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穆嘉钦却道：“不一定。”

柳憬言：“嗯？”

半小时后

原本只有两个布偶的喷水池边上又出现了两个戴着奥特曼和小怪兽面具的人，还有一辆造型可爱的烤棉花糖机。

柳憬言怀抱着穆嘉钦从玩具店老板那里借来的木吉他，站在穿着兔子玩偶装的季初然旁边，奥特曼的表情让他看着极富正义感，但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温度：“《蓝灵》会唱吧？不会唱就跟着我唱。”

在原地傻站了一个小时愣是找不到调开口的季初然闻言，忙不迭道：“会唱会唱！不过准不准我就不知道了。”

柳憬言：“……算了，你跟着我唱就行。”

说完，他缓缓吸了口气，指尖拨动琴弦，在欢快的前奏响起后，开口轻声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不知道是不是语气的问题，柳憬言平时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总带着一丝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吊儿郎当，但一开腔唱歌，那种漫不经心就从他身上奇迹般的消失了，只有清亮悦耳的嗓音回荡在众人耳边，带着他独有的如同耀眼朝阳般的气质，吸引着周围的观光游客。

而站在他身边的季初然仿佛也在这一刻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勉强能够融进他的歌声里，跟着轻快而又愉悦地唱了起来。

不一会儿水池周围就聚集了一些被歌声吸引过来的小孩子和年轻人，与此同时，穆嘉钦和郑晖就拿着刚烤出来的棉花糖在人群里兜售，原先还对他的面具避之不及的小孩和家长们，也在音乐声和歌声中放松了下来，陆陆续续地掏钱买了几份烤棉花糖。

等柳憬言和季初然唱完第二首《小星星》后，烤棉花糖已经卖光了，而两人面前的帽子里也多出了一堆硬币。

柳憬言一看任务差不多完成了，当即就想放下吉他，拉着穆嘉钦到一边凉快去，谁知道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吹着口哨大喊道：“再来一曲！”

有人起了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安可”行列，声势浩大得让在不远处的餐馆用餐的人都频频探出头来看，在餐厅帮忙的白承昕等人自然也听见了动静，他走到二楼窗边，恰好就看见了柳憬言抱着吉他准备开唱最后一曲。

这回季初然没有跟着哼唱，完全是柳憬言一个人的独秀。

他唱的这首歌在场众人谁都没有听过，但旋律十分动听，像是一首节奏缓慢却富有感染力的抒情诗，用每一个音调每一句唱词将心里最深处最柔软的感情一丝一缕地牵引出来，融入跃动的指尖和震颤的咽喉，最后以歌声传达到那个人心中：

年少轻狂时未能体味这份情意，幸在暮色老去前能够执手相伴偎依。

白承昕站在窗边静静地听完了这首歌。他看见穆嘉钦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柳憬言，而柳憬言在唱完之后也下意识地偏头看向穆嘉钦，两人的目光仿佛在空中交汇，隔着喧闹拥挤的人群，谁也没有再移开一分。

他忽然笑了笑，紧握的双手也缓缓松开，轻松随意地搭在窗台上，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他想，他大概明白郑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见柳憬言没有再开腔的意思，围着的人群也渐渐散开了，季初然和郑晖也从刚刚那首歌里听出了些端倪，布偶装都来不及脱，捧着那顶装满硬币的帽子就一晃一晃地跑远了。

最后只剩下柳憬言和穆嘉钦两个人。

两人将烤棉花糖机推到了没什么人的树下，柳憬言摘下面具，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他伸手一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漂亮的凤眼。

穆嘉钦没他热得那么厉害，却也不可避地被面具闷得脸色发红，映得脸上的神情又更加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