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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6

顿时,沈哲左半边脸又红又肿,见周景言又要打来,他猛地挡住他的拳头,转头看向陈以琛的方向,笑道:“给你的东西好好收藏,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沈哲使劲推开周景言,顶着半张红肿的脸,嘴里吹着口哨,跨着大步离开了。

与此同时,周景言和陈以琛却像是被定格一样,一个握着房门面无表情,另一个看着房里欲言又止。

终于,陈以琛苦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周景言缓缓走向他,轻轻地答道:“很久了……”

闻言,陈以琛脸色微变,眼中晃过一丝惊慌,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周景言已经挤进房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我看着那家伙进了你房间,本来想来问问他是谁,后来听到你们里面动静这么大……”

周景言不忍把话说下去,看着陈以琛的眼神中渐渐露出痛楚之色,心中更是泛起一阵生疼。

“是吗?”

陈以琛遮掩地低下头,一步步往后推,直到后背撞上了墙壁。他猛地清醒过来,瞪大眼睛四处找寻那台摄影机,然后,心急如焚地扑上前把它捧在手里。

周景言从未见过陈以琛如此狼狈的模样,只要想到刚才的他是什么样的,心中便是说不尽的心疼。

赶在陈以琛打开以前,周景言快步走上前,握住了陈以琛的手,说道:“我记得房里有连接线,你等一下。”

说完,他不由得把陈以琛的手握紧,像是安抚一样,用力而又坚定。

此时,陈以琛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心只有手里的摄影机,他失神地坐在地上,看着周景言在房里走来走去,眼神空洞而又茫然。

好不容易把东西找到,周景言刚站起身,回头看到的是陈以琛皱眉的表情。那人凝神地望着自己,神情彷徨而透着苦楚,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击垮。

周景言难以想象眼前的人是陈以琛,就好像他从前亦想不到那个强势而y沉的人也是他。想象着先前在房里的画面,他差点以为陈以琛会把沈哲杀了,他从陈以琛的语气里听到的不止愤怒,还有一股无法克制的狠辣,甚至隐隐透出了杀意。

可是,陈以琛和沈哲的这场对弈仍是输了,因为沈哲手里有一个不败的筹码,那就是陈以琛和沈念的过去。而陈以琛的反应更令周景言感到可怕,难道事实真的像沈哲所说的一样?

突然,周景言心头一怔,看着摄影机发愣,竟然不敢按下播放键。然而,就在周景言迟疑的时候,陈以琛好像幽灵一样,缓缓走上前,坐在他的旁边。他的手臂越过周景言的面前,打开了摄影机的开关,停顿数秒,仍是按下播放键。

顿时,屏幕上跳出了画面,是一张俊朗斯文的脸孔,坐在酒店客房的床上,面无表情地看向镜头。

周景言不禁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陈以琛。此时,陈以琛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电视机,表情既是激动,又是惊慌。他的嘴唇好像打架一样,半晌,终是颤抖着说了一句话。

“沈念……”

闻言,周景言不由得看向电视机,认真地盯着屏幕上的人看了半天,那时的沈念穿着一件潮牌的tee,长相俊朗而阳光,气质和周景言有着七八分的相像。只是他的眉头紧蹙,神情凝重而压抑,沉默良久,终于轻哼一声,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说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这部片子,不过,那时候我早就不在美国了。”

他顿了顿,脸上笑意更浓,就像是豁出去后的释然,一口气说道:“不错,我是骗了你,我不是为了旅行和拍照回国,我就是故意趁你演出的时候,悄悄打包行李离开。”

这时,沈念的眼神渐渐冷下来,对着镜头狠狠道:“陈以琛,我要和你分手,这次不管你自残也好,自杀也好,我都不会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十年,我已经不爱你了,剩下的只有恨。”

听到这话,周景言已经不敢再看,尤其看到陈以琛脸色惨白的样子,下意识地就要按下停止。不料,他的手刚刚伸出来,却被陈以琛猛地握住,那人的力气很大,几乎就要把他的手臂捏碎。

“不要关。”

陈以琛的眼睛片刻不离屏幕,语气冷漠而不带有一丝感情,他缓缓地松开手,沉声道:“让我看下去。”

“我知道这话一定会让你难过,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实在受不了了。陈以琛,你知道吗,你就是个疯子,而我没办法和疯子一起生活。”

突然,沈念皱了皱眉头,顿时安静下来,沉默半晌,一只手在床上胡乱找烟,另一只手越过摄影机拿了一个烟灰缸。

他一边点烟,一边说道:“对,当年刚进大学的时候,是我先看上你,想尽办法追到你。可是,我那时候认识的陈以琛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

沈念烦躁地连抽数口烟,眉头深锁,说道:“自从你开始演戏就不对劲了,是,你真的很会演戏,有天分也肯用功,本来我是愿意为你骄傲的。但是,后来我就开始受不了了,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当你在演一个角色的时候,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让我觉得每天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男朋友是个陌生人。”

沈念重重地把烟头丢进烟灰缸,脸色因激动而涨红,说道:“不对,不只是陌生人,你g本就让我觉得可怕!当我半夜睡醒看到你坐在客厅自言自语,或者是躲在浴室里对着镜子说话!还有白天的时候,你的表情、你的语气、你的喜好都不一样了!连你看着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害怕!”

沈念一时激动,chu暴地把手里的烟盒丢在地上,他沉重地喘着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斜眼看向摄影机,冷笑道:“你喜欢挑战各种奇怪的角色,没关系,这是你的追求。你喜欢用这样的演戏方法来揣摩角色,只要你演得好,我愿意为你骄傲。我爱你,我愿意忍,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演戏,我尊重你的梦想。但是后来我才知道g本不是这样!你爱的不是演戏,而是借由演戏来释放真实的自己!”

此时,沈念的双手紧紧踹成拳头,愤怒地吼道:“你只是在舞台上演戏吗?不,生活中的你也是演戏!只有在演戏的时候,你才可以脱下温柔的假面具,你终于可以释放自我,做回那个y暗疯狂的自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吗?你把我按在地上,差点就要掐死我!就是在那次,我可笑地发现原来这才是你!”

沈念忽然大笑起来,脸上充满了讥讽的表情,说道:“多可笑啊,每次看到他们惊叹你在演戏时的反差,我都想告诉他们,这才是真正的陈以琛!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你敢面对真实的自己吗?你不敢。我可怜你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必须要压抑自己看人脸色。你总说你爱我,感谢我给了你一个家,讽刺的是你给了我什么?只有永无尽头的束缚。”

摄影机里的沈念已经失去理智,愤然失笑地怒骂道:“你真的很会演戏,演得让所有人以为你有多温柔、多完美,只要我想分手,所有人的责备都是指向我!但是,有谁知道我的痛苦?因为你,我连电影都放弃了,表演让我觉得恶心,你知道吗?不管看到谁我都会想起你!想到你是怎么变成个陌生人,又是怎么摆出可怜的样子把我困住,哪怕我再爱你,我都受不了了!”

顿时,沈念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摄影机,神情变得复杂。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作声。

良久,他的眼中终于有了笑,却像是嘲讽一样,透着浓浓的恨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对着摄影机,继续说道:“这次不管别人觉得是谁对不起谁,也不管你再用什么办法逼我回去,哪怕你真要死了,我都要和你分手!我已经被你搅乱了人生方向,我不能让你毁了我一辈子。”

沈念顿了顿,眼中晃过一丝眷恋,只是很快就不见了,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克制内心的兴奋。直到他笑弯了腰,这才缓缓坐起身,眼神渐渐冷下来,恶狠狠地说道:“我恨你,陈以琛,等你收到这段影片的时候,我已经逃得远远的。我不会让你找到我,也不会再来见你。以前的事都算了吧,就当我们从来没爱过,我们两不相欠。”

话音刚落,沈念不禁沉默,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发愣,半晌,他自顾自地笑了笑,把手伸向摄影机。

“啪”的一声,屏幕上的画面中断,沈念的脸孔顿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陈以琛忽然站起身,chu暴地拔掉连接线,把摄影机紧紧捏在手里,低头沉默不语。

这一刻,周景言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他茫然地看着陈以琛,既是担忧,又觉得束手无策。他没想到事实背后还有这样一层真相,想起陈以琛曾说,沈念对他很重要,既是情人亦是家人,他甚至愿意为了沈念放弃演戏。可是,他到现在才知道原以为相爱的人,其实一直都这么恨他,当他想要为两人的关系努力改变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远远地逃走,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陈以琛一定不会知道,沈念是抱着分手的打算离开的,如果不是这段影片,他本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当作他们一直都很相爱。可惜,现实打破了他的美梦,真相残忍得让人不敢相信。

周景言无法想象现在的陈以琛是何心情,只要想到便是一阵止不住的心疼。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以琛几乎就要把摄影机捏碎,然后,当他以为对方会把东西扔出去的时候,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缓缓转身往房里走去。

周景言心头一怔,下意识地追上前,朝他喊道:“陈以琛!”

可惜,陈以琛像是听不到一样,轻轻地推开门,一步步走进房里。此时,他的身上没有怒气,亦是没有愤恨,甚至连半点气息都感觉不到。他就像是一缕孤魂,仿佛会随着风吹散,突然失去了活着的气息。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周景言愣愣地看着陈以琛离开的方向,脑中幻想着他的表情和心情,x口犹如刺入一把利刃,痛得他简直难以呼吸。

可是,周景言还能为他做什么?冲动地跑上前,硬是把门踹开?换了从前的他或许会这样,但是,他现在绝不会了。他经历过挫折,他知道心如死灰的滋味,他能感受陈以琛心中的痛,他甚至觉得这份痛苦亦是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对于现在的陈以琛来说,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的。他不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把陈以琛从绝望中拖出来,他要做的是更有意义的事情。即便一时想不到也没关系,只要是为了陈以琛,周景言绝不会放弃。他会用他的努力、他的执着来拍好这部电影,也会用来拯救陈以琛。

一年以前,陈以琛在周景言最痛苦的时候,向他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一年以后,周景言要给陈以琛的不只是一个拥抱,还有很多更美好的东西。

为什么说陈以琛是我很喜欢写的人物,因为他真的很有才华,他的感情细腻而敏锐,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非常的激烈,他的世界很简单,没有名利没有金钱也没有其他物质欲望,这样的人非常适合当一名好演员,他可以全神贯注地投入角色。

但是,这样的x格也造成了他的悲剧,他的出身注定他对稳定关系的向往,却又会害怕或者自卑,偏偏他内心的这部分和旁人对他的印象是相反的,所以,他只能演戏,演一个完美温柔的陈以琛。

35

翌日的拍摄如期进行,陈以琛很早就到了现场,即便早上没有他的戏,仍然坐在角落看剧本。只是他的状态很不好,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不复往日的j神气。周景言忙于工作,几次想要走上前,都被旁人打断。他只能远远地看着陈以琛,望着他憔悴而苍白的脸孔,即便旁人看不出他的异常,周景言却能一眼察觉,今天的陈以琛是不同往日的。

下午的拍摄集中在室外,三场都是群戏,而陈以琛作为男主角,必然是戏份最吃重的。可惜,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台词没有念错,表情却很僵硬,开始时尚算顺利,演到高潮时,却像是泄了气一样,死板得好像背书。

摄影机渐渐拉近,陈以琛的表情越来越古怪,面对镜头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非但忘了念台词,眼神更是变得惊恐。他久久凝视着镜头,额头上不由得冒出冷汗,嘴角微微颤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站在摄影机后面,没有人比周景言更清楚陈以琛的反常,他的心中泛起一阵揪疼,下意识地看向齐安君的方向。果然,齐安君眉头紧蹙,起身喊卡。

见工作人员开始窃窃私语,齐安君毫不客气地扫视一圈,说道:“重来一条!”

话音刚落,场记连忙上前,示意这场戏开始拍摄。可惜,接连几条拍下来,陈以琛的状态依旧,只要视线对上镜头,他就开始变得古怪,身体僵硬而极不自然,表情更是露出难以克制的惊恐。

眼见其他演员流露不满的表情,齐安君把副导演叫过来,吩咐道:“准备一下,今天拍到这里,这三场戏放到明天再拍。等会儿到我房里,我们调整一下拍摄顺序。”

话未说完,只见陈以琛快步走向齐安君,沉声道:“抱歉,刚才是我状态不好,请让我再拍一次。”

陈以琛的语气虽然诚恳,脸色却很不好看,仿佛在克制着什么,神情僵硬而狼狈。

齐安君摇头,安抚地笑了笑,勾住他的肩膀,说道:“这几天拍得太赶,今天先休息一下,我等会儿正好要给他们开个会,你早点回酒店休息吧。”

说完,不给陈以琛拒绝的机会,齐安君已经快步走到工作人员中间,安排个人的工作,把大伙召集到身边。

其他演员得到消息,纷纷在助理带领下离开现场,只有陈以琛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摄影机的方向,x口渐渐起伏,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这时,周景言从摄影机后面走来,正想上前的时候,却看见陈以琛慌乱地转过头,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步伐极快,简直就像是逃跑一样,哪里还像从前这么不急不缓。周景言心头一怔,加紧步伐追上前,终于把陈以琛拦了下来。

此刻,陈以琛的表情可谓狼狈,他失神地看着周景言,好像惊慌失措一样,面无表情地低下头,说道:“我要回酒店,有事明天再说。”

周景言不依不饶地挡住去路,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闻言,陈以琛不由得停顿,身体僵硬地愣在原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像是不敢面对周景言关切的目光。

终于,周景言心急地握住他的肩头,硬是把他扳向自己,不料,陈以琛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尽是茫然和无奈,说道:“我没办法演戏。”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却只有狼狈而已。他轻轻地闭上眼,表情中满是绝望,苦楚道:“只要看到镜头,我就会想起沈念,想起他站在摄影机后面的样子,还有他满身是血的尸体。”

陈以琛痛苦地捂住脸,声音几近哽咽。不等周景言开口,他竭力推开对方,努力克制着抽泣的声音,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等到周景言反应过来,眼前只剩下陈以琛急促而狼狈的背影,他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朝陈以琛的方向大喊道:“我和沈念是不一样的!”

闻言,陈以琛的步伐略有迟疑,只是不过数秒,他飞快地往前走去,始终没有回头。

周景言见状,心中更是揪痛万分,往前跑了几步,又一次吼道:“陈以琛,你给我等着!”

这一次,陈以琛没有停下步子,很快便不见了。而周景言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的双手紧紧踹成拳头,一脸愤恨和不甘心,以及那份化不开的担忧之情。

莫如生说过,齐安君是这世上最了解陈以琛的人,这话确实不假。他敏锐地察觉到陈以琛的异常,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适时调整了拍摄顺序,把陈以琛的戏份推到后面。

即便如此,陈以琛仍然每天都出现在现场,除了休息时看剧本以外,大多时候都是在观看其他演员的表演。他甚至多次表示,自己可以演下去,然而,齐安君不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地叫他好好休息。

陈以琛从他眼中读懂了此举的意味,终于不再坚持,只是旁人的闲话半点没少,只要在齐安君看不到的地方,必然会有人悄悄地对陈以琛指指点点。可惜,他们的言论从来都不会影响到他,他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地读剧本、看表演,如非必要,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

那天以后,陈以琛没有再和周景言说过一句话,拍戏的时候,周景言忙得不可开交,收工以后,他第一时间就往外面跑,甚至有工作人员说,周景言这些天都是三更半夜才回酒店,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

开工时,陈以琛偶尔会放下剧本,看着周景言认真摆弄摄影机的模样,然而,只要周景言稍稍一动,他立刻就移开视线,绝不和他对视,明知道这是逃避,却没有勇气面对。

这天,周景言仍是刚收工就往外跑,有工作人员找他一起吃饭,却被他一口回绝。远远地望着他一路快跑地上了车,陈以琛不禁心头苦涩,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忘记周景言说过的话,还有那天他朝自己大吼的样子,可是,周景言这些天的样子分明是在躲他。

他曾经能看懂周景言的每个表情,只是现在却自顾不暇,更不敢抱有太多希望。光是沈念的事就令他痛苦不堪,甚至觉得自己就像一场笑话。

回到酒店,陈以琛正准备吃泡面,手机忽然响了,他心头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周景言打来的。犹豫地伸出手,终是拿起电话,不料,竟然是沈哲的号码。

沈哲的语气永远是这么不客气,开口便说道:“你是有病吧,陈以琛,找朋友跑来骚扰我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能逼我把哥哥的墓地位置告诉你!”

陈以琛心头大惊,下意识地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话未说完,沈哲chu暴地打断,说道:“少给我装傻!你那朋友每天跟踪我下班吃饭泡吧回家,开在我家楼下蹲到大半夜,这不是骚扰是什么?”

沈哲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大导演周慎年的儿子嘛,他要是再不走我可报警了,看看到时候倒霉的人是谁!”

陈以琛知道沈哲的x格,只要说得出,他便做得到。如果他真的报警,周景言必然会上报纸,那该是多坏的影响。

他紧紧地握住手机,声音干涩地说道:“不要报警,我会让他走的。”

沈哲报出一个地址,不耐烦地说道:“他现在就在我家楼下,等会儿我要出门,要是下楼还看到他,我立刻就报警!”

说完,沈哲立马就挂断电话,陈以琛愣了两三秒,飞快拿起东西就往外跑。可是,等他冲出房间才发现自己没有车,犹豫半晌,他转身走向齐安君的房间,急切地按下门铃。

齐安君开门看到陈以琛一脸着急的模样,不免有些惊讶,问道:“怎么了?火烧屁股了?”

陈以琛不敢迟疑,忙道:“借我车,我要回市区。”

齐安君很少看到陈以琛如此急切的样子,一边回房拿车钥匙,一边说道:“路上小心,别出事了。”

接过车钥匙,陈以琛定神看向齐安君,肃然点头,说道:“我知道,谢了。”

离开酒店,陈以琛一路飞车赶往市区,这是他第一次把车开得这么快。他没有想到周景言这些天收工后就不见人,竟然会是为了他而跑去找沈哲,他更没有想到以前那个没有耐心的家伙为了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他应该觉得惊讶吗?还是感到震撼。

不,自从认识周景言,自从周景言说喜欢他,他给陈以带来的震撼一次比一次深刻。不管是从前那个爽朗的大男孩,还是现在这个成熟许多的男人,哪怕自己拒绝过他,伤过他的心,他却始终未变,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勇敢地冲向自己,一次次被拒绝,一次次地跑来。

陈以琛记得周景言曾经说自己很温柔,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给了他温暖。可是,陈以琛从来没有如此认为,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残忍,他不敢爱他,却不舍得真正拒绝他。他的温柔就像是一条线,牵引着周景言的软肋,哪怕他离开一年多都没有忘记自己。陈以琛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确实太卑鄙了。

一年前,周景言的离开让他相信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一年后,周景言的坚定和执着让他相信了他的决心及勇气。哪怕是沈念当年追他都没有做到这种程度,明知道陈以琛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明明看到他把沈念伤得有多深,周景言还是坚持不懈地想要帮他,这样的人怎么能令陈以琛不心软,甚至觉得心疼。

好不容易开到沈哲家附近,陈以琛正准备找地方停车,却看到对面社区开出一辆车,然后,停在路边的白色揽胜上走下一个人,竟然就是周景言。

周景言一个箭步上前,拦下了面前的车,沈哲愤怒地从车上下来,指着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陈以琛知道沈哲是什么样的人,更知道周景言的脾气暴躁,生怕他们两人闹出事,他赶紧把车停在路边,飞快地下车跑过去。不料,人还未走近,却听到沈哲大笑道:“我知道你是谁,周慎年的儿子啊!杂志上都说你这人很拽,我看你还很不要脸。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要是低声下气地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告诉你。就你现在这种态度,得了吧,别做梦了!”

听到这话,周景言明显身体一僵,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一脸恼怒地瞪向沈哲。然而,当陈以琛以为他会一拳揍上去的时候,周景言竟然低下头,表情紧绷,生硬地说道:“我求你,告诉我沈念的墓地在哪里。”

很明显连沈哲都大吃一惊,疑惑地看向他,还未开口,又见周景言抬起头,强忍着怒气,恳求道:“我求你,请你告诉我沈念的墓地到底在哪里!”

周景言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不服输地看向沈哲,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已经忍到极致,换作从前,他恐怕早就把沈哲揍个半死,但是,如今他为了陈以琛而忍了。

沈哲冷笑道:“你喜欢陈以琛吧,愿意为了他低声下气地求我,真够好笑的,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还是要我告诉你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管沈哲如何挑衅,周景言念念不休的只有一句,我求你告诉我沈念的墓地在哪里。他知道沈念对陈以琛来说有多重要,活着的时候是他最爱的人,死了以后更是他的心魔。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帮陈以琛,除了为他找到沈念在哪里。他毫不嫉妒陈以琛对沈念的感情,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给他更好的爱情,只要陈以琛解开了这个心结。

见周景言没有被激怒,沈哲不免觉得无趣,然而,心中却是不乏惊讶,甚至可谓是震撼。他渐渐开始不耐烦,不甘心地说道:“陈以琛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个前仆后继地喜欢他!你告诉我,难道他床上功夫很好,把你c得很舒服?”

话音刚落,不等周景言反应过来,忽然看到有一个人飞快地冲上前,一把按住沈哲的肩膀,把他整个人压在地上。

看到陈以琛y沉的脸孔,周景言顿时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臂,说道:“你疯了!这是大街上。”

陈以琛的力气极大,一只手压住沈哲的x口,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周身间充满了可怕的杀气,表情凶狠,y冷道:“我无所谓做不做演员,想要报警你就尽管去,我不会怕你,不要得寸进尺!”

说完,陈以琛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沈哲的肚子上,然后,抓住周景言的手臂就往车上拽。

远远听到沈哲怒吼的声音,两人皆是无动于衷,沉默地上了车。待到陈以琛发动车子,周景言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的车子还在……”

陈以琛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沈哲的住址?”

周景言看着陈以琛强忍怒气的侧脸,答道:“我翻过你的手机,找到他的号码,叫莫如生托人帮我查的。”

陈以琛顿时沉默,半晌,方才说道:“不要再找他了。”

周景言却不服气,说道:“就算丢脸也是我的事情!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突然,车子突兀地停在路边,陈以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表情放松,只是脸色仍有些难看。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周景言烦躁的表情,不由得皱眉,说道:“他不会告诉你的。”

周景言不甘心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缠着他不行,求他也不行,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总有办法能让他说出来的!”

周景言一个劲地说个没完,像是刻意遮掩自己的紧张,他的表情极不自然,更不敢看陈以琛。

良久,周景言终于说累了,转头看向陈以琛,认真地打量他的表情,视线轻轻扫过他每处的轮廓,留恋而又痴迷,问道:“你为什么跑来找我?”

看着周景言满是深情的眼神,陈以琛狼狈地转过头,不自然地看向别处,低声道:“他打电话给我,如果不把你带走,他就要报警。”

周景言一把抓住陈以琛的手臂,逼得他面对自己,问道:“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不必亲自跑一趟,你更犯不着揍他!说什么不做演员都没关系,你别忘了你还在拍我爸的电影,你有没有想过,那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陈以琛抱歉地低下头,轻轻地说道:“抱歉,是我冲动了。”

周景言烦躁地说道:“我g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周景言忽然沉默,看着陈以琛发愣。察觉到他的视线,陈以琛缓缓抬头,神情复杂地看向他。

狭窄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变得如此清晰,听着两人心脏狂跳的声音,周景言不禁苦笑,说道:“你爱我,陈以琛,你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你自己,你g本就是爱我的!”

说这话时,周景言的声音渐渐哽咽,然而,见陈以琛始终没有作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眼眶里的湿润,故意朝陈以琛吼道:“走开,换我开车!”

说完,周景言打开车门,chu鲁地把陈以琛推下车。等他坐上驾驶位,一路飞车赶往影视基地,好几次差点超速,却只能以此发泄心中的不甘心。

当他看到陈以琛为了自己要揍沈哲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有多痛快。可是,当陈以琛一而再地回避问题的时候,他更是觉得憋屈和苦闷。如果不是因为爱,陈以琛怎么可能跑来找他,甚至对沈哲动手。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敢承认,因为沈念,还是因为他没有信心?

周景言心中苦笑,这样的陈以琛真是可怜又可恨,但是,偏偏自己就是爱个没完,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真的快要完结了,倒计时正式开始~ 话说,你们想一口气看完还是一点点看?

这世上有一种难以说清的虐,是“我”曾经想要努力成为某一种人,却发现自己g本做不到。然而,在“我”一直往前进的路上,迷茫地发现原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36

深夜,两人回到酒店,一路无话,直到出了电梯,周景言一把握住陈以琛的手腕,然后把手伸进他的口袋,终于找到了房卡。

陈以琛正觉得奇怪,周景言已经快步走向他的房间,熟练地开门进去,然后打开所有的灯。

顿时,房里灯火通明,房外一片昏暗。陈以琛不由得皱眉,显然是不习惯这么明亮的灯光,与此同时,周景言站在房间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说道:“我们聊聊吧,再不把话说清楚,我真的会疯了。”

看着周景言站在明亮的灯光下,陈以琛只觉得他是一个耀眼而遥不可及的存在,他试图跨出一步,缓缓走向周景言,却发现自己举步艰难,甚至有些狼狈。

不料,未等陈以琛走进门,周景言一个箭步上前,不耐烦地抓住他的手臂,硬是把他拽进来,然后,chu暴地关上门。

陈以琛不禁心头一怔,惊讶地看向周景言,见周景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自从两人认识以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就像现在的状态,一个勇敢地追,一个克制地躲,待到一个不追了,另一个就守在原处,等着对方再次追来。

这种关系是不公平的,对周景言可谓残酷,陈以琛觉得自己就是在利用周景言的感情,用温柔来诱惑他一次次地追逐自己。他讨厌这样卑鄙的自己,可是,只要他想起没有周景言的那一年,他便会不知所措,亦不舍得放手。

两人沉默地站在房里,一时无言,哪怕是对视都没有。良久,陈以琛缓缓抬头,看着周景言一脸恼怒的样子,不由得皱眉,沉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

周景言仰起头,说道:“是。”

陈以琛苦笑,自嘲道:“我还很卑鄙。”

陈以琛顿了顿,在周景言发火以前,说道:“我一直在利用你的感情,你知道吗?”

周景言轻哼一声,痛快地答道:“我知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不等陈以琛作声,周景言朝他吼道:“我说过,我和沈念是不一样的!他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他不能为你做的,我一样可以!”

听到沈念的名字,陈以琛脸色微变,表情渐渐凝重,他疲倦地坐在沙发上,仰头望向周景言,说道:“我认识沈念的时候,他就像你现在这样,大胆地向我表白,其实我当时g本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对他说,我从小就没有家人,在孤儿院的日子谈不上好,我不会玩什么恋爱游戏,如果要爱就是一辈子。”

陈以琛顿了顿,脸色一沉,轻叹道:“当时他说,他愿意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亲人,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那就是我们的家。”

陈以琛眉头紧蹙,痛苦地捂住脸,说道:“等到他第一次和我说分手的时候,他却说,对不起,陈以琛,我以为我可以一辈子爱你、包容你,但是,其实我们都没有这么强大,好聚好散吧。”

说到这里,陈以琛弯下腰,双手紧紧地交握,低头沉默不语。

良久,他的表情渐渐放松,站起身正对周景言,努力想要笑一下,却比哭还要难看,说道:“是,我爱你,周景言。我爱你的阳光和朝气,我爱你不服输的勇气,还有,你不求回报为我做的一切……”

话未说完,周景言冲动打断,说道:“我没有不求回报!我要你和我在一起,要你像现在这样说你爱我。”

见陈以琛愣愣地看着自己,周景言耳g微红,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说道:“你说我脑子简单也好,说我就是不服输也好,反正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我喜欢你,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往前冲。我这人就是学不会放弃,尤其是对你。”

陈以琛凝神望着周景言,眼神复杂,表情更是强忍着心疼。他苦笑着摇头,激动地说道:“你忘了沈念说过的话了吗?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正的陈以琛了?不,让我告诉你,真正的陈以琛不是这样的。他y郁又孤僻,自私又残忍,周景言,你真的爱他吗?这样的陈以琛,你还会爱吗?”

话音刚落,周景言愤怒地朝他吼道:“我说过,我不是沈念!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为什么你就是不信!”

闻言,陈以琛一时无力,失神地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摄影机,久久没有作声。

半晌,他痛苦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悲痛,眼眶微红,隐隐含泪,说道:“我一直在给自己造梦,和沈念在一起的时候,我妄想着终于有一个家,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不用装成讨人喜欢的样子……可是后来我发现,他爱的只是温柔的陈以琛,他怕我、恨我、想要离开我。直到他死了,我自欺欺人地装作我们一直都很相爱,我故意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只剩下我们相爱的片段。结果就是我亲眼看到了他录的影片,他下定决心要和我分手,我甚至没机会告诉他,我愿意为了他不再演戏了。”

陈以琛声音颤抖,几近哽咽地说道:“我真的害了他,也毁了他。所以,我不想再害了你,也毁了你!”

周景言不禁愣住了,他从未见到陈以琛如此激动的样子。他的眼睛通红,表情发狠地看向自己,x口不住地起伏,呼吸急促而沉重。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周景言睁大眼睛,说道:“沈念不懂欣赏你的才华,我懂。沈念要求你不要再演戏,我不会。沈念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我知道。你说过,人生就是一场电影,我们时时刻刻都在演戏,可是我很清楚你就是你,在我面前你g本不需要活得这么累!”

周景言顿了顿,表情严肃,坚定道:“我和你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羡慕你的才华,哪怕说嫉妒都不为过,我不会苛求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陈以琛表情凝重,深深地望着周景言,久久沉思不语。他的目光深邃,眼睛里克制着浓浓深情,令周景言一时失神,心脏狂跳不止。

此时,周景言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在陈以琛的眼神中渐渐消失,他甚至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地不知所措。他缓缓走向对方,下意识地伸出手,突然抱住陈以琛的脖子,急切地吻住他的嘴唇。

陈以琛的嘴唇很凉,声音干涩,微微颤抖,苦笑道:“你真是个傻瓜。”

说完,不等周景言反应过来,陈以琛单手搂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拖进房里。然而,周景言早就沉溺在激烈的拥吻之中,哪里顾得上自己身在何处。

周景言本以为像陈以琛这样温吞的人,在欲望面前应该是不温不火的样子,没想到他接吻的技巧很高,嘴唇轻轻点啄着舌尖,然后,舌头灵巧地找到嘴里的敏感点,顺着齿g一点点勾过去。

周景言不服输地伸舌深入,贪恋地和陈以琛缠在一起,像是要顶进喉咙一样,一次次地缠绵不休。

周景言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像陈以琛这样的人做爱时是什么样的。可是,他绝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大力把自己压在墙上,单手搂住他的腰部,柔软的嘴唇顺着脖子一点点往下磨蹭,好像搔痒一样又轻又柔。可是,却在吻到肩膀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一口。

周景言心头一怔,不由得肩膀微颤,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动。他能听见陈以琛急促的喘息,就像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充满了暧昧和情色的意味,令人不禁脸红心跳。

不等周景言反应过来,陈以琛的手已经伸进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解掉皮带,把他的牛仔裤一口气拉到脚踝。

以前的周景言总是占据主导权的位置,从未想过被人强势地压在墙上竟然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此时的陈以琛力气极大,动作chu暴,虽然不会伤到周景言,却没有平日的温柔。然而,正是这股强势的力量令周景言心潮涌动,宽厚的大手在他的x前抚m,大力地揉弄着他的r头,满腔情欲令他简直不能自已,扭头吻住陈以琛的嘴唇,凝神望着他的眼睛发愣。

陈以琛的眼神深沉,瞳孔中映照出周景言的脸孔,带着一股强而有力的霸气,却又像是饱含深情,令周景言不由得心跳加速。

两人的嘴唇稍稍分开,周景言一声轻哼,说道:“这么会接吻,是沈念教你的?”

不等陈以琛回答,周景言骂了一句脏话,伸手按住陈以琛的后脑,激烈地亲吻上去。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爱陈以琛,甚至是爱得发疯。

感觉到陈以琛的拇指来回抚弄r头,周景言一时情难自已,经不住喘息连连。然而,陈以琛g本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此时,他的手掌一路往下,一把剥掉了周景言的内裤,握住那g早就勃起的yj,极为熟练地来回搓弄。

这一年来周景言东奔西跑,不要说是做爱,连自慰都很少有。他的身体三两下就被挑拨,yj涨得又chu又难受,在陈以琛的抚弄下更是痛快,爽得他险些无力地弯下身。

没想到陈以琛一把拖住他的腰,强硬地把他按在墙上,一巴掌打在光溜溜的屁股上,沉声道:“别动。”

周景言顿时红g微红,遮掩地说道:“原来你在床上是这样的。”

陈以琛轻轻含住他的耳垂,说道:“什么样?”

周景言紧紧勒住他的手臂,笑道:“会让我做得很带劲的样子。”

他毫不顾忌地贴紧陈以琛的x口,身体不时地扭动,故意磨蹭他的肌肤。然而,随着陈以琛手里的速度加快,周景言经不住呻吟,一边叫着爽,一边握紧了他的手。

良久,jy终于s了出来,一年来积了不少,在墙上喷得到处都是。周景言看着好笑,说道:“明天打扫客房前一定要擦掉,要不然得上杂志头条。”

眼看着jy还没s完,周景言推开陈以琛的手,自己握住yj顶端。陈以琛脸上一怔,却没有多问,只是双手勒住他的腰,顺着背脊一路吻下去。

周景言一边自己搓弄,一边笑道:“难得积这么多,别浪费,我看你房间也不会有润滑剂和套子。”

对周景言来说,做爱只要够爽就好,无所在什么位置。只是从前找他的人都是一副被潜规则的模样,非但是乖乖躺下任他摆弄,甚至于反过来伺候他。

此时,陈以琛的吻已经在他的股沟处,那人的力气越来越大,狠狠地咬了一口。周景言不但没有觉得疼,倒是增添不少情趣,一边扳开陈以琛的手,一边把沾满jy的手指往后伸,开玩笑地说道:“我没试过gāng交,你要是把我弄痛了,当心我揍你!”

可惜,周景言好半天都没找对位置,连他自己都急了,不耐烦地骂道:“到底在哪里?我背后没长眼睛!”

话音刚落,他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见陈以琛没有作声,他正要骂人,没想到那人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竟然把他整个人扔到床上。

周景言没有摔疼,却被陈以琛吓到了。此刻,陈以琛的眼神中尽是情欲之色,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却有一股强势的力量渐渐逼近。他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周景言,快速地脱掉衣服和裤子,随手丢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压在周景言身上。

周景言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陈以琛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下面,下一秒,他的身体被猛地拖起来,刚好让枕头垫在腰下面。

陈以琛的吻实在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chu暴,但是,偏偏周景言就吃这一套。微凉的嘴唇含住了他的r头,舌头快速地翻舔起来,深邃的眼眸不时地望向自己,眼神中尽是情欲之色。

周景言无法抗拒这种诱惑,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好像火烧一样的烫。他看着陈以琛的吻渐渐下移,最后,竟然停在yjg部的位置,隔着y毛一点点地舔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周景言抓住陈以琛的头发,抬起双腿勾住对方的身体。不料,陈以琛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仍然在干着嘴里的活,毫不顾及他的欲火焚身。

周景言正准备发怒的时候,忽然,陈以琛松开双手,把他整个人扳了过去。与此同时,周景言感觉到有一g硬物顶在股缝,情难自已地抬起臀部,来回磨蹭着那g东西,明明饥渴得令人害羞,偏偏他就是能理直气壮。

陈以琛仍然没有半句废话,他从床头柜拿到一罐护手霜,随手挤了一点在手上,然后,缓缓扳开周景言的股缝,把沾了护手霜的手指一点点地伸进去。

见周景言痛得乱动,陈以琛捧起他的脸,往自己的方向扭过来,强而有力地堵住他的嘴唇。而周景言刚开始适应,便发现一gchu硬的东西顶了进来,身体好像被撑开一样,疼得他紧紧揣住床单,忍不住闷哼出声。

终于,陈以琛的动作开始慢下来,一点点地往里面顶进去,不时地抚m周景言身上的敏感点,故意挑起他的情欲,问道:“够深吗?”

听着陈以琛一本正经的声音,周景言非但没有觉得害羞,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强忍着急促的喘息,嗓音低沉道:“不够!再深一点。”

周景言渐渐顾不上痛,急切地抬起臀部,试图让陈以琛进来得更快一点。没多久,整gyj被周景言的身体吞没,他下意识地m了m两人连接的地方,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激动、兴奋又有些苦涩。

陈以琛的腰力很好,一边把yj往里面顶进去,一边搂住周景言的上身,上下其手抚m他的肌肤。大拇指的指腹不时地揉弄他的r头,显然是知道这是周景言的敏感点。

周景言经不住呻吟出声,却没有半天不好意思,一边喘气一边笑道:“没想到gāng交挺爽的,你快一点,我不痛了。”

陈以琛没有回答,只是搂住周景言的脸颊,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他的x口紧紧贴着周景言的后背,连汗水都仿佛粘在了一起。一只手勒住他的x口,另一只手抚m着他的脸颊,下半身一阵接着一阵地抽c。

周景言还未成年就有了x经验,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都不知道原来做爱可以这么爽。陈以琛并非调情高手,但是,他的强势、他的力道,甚至是他的chu暴,无一不能让周景言兴奋得不能自已。他的每一次亲吻都令周景言觉得,自己是被陈以琛刻骨地爱着的。即便他没有一句情话,却以行动来告诉自己,压抑在他心中的感情是如何激烈。

chu大的yj撑开内壁,一次次地顶进里面,身体里仿佛有一个开关,被陈以琛用蛮力打开。又热又chu的yj极有节奏地稍稍抽出,然后,不等周景言反应过来立刻就狠狠c入,要人命的凶器每次都能触及敏感之处,好像触电一般惊起一阵酥麻。两人身体连接的地方发出啧啧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里尤其情色,无形中催动了更深的欲望。

周景言回头看向陈以琛的脸孔,那人的脸上亦是充满情欲绯红,眼神深邃而坚定,正是凝神地望着自己。

周景言见状,顿时感到情难自已,不由得吻住陈以琛的嘴唇,张扬地笑道:“陈以琛,我爱你。”

陈以琛眯缝着眼眸,没有作声,亦是没有回答。然而,他用强而有力地抽c来回答,狠狠地顶进周景言的身体,chu蛮而又强势地占据了他的身体,把他的欲望控制在自己手里。周景言无力抵挡这种诱惑,强烈的快感令他不能自控,下意识地扭动身体索取更多、更猛烈的进攻,在那gchu大的yj一贯到底的瞬间,他险些以为自己会被顶穿。

感觉到高潮的来袭,陈以琛抬起周景言的腰,空出一只手握住他的yj,两人的背脊僵硬,猛烈的快感汹涌袭来,身体不由得颤抖,直至到达了紧绷的状态。

终于,陈以琛赶在sj以前,把yj拔了出来,与此同时,两人的jys在了一起,把床单整个都弄脏了。周景言还未反应过来,忽然发现陈以琛紧紧地搂住自己,脸颊贴着脸颊轻轻地磨蹭,声音低沉有力地说道:“是,我爱你。”

话音刚落,陈以琛双臂使劲搂住周景言的身体,像是要融进自己的x膛一样,令周景言感到难以呼吸。可是,周景言偏偏就是爱得疯狂,看着床单上满目狼藉,他不由得大笑起来,伸手从床头柜翻出烟和打火机,等到陈以琛松手以后才递给他。

两人换了一套床单,这才肩靠着肩躺下来,吞云吐雾地接连抽了几g烟,弄得房里一片烟雾腾腾。

透过朦胧的烟雾,周景言含笑望着陈以琛的侧脸,那人仍是一副沉静而温和的模样,和刚才在床上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周景言心中狂喜,轻笑道:“我爱你。”

陈以琛脸上一怔,侧头看向周景言,点头答道:“恩,我知道。”

周景言的表情渐渐认真,肃然道:“你想要一辈子的爱情,我就一直陪着你。你想要一个家,我就搬来和你一起住。我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只管往前冲的臭小子,陈以琛,你好好看着我,我是想清楚,也下了决心才和你说这些话的。”

果然,陈以琛顺从地打量起周景言的表情,沉默良久,这才点头道:“我知道你成熟了……”

陈以琛顿了顿,深深地凝视着周景言的脸孔,说道:“我相信你。”

周景言说了一堆,却换不来陈以琛的一句保证,心里难免有些不甘心,然而,他只是皱了皱眉头,陈以琛却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肩膀,重重地握住肩头,一边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一边侧头吻住周景言的额头,然后,顺着鼻梁一点点地亲下来。

此时,陈以琛的动作可谓温柔,细碎的吻缓缓落在周景言的每一处轮廓,像是在品味他的味道一样,最后,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抬眼便是陈以琛深情地目光。

直到这一刻,陈以琛仍然没有开口,他撑起身体压在周景言的身上,两人缠绵而动情地吻在一起,令寂静的房里充满暧昧的声音。

周景言忽然明白,对陈以琛来说,任何的表白都是没有必要的。他的动作比他的话语更为动人,哪怕是一个眼神便能令周景言的心脏狂跳不止。而他所得到的不只是陈以琛的爱,还有他的未来、他的人生,这就是他所爱的人,亦是他执着不懈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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