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溜溜球,还是,你自己去吧。」
身後人的声音,异常地虚弱。
江政佑转过头。
男人的身体微微地弯曲着,一点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利宇捷。
然後,男人倒入草地里。
江政佑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倒在地上,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宇捷!」捞起男人的脖子,颈子软软的,一点力道也没有。
「利宇捷!」
「小主人!」
利宇捷仍然有意识,只是说不出话来了。
「好不容易呢……小主人……好不容易才再见到面呢……你不会死吧?你都说了,你的心脏,强壮得很,那就表现给我看看。」
利宇捷以为天空下雨了,否则自己的脸,是被什麽给滴到了呢?
那y体,热……而咸。
他被背起来了。
然而,最後的记忆,是江政佑脖子上的味道。
那是令人非常安心的气味。
--消失这麽久,确实有错。(低头)
非普级(十九)
(十九)
利宇捷知道自己在梦里,但是,他很想逃脱这样的梦境。
梦里,那个小男孩站在充满着光线的窗边。
他看着小男孩的背影,并不想上前。
小男孩没有转过头,却问着:「江政佑,你跑去哪儿了呢?」
利宇捷很想说些什麽,但始终开不了口,他很想跟小男孩说,别担心,他已经见到了江政佑,很多事情,就快要实现了。
小男孩回过头,苍白的脸上缓缓流下两条泪。
那面孔,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同时擦去了眼角的些许泪水。
光线不刺眼,是让眼睛舒服的亮度。
利宇捷起床环视着自己的所在地,在他许多的经验里,他绝不会错认这是什麽地方。但他记得,陷入昏迷之前,自己不是在山中吗?怎麽下一秒,却躺在温暖又舒适的医院?
连担心烦恼都还没有,门就开启了,彷佛要给他答案一般。
从门边走进来的男人,脸上带着一股温柔的笑意,任谁都会身心舒畅,那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就是闲适的氛围,教人从头到脚地激不起讨厌的情绪。
虽然没戴上眼镜,那人的五官有些许的模糊;虽然只在雷行给他看的照片上看过一眼,利宇捷仍是在第一时间确认对方的身份。
「你好,我叫雷庭,是雷行的哥哥。」
利宇捷点点头,与照片比起来,本人给予人的印象实在让人吃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这世界上,绝对有磁场这种东西。你身为老板,就慢慢会有个老板的样子出来;你身为工人,别人就能轻易从你口中听出你是工人;你身为上班族,脸就慢慢地被框出上班族的样貌来。
就算人家猜错你的职业,却也相去不远。
利宇捷第一次遇到像雷庭这样的人。
自己的朋友雷行,就是个被宠坏的黑道小儿子的模样,脸长得很俊没错,但那气质怎麽就是糟踏那张脸。
但是雷庭,太让人猜不透了。
「你不介意我叫你宇捷吧?」
「不会。」
「你已经躺两天了,急救的时候,你还没什麽意识。但医生说,你醒来就等於没事,再做一些观察就可以。来。」雷庭从怀里拿出一个眼镜盒子,递给对方,「你的眼镜坏了,这是照你的款式新配的。」
利宇捷接过来,道:「谢谢。」
「不会。」然後,又是一个微笑,「我那个弟弟,成天吵着我要把你找到,现在,他却飞去拉斯维加斯玩乐,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并不是雷行。
「那麽,你好好休息。」
「等等。」
雷庭停下脚步,脸上仍然很有耐心的模样,一点看不出什麽不快的情绪。
「怎麽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跟我一起的人呢?」
「嗯?」雷庭的脸上形成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是说阿政吧?」
「他怎麽了?」
「除了一些瘀青之外,其他没什麽大碍,但是,很欠缺睡眠的样子。」
「他在哪?」
「他在补眠。」
利宇捷眯细了眼睛。
一来一往,他已经猜得出雷庭和江政佑的关系有多麽强烈。
就拿老板与员工来举例。员工若是要请病假,老板顶多就知道对方生病,而不会连员工拿什麽药、有什麽症状、现在是不是在睡觉这点小事都知道。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喔。」雷庭将手c进西装裤里,样子一点也不会没礼貌,「你不先休息吗?他那边的话,也没办法马上起来……」
「不,我不是要他起来,让他继续睡。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雷庭闭上嘴,脸上温儒如雅的表情似乎一点一滴地剥落了。
表情,吓不了利宇捷。
雷庭果然是在江湖上打混的,那不快的情绪只在脸上停留不到零点一秒,马上、立刻地恢复自在的样子。
双方都在打量着,对方的能耐。
「好,我带你去。」
不自在地与雷庭肩并肩走着,利宇捷虽不致於到全身难受,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来你和阿政认识吗?」雷庭问着,声音并不尴尬。
「我是『想乐』的客人。」
「是吗?」雷庭发出笑声,不难听,相反地,动耳极了,「我听保全说,你在店门口拿花送给阿政呢,想必是他看错了。」
利宇捷见对方想用笑容掩饰一切,以及话语中,想确认着什麽,便也笑了笑,道:「不,那个保全没看错,是真的。」
这下,雷庭看他一眼,不说话,一路来到一间病房前。
病房前,有个外表看起来颇j明的女人等在那儿,见到雷庭,立刻倾身到对方耳边说着什麽。
雷庭听完後,转身道:「宇捷,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能陪你了。我会跟雷行说你没事了。」
「多谢。」道谢之後,利宇捷毫不客气地转开门把进去了。
门再度阖上时,雷庭使了个眼神,吩咐道:「把人盯好。」
「是。」
--是时候交代一下自己近况的时候了:
从去年考上研究所的时候,身边的友人有支持的有反对的,
家人也是这样的情形,有支持的有反对的,
我一向认为,除非是真正的热爱研究的人,不然去念研究所的都是疯子,
如今,我也是疯子里的一员,
因为我有我的目标,我有必需要念研究所的原因(在此就不说啦),被自己认为自己是疯子,也在开始念书的时候慢慢接受了。
说自己很认真确实是太嚣张,但我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
研究所里,看的事情又更多更广,尤其是我这个已经出社会重返校园的人。
在经济独立上,我兼了三份工作,周一到周五就在学校与工作上打转,以供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打算存钱结婚什麽的(我是大女人,硬要和男朋友竞争存款),
虽然真的很不想把错怪在时间太少上面,因为真正想做一件事时,绝对可以排除万难去做这件事,
但是,时间真的太不够用了。
非普级是上下两集,原本计划要去年十一月出,延到今年三月(还是没下闻),再延到不知道什麽时候,
原因是我连上集都还没写完(实在很糟呀。。。)
我没办法给期限,我最大的保证就是会继续写,竟然我很喜欢雷庭跟阿政,利宇捷嘛……死小孩
至於一百万的花束,
这要回朔到一年以前,
当时很兴冲冲地要完成它,向出版社这边提出大纲,
但是,诸多原因,剧情、我的不接受据情没按照给予的建议去写(固执呀固执),有更吸引对方想出版的提案,诸如此类种种种种,跟小编讨论过後,
lead to one conclusion,一百万的花束不会出版。
我的热情立刻像被烫到的手,缩了回去,
这就是为什麽一百万花束一直停在那里(再加上要写非普,时间都拨过去了)
一百万的花束会不会继续呢?
会。
时间会一直过去,文字也会一直生出来,
问题只是,多久而已。
非普级(二十)
(二十)
室内的灯光虽不昏暗,但确实是让人容易入眠的柔光。
利宇捷往鼓出一团的床边走去。
绵被里的人正好翻了身,面朝向他,就像是迎接他的到来一样。只是,正在睡觉的人似乎没有查察这突来的探访,睡得很香甜。
利宇捷微微起笑了,便坐到床旁的椅子上。
椅子上,竟有微微的热度。
不用问,他也知道刚刚是谁在这里。
虽然房里的温度很好,光线也很柔和,眼前也有很养眼的人……但是,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就是上来了,那样的不畅快,在脑子里渐渐形成一个叫雷庭的人。
摇摇头,利宇捷某个联想给甩开,真真正正地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人。
没料到还会再见面对吧?
都已经过了多久了?十四年?十五年?
记忆跟时间真是很可怕的东西呢……
「那麽,或许没有想像中的多,我们还是好好珍惜之後的时间吧?」利宇捷这麽说着,g本不需要观众,像是说给自己听,用着自己都没有想过的温柔语调。不久前的自己,在家族财产的挣夺战中,失去了不少东西……善良,良心,人x……
但是,不得不佩服人的弹x度,有些东西失去了,还是能够找得回来呀。
就在自言自语完之後,床上的人大动作地伸了个懒腰,虽然利宇捷祈祷着对方没被他吵醒,但对方仍是睁开眼睛了。
一见到是他,江政佑表情诉说着吃惊。
「雷庭呢?」
「嗯?」
「我说,雷庭呢?我记得刚刚我睡着的时候……」江政佑直起身,话连一半都没说完,停顿了会儿,才续道:「算了,没事。」
利宇捷装得像是刚刚才听清问题一样,「他说有事要处理。」
「喔……你们有见过了?」
「嗯。所以,我们是怎麽下山的?」
「被送下山的。」
「……可以说具体一点吗?」
「有人救了我们。」
「……那麽,是谁发现我们的呢?」
「很重要吗?现在,都平安了。」江政佑指了指对方的心脏处,「还难受吗?」
「不难受。但是,我看到了。」
「看到什麽?」
「看到你背着我,去求救,对吧?」
江政佑笑了笑,牙齿露了出来,白净得令人过目难忘。
「你重得要命。」
「……还有,你好像哭了。」
「眼睛进沙了,山上尘土多,你也知道。」
「哈……」利宇捷都哈出气了,「这麽别脚的理由你也敢说?」
「是事实呀,有什麽不好说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竟然可以好到,让江政佑都放松到无法置信的地步。
利宇捷起身转过椅背,腿张得开开的,反坐在椅子上。他把头靠在椅背的最上端,突然说:「喂,我们去九旅文化村好不好?二月的时候?」
「二月?那不就是明年?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吧?」
「先说先赢嘛,我怕你事务繁多呀。」
「去那里干嘛呀?」
「去看樱花祭。」
「……」江政佑停顿了。
记得好久好久无数个好久以前,印象虽然模糊得不成形状,但记忆还是很可靠的。
记得自己曾不经意地说过,想去看美丽的樱花祭。
儿时的小小梦想,不旦没有去实践它,在诸多求生的举动里,他早就把这微不足道的小梦想丢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但是,利宇捷却还记得。
「所以,去吗?」
--yo,好久不见鸟~
我迎来人生间隔的第一个暑假(虽然快结束了),但仍旧一样忙。
谢谢还没舍弃我的众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