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没有再跟我说话。很乖的喝完**汤,自己擦了把嘴巴,又漱了口,就拉灯睡觉了。我站在黑暗里,有点儿无奈。将该收拾地都收拾了一下。从他床下抽出折叠床,躺了上去。
睁着眼睛,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然而谢晓只要反复的在床上烙煎饼,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我有点儿熬不住了,沉沉睡了去。
第二天醒来,才五点多,谢晓还在睡。我爬起来,一个晚上没洗澡,觉得自己浑身都臭臭的。想到他醒来也许又会嚷着叫肚子饿,于是抽了空回一趟家。
一切弄妥,再来到医院,病房里已经来了访客,是陈雷和高腾。他们见到我都很有礼貌,立刻站起来给我打招呼。
我示意他们坐下,照例寒暄了一下:“你们这么早。”
“是啊。”高腾打趣道,“有人听说谢晓病了,一个晚上都没睡,一大早就被拉着探病来了。”
陈雷脸红了,狠狠扭了他一下。高腾吃痛地叫了一声。
我笑了笑,转过来问谢晓道:“肚子饿不饿?”
“还好。”谢晓淡淡地,“我现在还不想吃东西。”
我点点头,将保温桶放在他的床头矮桌上。他们三人,刚才还活跃的气氛,因为我的出现,都沉默了起来,没有再说话。的确,在这样的氛围里,我这种老头子无疑是个与不和谐的因素。我无意让他们觉得拘束,于是笑了笑,拿起一g烟,道:“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出走住院楼,在旁边的小花园里找了条长椅坐下。这会才早上七点多,花园的人很少,偶尔有过路的,也都急步匆匆。我点了g烟,一个人一唧一吧起来。
谢晓这回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并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孩子,心里藏不住话,生气和高兴也都写在脸上。昨晚跟我闹完别扭,按照以前的惯例,他应该还有一肚子的怨气要爆发出来。但是昨晚我等了很久,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今天早上,看他的神情,平静而淡然,还带着很多年都不曾对我表现出的那种微妙的礼貌,我想,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叹了口气,又或许,他是真的想通了。客气或疏远,我本不希望谢晓和我的感情里夹杂这种的因素。但是如果说这是他独立成长的必经之路,我想也不一定不是个好现象。
我正思索着。陈雷已经走到我旁边了,对我道:“李老师,我可以坐下吗?”
我抬起头望了望他,不知道这小子又想对我说什么,心里面哀叹了一下,疲倦地道:“坐吧。”
陈雷在我身边坐下,道:“其实我应该向您道歉。是我把谢晓带到高腾的酒吧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