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她们,怕人趁乱待贱了她们。更怕皇上先走了,留给她们以后无数个寂寞的夜,不过即使皇上没先走,她们大都也是要寂寞地过了,只是那时候还有个盼头。
??其实这一仗皇上要是真败了,后妃能活下来等终老的都不多,几乎是没有。于是她们更怕了,为皇上祈福,为天虞朝祈福,却没有真心为皇上性命担忧的。
??不,不对,有,而且有不少,她们或多都只见过皇上一面。可都是不幸的,因为帝王的爱来的太过吝惜,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得到一星半点。
??红梧院里,郦妃坐在院子一宿,除夕夜铿锵的刀枪剑气似乎将她也卷进了伤亡流血之中。她就是万千不幸人中的一个。
??郦妃不禁苦笑,她的心犹如明镜,一向是知道深浅进退,可是这一次却明知道面前是深渊还是掉了进去。
??也许是给皇上偶尔的温柔给迷了心窍吧,郦妃如此想着,可惜那偶尔的温柔却不是给自己的。
??“红儿,晶儿去打叹消息怎么还没有回来呢?”郦妃焦虑地问道,旁下的宫女正打盹儿,给这声儿吓了个清醒,“回主子,宫外头打仗呢,大家都忙,晶儿怕是没找着机会问。再说了也未必问得到啊。”红儿说道。
??郦妃应着,拉了拉身上的雪裘衣,白色的狐狸毛,温暖的紧。她还记得皇上让她给阑王挑冬衣呢,可是没几天阑王却反了。陛下一定很难过吧。
??思及此,突然心念一转,大叫一声不好。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给冻着了?奴婢就说嘛,大冷的天,您愣是不肯进屋,何苦来的。”
??“不是不是,红儿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晶儿怕是要出事!”郦妃急急从椅子上起来,却因为坐的久了,冻僵了向前倒去,眼见着要磕到地上了,亏得红儿及时拉了她一把。
??“快,快,快想办法把皇上身边的王总管给请来,要是请不动就请萧公公,总之能见得到皇上的,给我想个办法请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儿。”郦妃一边吩咐着,一边又叫过一个太监道:“小原子,你去御马房给我问问,先前给皇上养马的那个哑巴太监叫什么,进宫前是做什么的。哎,还是把他们总管直接叫来我问话呢。”
??两个奴才见主子着急上火的,不敢耽误立即去办。郦妃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心里急得不行。
??“怪我怪我,我怎么这么糊涂啊,这节骨眼怎么能叫晶儿去打听呢。宫里是定有奸细的,皇上身边就更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了,怕只怕皇上早就知道了,万一那些五大三粗的侍卫把晶儿也当成了奸细,我可怎么对得起这可怜的丫头啊。”郦妃口中嘀咕着,脑子也越发清醒起来。
??细细地琢磨了一番,恐怕问题出在皇上身旁。虽然不知道眼线是谁,也有一点是确定了的,那个哑巴太监!就是哪里不对劲儿,一个养马的哪能有那么精明的眼神儿。老祖母不常说吗:眼明心净,心澈视尖,只有心里有大智者才能有那样的眼睛。
??虽然这些不能说明那太监有问题,可是他分明就是在掩饰自己,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问题的老人家如何会掩饰自己?单就是怕麻烦?怕只怕没那么简单。
??郦妃正着急上火的。
??晶儿就回来了,郦妃见着她回来,忙拉住她的手询问道:“好晶儿,你没事吧?那些侍卫可有为难你?”
??晶儿是跑着回来的,正忙着喘气儿,她抹了把汗道:“可吓死我了,外头盘点着可严着呢,皇上又下了严令,不让瞎跑动,主子,我可是差点回不来了。”
??郦妃面有歉意:“都怪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