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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忠臣难为 > 41-50

41-50

“那齐宣棣还活着吗?”西堂申鸿双唇颤抖,但他又隐隐有些自信,青青现在能站在这里说这些,不就是齐宣棣无碍的证明吗?

“费话,他死了我也在人间也呆不成了!”

西堂申鸿脸色稍霁。

“不过……”

“不过什麽?”

西堂大人脸色一连数变,紧张的手脚哆嗦,满含希望的双眼看着青青,只希望从他口中说出“并无大碍”这样的词语。

可是……

“不过,毕竟是刺穿心脏,换做一般人必死无疑,可齐宣棣那小子命大,有人舍不得他死。”青青笑的暧昧。

“是谁?”

“这普天之下,能起死回生之物,只有一件。而齐宣棣现在不过只是在用丹药吊着半条命而已。”青青说着,扬扬手中刚买到的药材补充道。

“什麽东西?你能不能说的详细点?”无花扶着西堂申鸿在路边的树墩上坐下来,虽然无花背着他跑了一天,可他四肢还是疼痛难忍,稍微一碰就钻心的疼。

青青其实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西堂申鸿的伤口,也猜到他是为何所伤,这会儿看到他疼痛难忍,心下也万分不忍。

“西堂申鸿,这次其实是我主动引你们到这里来的。齐宣棣有话让我转告你。”青青眼睛盯着西堂申鸿的双手,牙齿轻咬嘴唇:“齐宣棣说,这件事你不要再c手了,也不要再找七星盟了,他让你回g禀明皇上,就说他死於那晚浩劫之中,不能再为皇上尽孝尽忠了。”

“你说……什麽……?”

西堂申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都说祸害遗千年麽?要说那个干尽天下缺德事儿的混蛋王爷死了,他才不信!死也不信!那个好命的混蛋,就算全天下都死光了,也一定会没事的,他曾经那麽坚定的以为……

不,他一定会没事的,不是还有办法麽?

“青青,你快告诉我那个能起死回生的办法,我想一定可以救他!”西堂申鸿用裹成猪蹄似地双手笨拙的抓着青青的衣角,语气几近哀求。

青青小心的掰开他包裹严实的手掌,蹲下身与他平视道:“小美人,你回g吧,在g里,有真龙庇佑,没有人可以伤到你,至於那个起死回生的法子,熵帝也很清楚,你要真想知道,就回去问他吧。”

“等等!”西堂申鸿开口唤住准备离开的青青道:“你说的这个办法,是不是就是熵帝在密函中提到的营救柏盈菊的办法。”

“正是!”青青果断回道。

“那这起死回生之物,便是九天神草?”西堂申鸿问道,这本是他与齐宣棣本次之行的目的,没想到如今齐宣棣倒也需要这个来救命了。

“正是!不过……“青青缓了缓道:“不过,大人可能还不知道,这草除了梅兰竹菊四样元素齐聚之外,还需要一样旷世珍品为药引,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炼制,方可形成!”

“什麽?”西堂申鸿皱紧了眉头,他总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什麽地方是瞒着他的,而青青所说的药引,正是他从未耳闻过的,隐约间,西堂申鸿觉得,或许这点,才是真正的问题关键。

“回去问熵帝吧,他才是最清楚的人。”青青说着,周身闪过一道青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在这片空旷之中。

三人魂不守舍的走回客栈,西堂申鸿这一天里剩下的时间都在想,那个最重要的药引究竟是什麽东西。

是夜,万籁俱寂。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西堂大人忽然听到隐约的敲门声,便披上外袍,起来查看。

门外走廊上,竟然站着一人,月白色的长袍在这黑暗的夜中,特别显眼。

很快,西堂申鸿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也看清了黑暗中这人的轮廓,这不正是那日教他骑马,又将他打晕之人?

西堂申鸿反手就要去关门,却被这人一把顶住,黑暗中,他挑起嘴角,对西堂申鸿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来向你告别而已,还有,这个给你。”

这人说着递给西堂申鸿一个小圆盒,西堂申鸿警惕的看着他半晌,就是不接。

“拿上吧。”他拉过西堂申鸿的手,硬塞进他伤痕累累的手心道:“那些砖瓦上全部沾染了尸毒,没有这药,你那伤口,怕是难以愈合,难道你想变成废人不成?”

西堂申鸿一点都不领他的好意,翻着眼睛道:“你有这麽好心?不会是毒药吧?抹到伤口上就一命呜呼了?”

这人倒也不生气,反而正儿八经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有可能,那你用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会用啊,真是的!”西堂申鸿反手又要去甩门。

“等等!”忽然这人道。

“怎麽?”西堂申鸿不耐烦的回过头来:“你还有什麽事啊?”

“哦,现在没什麽了。”

这人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客栈狭窄暗淡的走廊里,黑色的披风遮去了他月白色的长袍,很快,西堂申鸿就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可这人看着他那最後一眼,却一直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10鲜币)第47章 大军开拔

这人的药说来也神奇,只用了两天,西堂申鸿手脚上的伤口不但痊愈而且肌肤光滑如新,下地走路亦无大碍。

这一日午後,西堂申鸿叫来无花无果道:“我伤势已好,二位不用挂心,这麽久以来,一直劳烦二位的照顾,接下来,申鸿要去做的事情可能会很危险,二位是去是留全凭自愿,申鸿绝不阻拦,亦不会让王爷怪罪於你二人。”

“大人请讲!”无花无果拱手整齐道。

“我已让孙德茂通知了朝廷,大皇子敬恒已带领两万j兵抵达镇江城外,我要前去与他们会和。”西堂申鸿缓缓说道。

“然後呢?与他们会和之後,大人要去哪里,回祥京麽?”无花问。

“怎麽可能?”西堂申鸿笑了:“当然是七星盟,此次申鸿奉帝命出行,目的地便是那里,这些本都是我份内之事,即使只有我一人,即使那是龙潭虎x,即使粉身碎骨,申鸿也在所不惜,万死不辞。”

“那倒是巧了,我二人也要去七星盟,听青青话中的意思,王爷应是被人所救,我们准备去那里碰碰运气。不如一起?”无花看了眼无果,无果果断的点点头。

西堂申鸿顿了一会儿,将手中的茶盅重重的放在圆桌上,轻轻点头:“也好。”

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日落之前便抵达城外官驿,大皇子敬恒身着一身素色劲装,率领一众将领在驿站外迎接西堂申鸿。

“舅舅──”西堂申鸿一下马,迎接他的就是敬恒的热烈熊抱,从小宠爱到大的少年在他面前立即化身大型犬类,在他x前一个劲的蹭啊蹭,刚刚那威风凛凛的潇洒模样瞬间烟消云散,而西堂申鸿的紧绷了几日的神经也只有在见到敬恒的这一刻,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们是谁?”从西堂申鸿怀中抬起头来,敬恒才注意到他身後还跟着一高一矮两黑衣男子,看上去倒是j明厉害。

“你皇叔的人。”聚德g的人一向与朝廷没有太多牵扯,这是齐宣棣刻意回避的一点,西堂申鸿不想这个规矩被打破,只是敷衍的解释道。

“啊~~那个变态的人啊?”敬恒口气暧昧且诡异,西堂申鸿莫名奇妙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落在无果身上那猥琐的视线,终於明白,这孩子怕是想歪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西堂申鸿点了下敬恒的额头,冲无花无果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消失在暗淡的夜色之中。

敬恒夸张的捂着额头,不满抱怨:“舅舅,不能怪我,谁让那个变态老干那麽变态的事儿啊!”

“他是你皇叔!”西堂申鸿忍不住停下来纠正。

“舅舅,你没事儿吧?”敬恒有点担心的看着西堂申鸿,抬手一本正经的m了m他的额头,反问道:“你忘了那个变态是怎麽轻薄你的了,反而帮他说话?”

“敬恒!”西堂申鸿声音一沈,敬恒立即乖乖的站在一旁,双手下垂,像小时候一样乖顺的做出一副虚心听训的模样。

“敬恒──”西堂申鸿的大手慈爱的轻拍他的肩膀,耐下心来对他解释:“你皇叔,你皇叔他,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还是不要说他了。”

西堂申鸿的气色很差,应该与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有关。敬恒扶着他一路到厅中主位上坐了,亲自为他倒上茶水,并吩咐下人去煲些参汤。

与齐宣棣同来的,还有镇南大将军任桡。

三人连夜安排了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听秦烟交代,七星盟在极北之地,路途遥远,如果步行需要一月有余,西堂申鸿等不了那麽许久,要求连夜赶路,二十天内必须到达。

第二天一早,几人便带着两万j兵,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走在最前面领路的,是紧锁着秦烟的囚车。

敬恒贴心的为西堂申鸿准备了j致华丽的马车,西堂申鸿想起强撑骑马那次惨不忍睹的经历,乖乖的上了车,随着车厢在路上的颠簸摇摆,这几日的疲惫席卷而来,他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中午,部队在附近的林地里稍作休憩,敬恒将午饭端进西堂申鸿的车厢,却又不忍唤醒他,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舅舅,舅舅──”敬恒轻轻叫了两声,见西堂申鸿没有反应,便蹑手蹑脚的渐渐靠近,两手分开撑在西堂申鸿头两侧,微微俯下身体,嘟起双唇……

近一点,再近一点……

就在敬恒的嘴唇即将贴上西堂申鸿的脸颊时,忽然,敬恒捂着脑门怪叫一声,瘫坐在地上,一颗小石子打着滚落在他身侧。

纵使这般,西堂申鸿也一直没醒,敬恒却再也不敢造次,羞囧难当,捂着头蹦下马车,才大声嚷嚷着叫喊:“刚才是谁在砸本g?是谁?”

敬恒本不是小气之人,像丢石子这种小事他不会计较,可是,一想到丢石子这人一定看到了他要亲西堂申鸿的画面,大皇子的心中就像吞了只苍蝇似地,不揪出来怎麽能放心啊!

附近一颗树上,无果站在枝头,手中捏着两颗小石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轻叱一声:“白痴”扭头就像另一颗树上的无花跑去。

无花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道:“你怎麽去惹那祖宗了,听说跟咱主子一样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无果mm鼻子,嘿嘿一笑:“你没看到他要沾咱g主夫人的便宜啊!”

无花白他一眼:“西堂大人什麽时候成g主夫人了?”

“西堂大人是安王妃,自然是我们的g主夫人啊,这还用问麽?”无果说的理所应当,折了一g树枝捏在手中指着人群中的齐敬恒道:“无花,你说这人怎麽这麽不要脸啊 ,明明跟咱g主是一路货色,竟然也敢说g主是变态!”

“你懂什麽啊,小屁孩!”无花一把推开他的大脑袋,从树上跳下来,领饭去了。

无果在枝头冲他叫着:“记着给我带一份!”

这一叫不要紧,敬恒敏锐的目光迅速向他扫来,无果手中还捏着刚刚剩下的两个小石子,手一抖,全部落在了地上,打着滚停在了敬恒脚边。

(12鲜币)第48章 真实目的

敬恒眯起眼睛,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犀利的眼神猛的瞪向无果,无果一个激灵,脚下撒风就跑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敬恒怒吼一声,提剑追去。

无花挑了颗最高的树,爬上枝头,一边看两人打架一边啃手里的馒头。

无果与敬恒相斗,完全是无技术含量的打架而已,敬恒的剑还没出手就被无果指尖的红丝缠起,丢到一旁。

敬恒气红了眼,直接以蛮力将无果压在身下,一通狂揍,无果当然也不会老实被揍,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均是一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状。

无花吃完了馒头,凉飕飕的在树上开口:“不知大皇子殿下今年贵庚啊?”

敬恒正屈起双臂,遮挡无果那劲道十足的佛山无影脚,哪里有空理无花,当然没有回答。

一看齐敬恒被揍的惨烈,无花更开心的继续道:“虽然不知大皇子殿下贵庚,可是我们无果才八岁,啧啧,您说您跟一个八岁的娃娃动手,还被打成这样?哎呦,无果你怎麽敢这样呢?轻点轻点,给皇子殿下留点面子!”

无花最後那一句话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可无果哪里听得懂,不但脚下踹的更孔武有力,口中还振振有词:“给他什麽面子,我为什麽要给他面子?才不给,自己技不如人,就休要怪我!”

最惨的当然是躺在地上被无果修理成猪头的大皇子殿下,齐敬恒这会儿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本来他跟齐宣棣就结怨甚深,如果再加上这一笔,好的很,最好齐宣棣已经死了,否则,就算活着回来,就算他是他的皇叔,他也绝不放过他,这笔账他给齐宣棣记下了!

“敬恒!”

无花在树上正看戏看的开心,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吓得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西堂申鸿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了树下,看到被无果压在身下,打到已经看不出容貌的齐敬恒,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将鼻青脸肿的敬恒抱进怀里。

无果三魂也吓走了七魄,刚才打的太投入,忘记留意周围环境了,啧。

“怎麽回事?”西堂申鸿恼怒的瞪着无果,如果只是简单的打闹玩耍他可以不介意,不过,看看敬恒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无果下手也太狠了,西堂申鸿觉得,这麽小的孩子下这麽狠的手总是不好的!

“舅舅──”敬恒眼圈的泪水滚啊滚,终於滚出了眼眶,落在青紫脏污的脸上,又蛰又疼,越疼越哭,哭的西堂申鸿心里软绵绵的,瞪着无果的眼神愈加严厉。

无果像个犯错的小孩似地远远站在一旁,低头绞着手指。

“舅舅──”敬恒奄奄一息,微弱的唤道:“舅舅不用担心,我没事,不怪无果,是我不好,是我先挑衅他的,你不要怪他!”

奸诈啊奸诈,无果彻底鄙视齐敬恒了,若说刚刚只是觉得他技不如人,现在则是彻底恨不得踩死这个败类了!

“当然不能怪无果了,又不是无果要沾西堂大人的便宜!”无花说着从树上飘飘然落下,挡在犯错的无果身前。

“西堂大人,咱们兄弟跟着你也有段时间了,你也应该了解咱们的人品,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作难,我们一般是不会露面的。而且他是你外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对您安的什麽心,我劝您今後还是小心些,下次再睡的那麽毫无防备,我兄弟二人也不一定能救的了您了!”无花说完,拉着无果的小手就向大部队走去,他们又不是朝廷的人,不需要对那两个人卑躬屈膝的,西堂申鸿对他们的好他们记得,但如果什麽时候西堂申鸿容不下他们,他们也绝不会多留半分锺。

“舅舅,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没有……”表面上敬恒肿着张脸,委屈的在西堂申鸿x前磨蹭撒娇,可心里却在暗暗记恨无花无果。

西堂申鸿伸出手来,抚m着他的头发,待无花无果走远了,才缓缓说道:“敬恒,你知道这次我为什麽要让你来麽?”

敬恒窝在他怀中不语,但是磨蹭的频率却明显慢了下来。

西堂申鸿抚m着他的发丝道:“敬恒,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外甥,但我对你一向视如己出。你既是大宁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又是我西堂家唯一的希望,皇上的子女虽然不多,但也有三位皇子,二皇子与你年纪最为接近,也是皇位最有力的角逐者,你都已经十六岁了,我也向皇上提过两次立你为太子的事,可是皇上说你们没有一人为大宁做出点什麽贡献的,他还要再观察观察。这次是个机会,七星妖盟从太祖皇帝开疆时起就是大宁的心腹大患,如果这次不但能得到九天神草还能铲除七星盟,你就立了大功了,待我们凯旋而归时,既是你封立太子之日,西堂家辅佐的只能是每一代的君王,而舅舅希望下一个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你!明白麽?”

这样的话,敬恒已经听了无数次,他知道这是西堂申鸿发飙的前兆,後面跟着的会是一大堆的你该如何如何,不能如何如何的说教,虽然他喜欢西堂申鸿,但不代表他也喜欢西堂申鸿的说教,虽然他喜欢在西堂申鸿面前装小孩子撒娇占便宜,但不代表他喜欢西堂申鸿一直把他当成记忆中那个孱弱的少年。

“舅舅。”敬恒从西堂申鸿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正色道:“舅舅,我说过,我会完成你的一切愿望,不要说区区一个皇位,老二怎麽是我的对手,你多虑了。”

“不要轻敌,你父皇等着看你这次的成绩呢,该怎麽做我希望你明白,不要节外生枝,不要招惹你皇叔的人,七星盟的诡异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真想攻克那里,只能靠他,对他的人我们要礼遇,尤其是那两个跟他最亲近的影卫,知道吗?”

西堂申鸿瞪了眼敬恒,就像无花说的那样,敬恒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不过,至於这有些越界的感情,西堂申鸿只当是少年青春期的莽撞懵懂和对他的依赖而已,并未放在心上。

他想,等敬恒以後接触到更多的女人,就会好起来吧,毕竟在g闱之地长大的孩子,尤其是熵帝的g闱,心思都有些诡怪,会错把亲情当做爱情也并非没有可能。

所以,对於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是回避的。他以为很多事情就这麽放着放着,或许就过去了,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等敬恒长大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舅舅,你在开玩笑吧?”敬恒笑了:“你说让我依靠齐宣棣麽?你觉得可能麽?他恨我就像我恨他的感情一样,至於原因,难道你不清楚麽?”

“?”西堂申鸿两只眼睛写满了问号。

“好!舅舅愿意演,我就陪你演!”敬恒暴躁脾气瞬间又冲上头顶,双眼充满哀伤的看着他:

“舅舅,如果我当上了太子,你会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麽?”

西堂申鸿果断的点点头:“当然,西堂家就是为了辅佐帝王而存在的。”

(12鲜币)第49章 梦中有梦

向极北之地的行进,出乎意料的顺利,并未遭到任何人为的攻击,只是温度愈来愈低,五日後全军就换上了冬日的棉袍来抵御严寒,大军按照预定计划,日夜兼程,到达黎川仅用了半月的时间。

黎川是大宁最北边的边境小城,常年被冰雪覆盖,人迹罕至,为数不多的当地农户都住在冰雕的房子里,靠打捞海鱼为生。

这说来也奇怪,黎川是大宁温度最低的地方,按理来说应该河水结冰才对,可是不然,黎川城里的河水从不结冰,哪怕陆地长年积雪不化,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不会冰冻。

西堂申鸿将手伸入水中撩起一捧,冰凉刺骨,据他所知,极寒之地温泉较多,不会结冰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个地方却有些不同,试想一下,同样温度下,陆地上冰层像是积了千年之久,而水却在流动,而在如此冰冷的本应结冰的水中,却有鱼在游动,以这种温度而言,很难相信能有生命可以存活。这是多麽诡异的现象?

黎川的北边是狭长的海岸线,磅礴的大海拍打着礁石发出隆隆的鸣响,据秦烟所说,在这大海的中央,最北那一点上,有一片苍白的大陆,即是七星盟所在。

日落之前,大军登船完毕,满帆向北驶去,两天三夜之後,就可抵达。

站在甲板上,西堂申鸿仰望头顶的一轮明月,或许是因为位於极北纯净之地,天空似乎离自己很远又很近,一闪一闪的明星密集的遍布深蓝色的天空,一道银链划破天际,群星拱绕,似乎就是传说中的银河。

“舅舅,最近您一直疲於赶路,去休息一会儿吧。”敬恒好心的拿来狐皮披风给西堂申鸿搭在肩上,在这极寒之地,说不冷是骗人的。

“嗯,也好。”西堂申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进船舱。

船舱里的炉火烧的很旺,西堂申鸿躺在床上,最近连夜赶路,偶尔小憩一会儿,却也睡不踏实,在这承载波涛的海面上,船儿摇摇晃晃,仿佛摇篮般有催人熟睡的功效,疲乏过度的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西堂申鸿做梦了,他梦到了齐宣棣,这一路上他总是梦到他。

人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是自然现象,西堂申鸿也坦诚的承认,这一路上他几乎一刻不停的都在想,齐宣棣到底遇到了什麽事。

那日青青言语不详,有所遮掩,是谁都看的出来的,听青青话中的意思,似乎是齐宣棣不愿回来,可是为什麽?他需要个解释,熵帝需要个解释,大宁需要个解释。

他不可能回去对熵帝说,您的宝贝弟弟死了,除非他想西堂家就此败落。

他希望能在与七星盟开战前找到齐宣棣,他必须要确保齐宣棣的安全,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似乎是炉火熄灭了,沈睡中的西堂申鸿忽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他裹紧被褥,翻身继续睡去,他正梦到齐宣棣给他讲故事,关於他不知道的那晚的故事,他不能醒,醒了就听不到了。

滴答──滴答──

是什麽落在脸上,湿湿的,黏黏的。

西堂申鸿睁开眼睛,看到床边正做了个人,浑身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从他的脸上,发上滴落,落在西堂申鸿的脸上。

“是你?”西堂申鸿疑惑的做起身子,是那个人!教他骑马,夜里送药的那个男人!

“你怎麽在这里?你又是怎麽进来的?”西堂申鸿紧张的看看门口,还好,他休息的时候已经让人都下去了。

这人含笑的双眼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两颗莹润洁白的珍珠,珍珠中间被打穿,用金丝穿过,连着金色的耳针,做成一对小巧j致的耳钉。

“送给你的。”他将手心往前送了送,放在西堂申鸿眼前。

西堂申鸿嘴角抽了两下,将那只手推回去,强忍下想发飙的冲动,礼貌的拒绝:“不好意思,我是男人,没有耳孔的。”

“没关系。”这人笑着,又将手递过来:“这是我挖出来的第一对珍珠,忽然就想起那日正巧在路上碰到你,看你差点从马上滚下来的样子,就跟从蚌里滚出的珍珠似地,於是就想送给你留个纪念。你不戴没关系,收下就行了。”

西堂申鸿恶狠狠的瞪着他,不就那麽一次丑态被这家夥碰到了麽?用得着他一再提醒自己麽?谁要他的礼物啊!

“不好意思,我们认识麽?我为什麽要收你的东西?你还是拿走吧,要不我叫外面的卫兵进来,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西堂申鸿冷冰冰的又一次推开他的手掌,看到炉火不知什麽时候果然已经熄灭,屋里温度低的吓人。

“哎……”这人一声无奈的低叹,忽然道:“好歹我游了这麽久,才到了这里,我只是想送你个东西,又不是想泡你,你不用这麽警惕吧?”

“你!”西堂申鸿怒极攻心,从床上站起来,伸出食指指着面前着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无赖让他碰上一个还不够麽?为什麽还要来第二个!!!

“来人!”西堂申鸿大喝一声,屋外唰唰唰冲进来两列拿着长矛的卫兵,领头的小队长问:“西堂大人,怎麽了?”

“拿下!”西堂申鸿手指的方向没有变,眼睛瞪着的人没有变,可是拿着长矛的卫兵却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大人,你说什麽?”

“拿下,把这个人拿下!”西堂申鸿更怒了,因为对面这人笑的更开心了。

“大人!”小队长说话了:“大人,您的对面没有人啊!”

没有人?怎麽会!

“怎麽会──”西堂申鸿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双眼睁得彷如铜铃般大小,紧张而慌乱的望着四周。

“舅舅!舅舅!”敬恒在他耳边叫着,侍候他起居的下人跪在一旁,炉火旺盛的劈啪作响。

“舅舅,你做噩梦了?”敬恒看西堂申鸿半天没有反应,不免有些担心。

“敬恒!”西堂申鸿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刚刚在睡觉麽?”

“是啊。”敬恒笃定的点点头。

“有没有什麽人来过?”西堂申鸿脸色苍白,看上去形容憔悴。

“没有。”敬恒笃定道。

“你怎麽知道?”西堂申鸿怀疑的望着他。

敬恒羞涩的低下头:“因为,因为担心舅舅,所以,舅舅一睡下,我就过来了。”

西堂申鸿看了敬恒好一会儿,大概猜出了敬恒留在这儿的原因,心下更加烦乱,对敬恒挥挥手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也回去睡吧,不用守着我。”

在西堂申鸿的催促下,敬恒只好一脸失落的回屋去了。

西堂申鸿重新躺下,告诉自己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中梦,不用在意罢了,还是睡吧。

想着,他向着床里侧翻了个身,瞳孔瞬间放大,惊讶的连叫声都忘了,那对珍珠耳钉闪烁着莹润的光芒赫然躺在他的床头。

(11鲜币)第50章 终於再见

这一路太过顺利,眼看明日一早就可抵达七星盟,西堂申鸿心中却在隐隐担忧,七星盟这样的态度,等於门扉大开,对他说欢迎光临,他们早就知道他要来,不是吗?

既然这样,那便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海面上的最後一晚,西堂申鸿失眠了,披了外套,走到甲板上,尽职的士兵将整艘船守卫森严。

西堂申鸿手扶在船舷上,一脸愁容的看向前方,他後悔了,如果在开战前找不到齐宣棣,那他们便毫无胜算,他不该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让敬恒跟着冒险……

月光照在海上映出粼粼波涛,西堂申鸿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黑色的海面,离船不远处的地方似乎有鱼儿游过,升起一串串水泡。

不知是不是错觉,西堂申鸿总觉的水下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起伏不定的水面下似乎有人影晃过,西堂申鸿一个激灵,再定睛去看时,那里却什麽也没有了。

很快,他又听到海水拍打左舷传来一阵非同寻常的“啪啪”声,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等他走到时,那声音却又消失,紧接着,船尾又响起了同样的声音,而且这次更急更响一些,西堂申鸿疑惑着循声走过去,路过船侧的士兵身边时,他惊奇的发现,他们似乎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船尾的声响还在继续,似乎在等待西堂申鸿,西堂申鸿靠近船尾时,越走越慢,警惕的望向四周,发现没有任何疑点之後,才渐渐靠近尾舷。

他看到了什麽?西堂申鸿惊讶的双手捂住开启的双唇,他不信,绝对不信,就算是亲眼看到他也不信!!!

是那个人!

他正一g指头竖在嘴边对西堂申鸿做出“嘘”的手势,瀑布般的长发流泻而下,反s着月光,发出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

他上身赤裸着,没有穿衣服,然後,用他长满鳞片的巨大尾巴拍打着船侧,发出一声声沈闷的“啪啪”响声。

他竟然是一条人鱼!!!

西堂申鸿猛的向後退了两步,又忍不住靠了过来。他爬在船舷上,含笑看着西堂申鸿“惊讶麽?”

西堂申鸿诚实的点点头。

这人接着说:“其实我原来不是这样的,我曾经是个王子,中了巫师的魔法,巫师说如果有人能给我个爱情之吻,我就能恢复人身,你相信麽?”

西堂申鸿轻叱一声,一脚跺到他手上:“信个屁,你到底是谁?”

这人似乎很痛,从水中捞出自己带着蹼的手掌,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满含委屈的看向西堂申鸿:“好啦,不跟你玩了,有人想见你。”这人看了看天上的星辰继续道:“我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谁?”西堂申鸿心中那个堵在心口的名字呼之欲出,会是他麽?

这人神秘的笑了:“你心中想的那人。”

西堂申鸿脸蓦地一红,犹豫的伸出手搭在他的蹼掌上,一股冲力将他拉向船下,这人将他紧紧拥在怀中,两人一起潜入深海之中,飞快的游动。

这段经历太过诡异,西堂申鸿有点害怕,双手紧紧攀在他的背上,一语不发,开始反思他为什麽会相信这个人的话,如果他骗了自己怎麽办?如果前面等待他的不是齐宣棣而是七星盟的圈套,那该怎麽办?

可是现在说什麽都晚了,他只有将赌注押在这人身上。

西堂申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肩膀与腹部,也隐隐印出鳞片的青色痕迹,有色彩斑斓的鱼儿在他们周围游动,白色的水母漂浮在水中,五彩的珊瑚流光溢彩,各种能叫出名字的与未知的海洋生物妆点着深沈的海底。

西堂申鸿伸出手去,立即有红色的小鱼绕着他手掌游来游去,讨好的在他手心磨蹭着脑门,之前的担忧,在这群小东西的包围下,减淡不少,他能来自这人搭在他腰间的浓浓暖意,忍不住回头看去,正对上这人宠溺而温柔的目光,瞬间,西堂申鸿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

越向前游,水道越窄,西堂申鸿猜想,应该是进入人工建筑内了。

“马上就到了。”这人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西堂申鸿点点头,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

他们继续向上游,水面温度有所升高,仿佛温泉般暖暖的,鹅黄色的灯光穿透水面隐隐照s下来,水面白蒙蒙的一片,然後,西堂申鸿终於听到了那个挂念已久的声音,似乎是对身边的下人说的:“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都下去吧。”

西堂申鸿正想游上去,忽然被身边这人一把拉住,这人用手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稍等一会儿,然後自己游到稍微靠上一些的地方,打探情况。

过了一会儿,齐宣棣的声音传来:“你们上来吧。”

这人笑了,游回来,拉着西堂申鸿飞快的向上游去,钻出水面,西堂申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抹了把脸,然後愣愣的看着靠在一边赤裸的齐宣棣。

原来这是个浴池,齐宣棣正在洗澡!

虽然齐宣棣x部以下全部没入水中,西堂申鸿还是傻了,双颊绯红绯红的,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

身边这人将他从水里提上来,冲他挥挥手,扬起硕大的鱼尾,重新游入海中。

一时间,屋中只剩他与齐宣棣二人。

“过来,帮我擦擦背。”齐宣棣说着,转过身去,那道刺目的鞭伤在他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了痕迹,依旧清晰可见,西堂申鸿动了动腿,僵硬的向他走去。

直到此刻,他才有种其实一切都在齐宣棣掌控范围内的错觉的,这次的相见让他明白,齐宣棣如果想见他轻而易举,之所以他们分开这久,完全是因为齐宣棣并不想见他。

想来也是,强大如他,又怎麽会被秦烟那些雕虫小技所骗,区区七星盟,又怎麽困的住他,应该是他自己不想离开这里才对吧!

“听说你被秦烟捅到x口了,伤的如何?”西堂申鸿忍了半晌,还是问出口了,看他这样就知道没事,可还是想问问,想听他亲口告诉他那日究竟发生了什麽。

“没有大碍!”齐宣棣在笑。

“笑什麽?”西堂申鸿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下,他看到了齐宣棣後背上被捅穿的那个伤口,就在那道鞭伤的左侧,心脏的正中间,若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了吧?西堂申鸿如是想。

“西堂申鸿,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其实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齐宣棣说着转过身来,西堂申鸿这才看到,他x口位置,本应是皮r的地方,嵌着一颗雪白色的冰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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