的,纷纷出状况。
我在医院里住著,终究嫌烦。
纪平为我误了很多事情,这样麻烦他,终究不是办法,於是我提出要回s城里。
纪平向我大发了一回脾气。
我明白纪平的好意,但是,不代表是好意我就得接受。
想起谢晓对我的厌恶,那种痛彻心绯的感觉,让我终於明白,对我来说,被他否定,就等於被全世界否定。
如今的病体,也只不过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惩罚罢了。
“李洛庄,你有出息点好不好?”纪平恨铁不成钢,但又无可奈何,“你现在这样子,回s城干吗?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心里面觉得凄凉,是啊,我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
“谢博去英国了,”纪平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找老婆孩子去了。洛庄,每个人都是向前看的。实在後悔了,就回头,你这样,算什麽事啊?”
“我学校还有事。”我慌慌张张的找借口。
“有事也得先养好身体再说啊。”
我没能说服纪平,事实上,我也没什麽心情跟他扯这些东西。
还在b城窝著,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被纪平接到了家里。
再过一阵,学校也要开学了。
我休养的也差不多,在b城待这麽久,是我始料未及的。
很多事情都落下了,我知道我该振作起来了。
我决定回s城,纪平终於没有什麽理由再挽留我。
只是抱了抱我,道:“有事就找我。”
我也抱著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所谓大恩不言谢,我心里太感激,反而道不出谢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麽。
回到s大,我还是忙著课题和开学的事情。
要干的活已经积下很多了,我只得埋起头来,好好处理。
至於沈白,我决定放他回b城,陈赫很看好他,d大可以给他副教授的职位跟待遇。
当然,这些都在其次,作为一个我欣赏的後辈,我希望他走太多的弯路,不管是对事业,还是感情。
日子总要过下去,再过一个礼拜,就快开学了。
我意外的接到了莫小文的电话。
从她离开到现在,短短两个月,并不算太长,但是我的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有什麽交集,但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我。
“你还好吗?”她问我。
我“嗯”了一声,也问道:“你呢?”
“我还好。”
我们不咸不淡的聊著天,我的感觉有点错落,好像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因我们昔日的友情而伤感。
“谢晓的情况不是很好。”小文突然道。
“是吗?”我淡淡地。
谢晓两个字让我心脏有点儿麻痹,但是我竟激动不起来。
那头沈默了一会,小文又道:“阿庄,你不关心他了吗?”
我能不关心吗?
我苦笑,可是,小文啊,你又叫我怎麽去关心?
我只得道:“谢晓怎麽啦?”
又是沈默,小文叹了一口气,道:“没什麽。他想回s大念书。”
“是吗?”我的心脏又被猛的一击,不知道是狂喜还是疼痛,依旧是木木的,让我一时之间无法动弹。
“嗯。他後天就回去了。”
我一僵。
小文後面的话我再也听不见了,她好像还说了些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没说。
我好像听见她长长的叹息。
等到回过神来,电话里面一片盲音,小文早已经挂断电话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