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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丹尼斯。特雷富耸了耸肩。“好吧。”

那两个人走到外面的过道上。特蕾西坐在那里,头昏目眩,充满了绝望。她可

以听到他们谈话的只言片语。

“丹尼斯,看在上帝的份上,就不要把她铐上了吧,她不会逃走的……”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象童子军那么嫩?你参加调查局的时间不比我短……”

“算啦,就给她破个例吧。她已经够窘的了,再说……”

“这对她可没有……”

下面的话她听不见了,她也不想再听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回到厢房。大一点的男人面露愠s。“好吧,”他说,“我

们就不铐你了。下一站,我们就带你走。我们会先用无线电通知调查局派车来。你

不许离开这个厢房,清楚了吗?”

特蕾西点点头,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那个叫汤姆。鲍沃斯的年轻人朝她同情地耸耸肩,仿佛在说:“但愿我能多给

您点帮助。”

事已至此,谁也帮不了忙,太晚了。她是被当场捕获的。警察一定以某种方式

跟踪她,并且通知了联邦调查局。

那两个侦探正在门外的过道里跟列车员说话。鲍沃斯指了一下特蕾西,并说了

些什么,但她一句也听不见。那列车员点了点头。鲍沃斯关上厢房的门,这对特蕾

西来说,就象牢房的门被咣的一声关上一样。

一幅幅乡村画面在窗外一闪而过,但特蕾西却全然不知。她坐在那里,已经吓

呆了。

她两耳轰鸣,但却不是火车的隆隆声。她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她犯有证据

确凿的重罪,他们会给她最重的判决。这一次不会再有监狱长的女儿让她去抢救了。

摆在她面前的唯有那无穷无尽的地狱般的监牢岁月。当然,还有大个子伯莎。他们

是怎么抓住她的?

唯一知道这次盗窃行动的是康拉德。摩根,但他决不会把她和那些珠宝j给联

邦调查局。

也许是店中哪个雇员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向警察告密了。但不管什么原因,反

正都是一样。她已被捉住了。下一站,她又要踏上监狱之路了。先是预审,然后是

正式审判,再往下是……

特蕾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极力不去再想。她感到两行热泪顺着她的双颊流了

下来。

列车开始减速。特蕾西呼吸加快,感到喘不过气来。那两个联邦调查局的侦探

随时会进来把她带走。可以看到车站了,几分钟后,列车震动了一下,停住了。该

走了。特蕾西合上手提箱,穿上外衣,又坐了下来。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等着有

人把它打开。

几分钟过去了,那两个男人仍然没有出现。他们能在g什么呢?她想起他们的

话:“下一站,我们就带你走。我们会先用无线电通知调查局派车来,你不许离开

这个厢房。”

她听到列车员在喊:“请大家都上车啦……”

特蕾西心里一阵慌乱。也许他们的意思是,他们在月台上等她。一定是这样。

如果她留在火车上,他们会指控她企图逃跑,这样一来,事情将会变得更糟。特蕾

西抓起手提箱,打开厢房的门,匆匆走上过道。

列车员朝她走来。“小姐,您要在这儿下车吗?”他问,“您最好快点。让我

来帮您。处在您这种情况下的女人是不应该提重东西的。”

她盯着那列车员。“处在我这种情况下?”

“您不必难为情。您的两个哥哥告诉我,说您怀孕了,让我多关照一下。”

“我的哥哥?”

“他们真不错,对您太关心了!”

特蕾西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那列车员把箱子提到车厢的尽头,搀着特蕾西走下扶梯。列车开动了。

“您知道我哥哥去哪儿了吗?”特蕾西喊道。

“不知道,太太。列车一停,他们就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啊!他们带着那偷来的价值一百万美元的珠宝远走高飞了。

特蕾西朝机场赶去。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去处。既然他们乘的是出租车,那就

是说他们没有自己的j通工具,而且他们一定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城镇。她靠在出租

车的椅背上,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愤怒之极,同时也为自己轻而易举上当受骗感到懊

恼。噢,他们g得太出s了,两个人都一样,真是太出s了。他们装得那么令人信

服。一想到自己落入这个一个装红脸,一个装白脸的陈旧的圈套,她就感到脸上发

烧。

丹尼斯,看在上帝的份上,就不要把她铐上了吧。她不会逃走的……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象童子军那么嫩?你参加调查局的时间也不比我短……

调查局?他们俩说不定都是逃犯呢。是的,我要把那些珠宝追回来。那两个骗

子使我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我一定要及时赶到机场。

她在座位上朝前一倾,对司机说:“请您再开快点。”

他们正站在出口那些等着上飞机的人们的行列里。她没有马上认出他们。那个

自称是汤姆。鲍沃斯的年青男人没有再戴眼镜,眼睛已从蓝s变为灰s,他的小胡

子也不见了。另外那个名叫丹尼斯。特雷富的男人原来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现在也

变成了一个秃子了。但特蕾西最终还是认出了他们,因为他们的衣服没顾得上换。

当特蕾西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快要到上机的出口了。

“你们忘了一件事。”特蕾西说。

他们转过身,惊奇地望着她。那个年轻一点的皱了皱眉。“您来这儿g什么?

调查局的汽车已经说好在车站接您。”他的南部口音消失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去找那辆车?”特蕾西说。

“不行。我们正在办另一个案子,”特雷富解释说,“我们得赶这班飞机。”

“先把珠宝还给我!”特蕾西命令道。

“恐怕我们不能给您,”汤姆。鲍沃斯对她说,“这是物证。我们会寄一张收

条给您。”

“不,我不要收条,我要珠宝。”

“很遗憾,”特雷富说,“我们不能给你。”

他们已经到了出口。特雷富把他的上机通行证递给检票员。特蕾西环顾了一下

四周,准备孤注一掷,突然看到附近站着一个机场警察。她高声叫道:“长官!长

官!”

那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惊呆了。

“你到底想g什么?”特雷富压低声音说,“你想让我们全被捕吗?”

那警察朝他们走来。“小姐,有事吗?”

“噢,没事,”特蕾西高兴地说,“这两个好心肠的先生拾到了我丢失的一些

贵重珠宝,他们正准备还给我。原来我还打算去联邦调查局呢。”

那两个男人慌乱地j换了一下目光。

“他们建议也许您能陪我去找一辆出租汽车。”

“当然可以,非常乐意效劳。”

特蕾西转向那两个男人。“现在可以放心把珠宝j给我了。这位好心的长官会

照顾我的。”

“不,真的,”汤姆。鲍沃斯反对说,“最好还是让我们——”

“噢,不,用不着,”特蕾西催促道,“我知道你们有急事,不能误了这班飞

机。”

那两个男人瞥了一眼警察,然后又无可奈何地互相瞧瞧。没有别的办法,汤姆。

鲍沃斯无可奈何地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了那个鹿皮包。

“就是它!”特蕾西说。她从他手里拿过皮包,打开,朝里看了看。“谢天谢

地,一点也没少。”

汤姆。鲍沃斯还想作最后努力:“还是先由我们为您保存,等到——”

“不必了。”特蕾西高兴地说。她打开提包,把珠宝放了进去,然后拿出两张

五美元的钞票,递给他们一人一张。“一点儿小意思,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其他旅客全部离开了出口。航空公司的检票员说:“这是最后一次点名了。先

生们,你们得上机了。”

“再次谢谢你们,”当她和身旁的那位警察走开时,特蕾西微笑着说,“这年

头要想找一位诚实的人可真不容易呀!”

……

第十八节

飞机起飞时,汤姆。鲍沃斯——真名杰弗。史蒂文斯——坐在飞机的舷窗旁朝

外观望。他把手帕置于眼前,双肩上下起伏着。

丹尼斯。特雷富——别名布兰登。希金斯——坐在他身旁,惊奇地望着他。

“喂,”

他说,“不过是几个钱,犯不上为它哭。”

杰弗。史蒂文斯朝他转过身,泪水正顺着面颊流下来。出乎希金斯的意料,他

看到杰弗笑得前仰后合。

“你到底是怎啦?”希金斯问,“这事也犯不上笑呀。”

对杰弗来说,这是太好笑了。特蕾西。惠特里在机场捉弄他们的手法,是他所

见过的最别出心裁的骗局。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康拉德。摩根曾告诉他们,

特蕾西是头一次g这种事。天哪,杰弗想,假如她是职业盗贼,那她又会是什么样

呢?特蕾西。

惠特里无疑是杰弗。史蒂文斯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而且也是最聪明的女人。

杰弗常以自己是这一行中最出s的骗子手而自豪,但她却更胜他一筹。威利叔叔一

定会喜欢她的,杰弗想。

※            ※          ※

是威利叔叔把杰弗培养成人的。杰弗的母亲是一家农机厂的法定继承人,嫁给

了一个满脑子都是快速发财计划但从未实现过的目光短浅的幻想家。杰弗的父亲是

一个皮肤微黑的漂亮男人,颇有几分魅力,而且能说会道。婚后几年,他就把妻子

继承的遗产花了个精光。杰弗能记得的最早的事情是父母为了钱的事争吵和父亲的

外遇。这是一场痛苦的婚姻。年青的小伙子早就决定:我绝不结婚,永远不。

他父亲的弟弟威利叔叔,是一个巡回游艺团的老板。只要到史蒂文斯一家居住

的俄亥俄州的马里昂演出,他就去看望他们。他是杰弗见过的最令人愉快的人充满

乐观精神,对美好的明天许下各种允诺。他总是设法为这个小男孩带些激动人心的

礼物,并且向杰弗传授那神奇的魔术。威利叔叔起初是游艺团的一名魔术师,当游

艺团破产的时候,他接管了它。

杰弗十四岁那年,他母亲死于一场车祸。两个月后,杰弗的父亲娶了一个十九

岁的酒巴女招待。“男人一个人生活是不正常的。”他父亲解释说。但是杰弗心中

充满了怨恨,觉得父亲对他越来越冷淡了。

杰弗的父亲是个推销员,一星期有三天在外地。一天夜里,当杰弗单独和继母

在家时,他被自己房门的开门声惊醒了。过了一会儿,他感到一个柔软的、赤ll

的身体躺到他的身边,杰弗吓得坐了起来。

“抱着我,杰弗,”他的继母低声说,“我怕打雷。”

“现——现在没有打雷。”杰弗结结巴巴地说。

“但可能会打雷,报上说有雨。”她把她的身体紧贴在杰弗的身上。“跟我做

爱,宝贝儿。”

那男孩慌得不得了。“嗯,我们能到爸爸的床上去吗?”

“o。k。”她笑了。“怪脾气,不是吗?”

“我马上就去。”杰弗允诺道。

她从床上滑下来,走进另一间寝室。杰弗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接着

爬出窗口,径直朝堪萨斯锡马罗走去,威利叔叔的游艺团正在那里演出。他连头都

没有回。

当威利叔叔问杰弗为什么要从家里跑出来时,他只是说:“我和继母合不来。”

威利叔叔和杰弗的父亲通了电话,谈了很久,终于决定让这男孩和游艺团呆在

一起。

“他在这里所受的教育会比在任何学校都好。”威利叔叔允诺道。

游艺团本身就是一个小天地。“我们不是办主r学校,”威利叔叔对杰弗解释

说,“我们是骗人的艺人。但请记住,孩子,除非是那些贪婪的人,正直的人你可

不能去骗。”

游艺团的人都成了杰弗的朋友。游艺团中有一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她们全迷

上了这个男孩。杰弗继承了母亲的敏感,也继承了父亲那皮肤微黑的英俊相貌。那

些女孩子你争我夺,看谁先得到杰弗的童贞。他的第一次x体验是和一个擅长柔体

表演的漂亮女杂技演员,结果多年来她一直成为其他女人效法的榜样。

威利叔叔安排杰弗在游艺团里g各种各样的工作。

“所有这些早晚都是属于你的,”威利叔叔对侄儿说,“你要把它们保住,唯

一的办法就是比其他人懂得更多些。”

杰弗首先从用六只假猫做道具的骗人把戏开始。顾客先付钱,然后试着用球把

六只帆布做的有木底座的猫打进网里去。负责这个摊点的人首先示范,让顾客们看

看打倒这些猫是何等容易,但当顾客们动手时,躲在帷幕后面的人便举起一根g把

木底座顶住。

这时,你就是投得再准,也别想把这些猫打倒。

“喂,您打得太低了,”负责这个摊点的人会说,“您只要打得是地方,那是

很容易的事。”

这是一句暗号。负责人的话刚一出口,躲在后面的人便把g子放下,于是那负

责人自然就把猫打倒了。接着,他又会说:“懂了吗?”这是让后面的人再次把g

子举起的暗号。总会有一个傻小子想在他咯咯直笑的女友面前一显身手的。

杰弗在“计算摊点”也g过。他们把衣夹排成一行。顾客j钱后,便用橡皮圈

去套那些被标上数字的衣夹,如果套中的总数达到二十九,他便会得到一件昂贵的

玩具。但那傻瓜哪里知道这些衣夹两头的数字是不同的,所以这个摊点的负责人能

否把达到二十九的数字隐瞒起来,使受骗的人永远也不能获奖。

有一天,威利叔叔对杰弗说:“你g得很不错,孩子,我为你感到自豪。你现

在可以去转盘摊点了。”

负责转盘摊点的人在游艺团中最有身份,全团的人都尊敬他们。他们挣的钱比

游艺团中的任何人都高,住最好的旅馆,驾驶豪华的汽车。转盘游戏就是在一个扁

平轮子中央的玻璃上放一张薄纸,再在纸上小心地摆上一支箭。纸上分成很多格,

每一个格都标有号码。顾客转动轮子,当轮子慢慢停下时,箭头会指在一个号码上,

这号码便会被盖上。顾客再付钱把轮子转动,另一个号码又会被盖上。这个摊点的

负责人解释说,当所有的号码全被盖上时,顾客就可以赢得一笔大钱。当顾客快要

盖上所有号码时,负责人便会怂恿他多家赌注。负责人会紧张地环顾四周,低声说:

“我不是这个团的老板,我希望您能赢。如果您赢了,能不能分我一点儿?”

负责人会把五美元或十美元塞进那顾客的手中,说:“把这给我搭上,行吗?

您赢定了。”于是,那受骗的人便会感到他仿佛有了个同盟者。杰弗成了榨取顾客

油水的专家。当转盘上的空格越来越少、赢的可能越来越大时,气氛会随之高涨起

来。

“您现在赢定了!”杰弗会高声喊道,而那顾客便会匆忙增加赌注。当转盘上

终于只剩下一个空格时,热烈的气氛会达到顶峰。那傻瓜会倾囊一掷,而且这个摊

点的负责人或他的同伙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肘部将桌子轻轻一推,结果那箭头便会

指错地方。

杰弗很快就掌握了游艺团内部使用的各种术语:“鱼叉”的含义是,注意场上

的情况,别让那些傻瓜赢了。那些站在游乐场前招徕生意的人被外边的人称为“叫

驴”,而游艺团的人却管他们叫“演说家”。这些演说家可以得到百分之十的收入。

“贫民窟”

指的是发出去的奖品。“邮递员”指的是必须贿赂的警察。

杰弗成了“大言不惭”的专家。当顾客们付钱看杂技表演时,杰弗会发表招徕

生意的演说:“女士们、先生们,只要买一张通用入场券,那么外面照的一切、画

的一切、广告上写的一切,不用出这个帐篷就可以一览无余。电椅上的那位年青姑

娘刚刚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她那可怜的身躯又要遭受五万瓦电流的折磨。此外,我

们还额外增加了一个和这台节目绝无关系、外面广告上从未提及的精彩c曲。在这

个围栏的后面,你们将看到一个非常真实、非常奇特、非常恐怖的东西,我们不敢

在外面对它进行描述,因为这可能会吓着那些天真的儿童和敏感的妇女。”

当那些傻瓜又额外付钱后,杰弗便领着他们走到里面去看一个没有腰的女孩或

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婴儿,当然,这都是由于镜子的作用。

游艺团中最赚钱的把戏之一是“老鼠钻d”。一只活老鼠被放在桌子中间,上

面再盖上一只碗。沿着桌子的边缘有十个d,当盖着的碗被拿起,老鼠便会钻进其

中的一个d。每个顾客都对其中一个编号的d下注,谁选中了老鼠进去的那个d便

会得奖。

“这样的把戏怎么耍花招呢?”杰弗问威利叔叔,“您是用受过训练的老鼠吗?”

威利叔叔哈哈大笑起来。“谁会有时间去训练老鼠?不,不。这很简单。那个

摊点的负责人看到哪个号码没有人下注,他就用指头蘸一点儿醋涂到他希望老鼠钻

进去的那个d的d口上,老鼠每次都会朝那个d奔去的。”

一个名叫卡伦的跳肚皮舞的动人女郎把“钥匙”把戏介绍给杰弗。

“星期六晚上,等你发表完招徕生意的演说后,”卡伦对他说,“你把一些男

顾客叫到一边,一次只能叫一个,把我的拖车的钥匙卖给他们。”

每把钥匙的价钱是五美元。到了半夜,十多个男人便会在她的拖车的外面转来

转去。

而那时,卡伦却正在城里的一家旅馆里跟杰弗共度良宵。第二天早上,当那些

傻瓜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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