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日一文试,半月一武试,一旦连续吊尾就有被裁汰的危险。皇帝决心打造一个文武双全的御林亲兵,挑选最有经验的将军和武士,教他们兵谋和武艺。
张翎大开眼界,收起小觑古代人的心思。一日来教习的先生,竟然是柳文东,他坐在堂上,看到柳文东拿著书卷进来的时候,一怔。柳文东看到他,倒是冲他点点头。
柳文东说的是左传,虽是史书,却饱含兵家谋略。张翎的文言文一般,但理解力毕竟强,他在这群御林军里算名列前茅却不是最出色的。柳文东说的东西,他之前在家中读过,自己也分析过,此刻听柳文东从朝臣的角度来讲解,更是透彻。
他几次在柳文东教习的文试中出彩,终於让柳文东在一次课业完毕後留下他。
“侯爷在兵谋上,真是天赋极高。”
张翎道:“大人还是叫我名字吧,建安侯是个虚名而已。”
柳文东自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就觉得他不一般,很是好奇他怎麽能在京中默默无闻那麽久,此刻也不客气,道:“张翎。”唤完名字,他一笑,“这次的测试,别人写的都是历史名战,只有你写的是虚构的战争,可是战法成熟,几乎无懈可击。”
张翎听他赞赏,很是谦虚。他写的是,改编的诺曼底登陆,这些人包括柳文东,自然是不知道。他不是有心卖弄,而是他对三国以前的战争不是很熟悉,不,甚至是古代史的战争都不熟悉,你让他写出什麽召陵之战,马陵之战,长平之战,g本不可能。兵法他能背出不少,背战争情况,不是他的强项。他只能把之前看过的战争电影搬出来写。
柳文东读了他的应试文章,大为震惊,觉得此子实非常人,不免存了结交之心。恰好张翎也希望能结交当朝最红的权贵,两人相谈之下十分亲近。
不知不觉就到中秋佳节了,那天张宛儿果然派人请张翎进後g。上回到淑妃g时,是被人抬著进去的,出来匆匆忙忙,也不敢细看,这回他一路跟著太监,看得分明,淑妃的g殿离启元殿还颇近,但去往的方向行人稀少,进到g中景物皆显凋敝之色,g人也懒懒的聊天,看到他视若无睹。他心中一酸,进入正殿,张宛儿已在等他了,他看到满满一桌的菜,还冒著热气。
“过来,让姐姐看看。”实际上,张宛儿自己已经迎上来,拉住他,上下仔细打量,“累吗?”
张翎看到张宛儿眼中含泪,摇头道:“不累,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张宛儿又拉他到桌前,“这都是姐姐亲手下厨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张翎一见,估计是以前的他喜欢的。张宛儿不知道他被人下毒过,见他越来越瘦,以为他过不惯军中的生活,不停地给他夹菜,“你越来越懂事,姐姐很高兴。”她说著,眼眶一红,“爹娘去世得早,姐姐又在g中,照顾不了你。你既然入了军中,就忘记自己侯爷的身份,本来这个建安侯也不是什麽显贵的爵位……”
张翎听她叨叨絮絮,全是担心自己,不由得问:“姐姐,你在g中可好?身边的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张宛儿一愣,随即笑道:“很好啊,周围的人也颇用心。毕竟……我的品阶还在,仍旧是淑妃。”
张翎不敢问她对皇帝是什麽感情。如果她爱皇帝,却是被皇帝抛弃;如果她不爱皇帝,她就是为不爱的人守活寡。都不是什麽好事。
张宛儿见弟弟脸色,知道他的想法,为他夹菜宽慰道:“你别担心姐姐,这麽多年,姐姐也习惯了。只要你上进争气,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慰。至於姐姐,自进g就知道会这样,也没什麽。更何况,姐姐好歹还是个妃子,不是寻常的女官,不至於被人欺负。陛下……陛下圣心仁厚,念及姐姐为他诞育过皇子,也不会将姐姐贬入冷g。所以你不用担心,啊?”
她说得淡淡的,仿佛对皇帝真的毫无情意。张翎却听得难受,他埋著头吃了几口,才抬头展颜笑道:“姐姐,我们一同赏月吧,好久没陪姐姐了。府里,茉莉也大了,我想找个好人家把她许了,你看可好?”
“好啊。”张宛儿顺著他的话题,微笑道,“你是建安侯,侯府里的事自然是你做主。”
这夜姐弟俩谈得温馨愉快,张宛儿深叹弟弟长大不少。张翎却想,今夜,皇帝和皇後琴瑟和谐,姐姐如果不是有他陪伴,只怕深g孤寂,那赵王今夜独身在京,也不知是何心情。他想起赵王抚慰过他的手,面色不由得赤红。
赵王此刻在皇帝的设宴的席上,半点不敢松懈地应酬。皇帝身边的重臣,年轻是年轻,但个个多谋善断,皇帝将他们尽数罗过来,也足见他的厉害。
宴到中间,怀著身孕的德妃首先不胜酒力地告退,柳贵妃见到自家兄弟已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虽然兴奋,但想到皇後和李慕在朝中的势力,也不敢傲形於色,借口要照顾嘉和公主,也告退了。皇帝得了公主之後,又喜闻德妃怀孕,高兴异常,和重臣们喝得十分尽兴,皇後面上不露任何痕迹,陪著皇帝喝酒。
赵王看著这两人,也想起在後g中正陪伴著张宛儿的张翎,想了许多他的事,第一次见他时的惊喜,第二次见他时的焦急,第三次……嗯,第三次不是特别好的回忆,那急切地想让他抱他的孩子气,第四次在g宴上毫不避讳的爱慕目光,连皇帝都瞧出来了。每次张翎见到他都会失态,真不知道皇帝对张翎老沈j炼的评判怎麽来的。
赵王又觉得得意,张翎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失态,他小心翼翼保护了几年的孩子,璞玉一般,被皇帝发现了。
两人在中秋夜,心意相通,互相思念,却隔著几道g街庭院。作家的话:这文我偷懒到底了,人物不会有表字,不会有号,别号。除了柳家兄弟之外,所有有名字的人物,他们的名字尽量两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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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後,南方突然大雨不断,大有成灾的趋势。柳文东授课也不再准时来,想也知道定是被皇帝叫去想对策。
今年南方大雨来得迟,又正值秋收季节,皇帝焦急可想而知。张翎和柳文东的交情已非一般,两人偶尔出g後还会寻个酒楼一起吃吃饭,看柳文东食不下咽的样子,张翎猜测南方的灾情必然加重。
“已经下了几个官员去堵水了,雨再不停──”
柳文东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一人惊叫:“柳兄?──建安侯?!”
两人循声望去,也是一怔,是王瑜。
王瑜显然也没料到会遇到这两人在一块,但已经碰上了,自是一块坐了。柳文东和王瑜皆是皇帝倚重大臣,年龄相仿,又都是温厚之人,目前来说尚未有什麽利益冲突,因此交情不错。柳文东见王瑜表情凝重,想到皇帝连日来头疼之事,心下一动,问:“怎麽,陛下派你去治水吗?”
王瑜点点头,“正是。”
柳文东和张翎对望一眼,都心道看来局势真不容乐观。王瑜长吁一口气,强颜道:“你们吃了没,我倒是饿了。”
张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大人想过治水之策没有?”
这是他们自王瑜离开侯府後第一次交谈,王瑜听到他问,也不抬头,一边夹菜送嘴里一边道:“增派民力,加固河堤。如果不能将水堵住,只怕顷刻间会成万里泽国。”
张翎问:“如果水势过大呢?”
王瑜道:“继续加固,必须得保住百姓的房屋田地。陛下已经下令,凡灾区,免田赋两年,现在还有一个重任,就是防止灾民流散。”
张翎再三迟疑,还是道:“大人可曾听过势能?”
王瑜疑惑:“势能?”
“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势也。势力过大,即可为能,水势亦是如此。”张翎曾对自己承诺,再不言政,可眼下是几十万百姓受灾,按照朝廷堵水固堤的方式,只会变成更大的水患,“大人加固河堤,水势无法疏泄,只能聚集为能,其力量之大,相信大人也能猜到。”
王瑜确实没想到这点,自古治水便是堵漏,他脸色一变,问:“不然如何?”
“大人可曾想,疏引?”张翎道,“水势如若堵不住,终究会冲垮河堤,但如果将这股势力,分而歼之,应该会更为妥当。”
“分而歼之,你是说,分洪?”
“正是,大人。兵法也有说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不若则能避之。如果我们将此次大水看成敌军,敌军百倍於我们,只能避其锋芒,分其兵马,而後伺机全歼。”
王瑜略一沈思,觉得此计虽好,可也有不妥之处,“可是分洪的话,岂不仍旧要淹没良田?”
“所以才要疏引,引其到疏导之地。大人,治水也得舍小谋大啊。”
这一番话,说得在座两人都是神色复杂。柳文东知道张翎醉心兵法,但不想他能娴熟用於其他事物;王瑜则是对他一直存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此刻听他娓娓道来,既惊讶又激赏。
王瑜放下筷子,抱拳正色道:“今日方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翎摇头道:“大人,我这是纸上谈兵,如何运用到实处,能否运用到实处,还是得看大人您。您身系南方几十万人x命家产,张翎惟愿您能马到功成,顺利治水。”
王瑜饭也吃不下了,决定即刻进g面圣。他走後,柳文东半开玩笑道:“张兄,我今天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张翎苦笑:“快别取笑我了,我不过在你面前卖弄而已,王大人要是用我的建议而没有治好水,我只怕要提著头去领罪。”
第二天,王瑜便作为皇帝钦派的特使,冒著雨快马至南方治水去了。这一去,便是两个多月。
南方水患成灾,皇帝也罢了所有的歌舞夜宴,朝廷筹集钱粮,源源不断运往灾区。但凡大灾过後,必有瘟疫流民,皇帝焦心的事不少。赵王这日白天被召进g与皇帝对弈,发现皇帝心不在焉,微笑问道:“听说右散骑常侍进了一个治水的好法子,而且现在水也确实堵住了,怎麽陛下还有其他什麽烦心事吗?”
皇帝道:“说到治水,朕还想谢谢你。听王瑜说,这个法子是你养的那孩子告诉他的。没想到真的奏效,那孩子是这次治水的功臣。”
赵王也听说过这事,此刻他表情不变,依旧笑道:“法子是他告诉的,用不用全在陛下,能不能实现,全在右散骑常侍。这麽说来,他其实不过说了几句中肯的话而已。”
“有几句中肯的话,实属难得啊。眼下朝中,尽是些偷合苟容之辈。”
“陛下言重了。陛下朝中,有为之臣不在少数,又恭逢圣主──”
听到圣主两字,皇帝嗤笑一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皇帝也难为空虚之朝啊。”
见终於说道正题,赵王放下棋子,问:“陛下可是忧心,朝廷已无多余的钱财救灾?”
皇帝略带嘲弄地说:“赵王何必明知故问?朝廷为何要控藩财政?因为藩王们分走了天下三分之一的财税,现在还不到藩王纳税之时,去年打完仗,今年又遇到水患,朝廷确实捉襟见肘。”
赵王笑道:“为人臣者,君忧臣劳。今年臣的封地虽然收成不好,但往年积累之财还是有的,臣愿贡献陛下金二万,权作此次赈灾之用。而且臣相信,其他藩王和臣俱是一样心思,陛下忧心国政百姓,作为陛下的骨血,怎能不为陛下分忧?”
皇帝闻言,那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光彩,他虽城府极深,但南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之事压在心头,令他寝食不安,此刻听到赵王如此表态,自是喜出望外:“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他高兴得站起来在亭中踱步,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抬头对侍立一旁的内侍道:“传旨,赵王忠孝侍君,j诚谋国,即日赐出朝议政之权。”他眼角余光见赵王似要推拒,忙道,“赵王,你久居京中,偶尔陪朕说话玩棋,不免浪费你经天纬地之才,随朕一同治理国家不好?”
这话说得赵王骤然色变,忙离席叩道:“陛下,臣不过是想为陛下一解烦忧,不敢居功。况且藩王不得入朝议政,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陛下实在──”
“行了。”皇帝打断他,走过去拉起他,笑道,“就这麽定了。朕,还要谢谢你呢,弟弟。”说著轻轻拍著他的手,
赵王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只觉得被皇帝握住的手冰冷无比。
就如赵王所说,赵王贡金二万之後,郑王即刻贡金万五出来,其余的藩王亦纷纷解囊,朝廷的燃眉之急就这麽解决了。但是以此换来赵王出朝议政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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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翎听说,南方水患控制得当,很是高兴。过了不久,听说朝廷允许赵王入朝议政,他好久没见赵王了,听到这个消息倒始料不及。
“为什麽啊?”
听到他的问题,他的消息源,茉莉,眼珠子突得差点掉出来,夸张地倒吸一口气,然後叫道:“天啊,侯爷,出去之後别说你认识我,这原因连集市卖菜的都知道啊!”
不如集市卖菜的消息灵通的人困惑不已:“陛下失心疯了?”
茉莉懒得鄙视自己的主子了,直言相告:“朝廷救济灾民的钱里,黄金两万两是赵王出的,虽然郑王也出了一万五,但据说是因为赵王相邀的缘故,陛下为了感谢赵王,特别赐他出入朝廷的恩典。”
张翎震惊了,“两万两?!黄金?!”
茉莉点头,“据说是把赵王府邸都搬空了,说是连赵王珍藏多年的奇珍异宝都拿去当铺了,连当年先代赵王妃留给赵王将来的媳妇的金钗首饰也当了,连先代赵王留给赵王的玉扳指都当了,连……总之据说是一干二净了,赵王府。”
……
张翎虽不相信,但两万两黄金真不是小数目,赵王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之前朝廷还要控他的财税,真是,真是,他悲愤地想,好大一朵白莲花啊!!!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一顿狂拍後门的声音,已经是深夜,谁会冒昧来访?两人对望一眼,张翎首先想到赵王,立刻抢在茉莉前面,“我去看看。”便冲了出去。
他打开门,却见一人蓬头垢面,满身灰尘,胡子邋遢的,“你是……你……”他辨认了半天,失声道,“王大人?!”
王瑜气喘吁吁,一路驾马奔驰而来,见到张翎应门,伸手一把抱住他,张翎吓呆了。王瑜用用力地拍了拍张翎的後背,“治水成功了,灾民不用流离失所……这都是……这是……谢谢你。”说到激动处,竟两行清泪流下。
张翎懵了,见他又跨上马,深深望了一眼後,掉转马头,朝皇g方向疾驰。张翎消化了半天,才清醒过来,抓狂了:“喂──你好歹梳洗一番再进g啊!!”但人家早绝尘而去。
王瑜治水成功,升为吏部尚书。皇帝对提拔这个亲信从来不遗余力,在他之前,个个治水无功而返,此次他居功至伟,朝中反对声浪很小。这样一来,王瑜和李慕一样,同为正三品大官了。作家的话:h,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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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对这样的结果早就猜到了,皇帝没有嘉奖在背後出主意的张翎,他没有不爽,令他不爽的是其他的事。
他接到报告,王瑜回来当天,没有先去觐见皇帝,而是风尘仆仆地赶到建安侯府,夜深人静之下,狠狠地,明目张胆地,抱著张翎,致谢。
赵王接到消息之後,忍了两天,发现被报告的人毫无自我反省认错的觉悟,忍不住了,衣摆一甩,去了建安侯府。
赵王入建安侯府,如入无人之境。他知道张翎平时也就偶尔和柳文东一起在外面用餐,这个时辰,大约就要就寝了。他走到张翎的卧房,推开门,果然见到张翎斜靠在床上,读著书,见到他来,先是一惊,随即一喜。
“赵王──”张翎将书一丢,正要起身,忽然被人狠狠扑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吻住。
咿?被吻住?!
张翎兴奋坏了,张开唇舌,大胆回应。
两人吻了一阵,气喘吁吁地分开,赵王仔细辨别张翎的神情,疑道:“你很高兴?”
张翎被吻得晕头转向,听到赵王问话,连忙点头,“高兴啊高兴啊,赵王!”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压我吧压我吧狠狠压向我吧的气息。
“……”
赵王从善如流,待他脱光了衣服,却见张翎满脸敬畏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肚子。
“八块肌……”张翎戳了又戳,再三确认这货真价实的,“这不科学……”明明赵王长得文质彬彬,怎麽身材是这样。
“……”
赵王伸出手,开始抚m张翎下处,张翎脸色一变,忙阻止,神情古怪地道:“别,别,先进来,先进来。”他怕像上次那样,赵王帮他解决完就跑了,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说著,还抬起臀部,蹭了蹭赵王。
“……”
赵王觉得自己十数年的忍功毁於一旦,他看著张翎的一脸期待,问:“你不後悔?”
後悔个屁啊!张翎一把勾住赵王细嫩的脖子,吞了口口水,就缓缓地张开大腿,略抬起腰部,“赵王……”
赵王皱起眉,“不行,这样会──”他想说第一次这样,一个不小心就会伤了,要找个润滑的东西才行,结果张翎误会了,以为他退却,心一横,菊花一抬之间,就将赵王纳入一小半。
“你……”赵王吃痛,g本没想到他如此大胆。
张翎没有润滑,也疼得要死,控诉道:“你自己都硬了,还不进来──啊──轻点,轻点……不,别退,进来点进来点……啊……呜呜……”
到後面,只剩下喘息和呜咽声。
赵王那处既长又chu,深深埋入後,缓缓的抽动,一开始张翎只觉得疼,但他适应极快,加上赵王不停滴吻著他的脖子敏感处,他很快找到合适的姿势获得自己想要的酥麻的快感。
待两人躺回床上後,已筋疲力尽,大汗淋漓。张翎心里幸福的开了花,心想真是爽死了。
“你怎样?”
张翎不暇思索回答:“下回试试骑乘位。”
“……”
赵王决定不理他,也懒得洗身了,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睡一觉起来再说。张翎窝在赵王的臂弯里,眼睛扑哧扑哧地眨著,生怕这是做梦,他捏捏赵王的脸皮,又捏捏自己的,下身酸胀的感觉还在,确认不是做梦,心满意足地也睡过去了。作家的话:吃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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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德妃怀孕,柳文若晋升,赵王入朝议政……这一件件事,纷至沓来,李慕只觉得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手,推动著这一切,意图是打压李家势力。他苦思良久,唯一的结论是赵王在幕後c纵一切。
连王瑜都火速升为吏部尚书了,李挚却仍原地打转,一有什麽事就只知道求助怨怼他这个大哥,他独木难支。他内心埋怨过自己过世的父母,从小对李挚有求必应,导致这个弟弟至今仍不稳重。连李瑶都知道要为了皇後……
他收敛心神,不敢再想下去,招来李瑶问:“族学里,可有什麽出色的子弟?”
李瑶听到这话,心神一震:“大哥──”
李慕默默点点头。
李瑶想了想,道:“倒是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可是大哥,形势有这麽糟糕吗?二哥难道真帮不上吗?”
这个妹妹,虽然经常语出惊人,看似目中无人,但实际上她暗地里掌管李族事物,心思缜密,对外露出的那狂妄冷酷的一面,不过掩人耳目而已。
“有备无患,多找几个来也是好的。”
李瑶蹙眉道:“朝堂上,李姓之人一旦增多,势必引起陛下猜忌。何况还只是同宗,并非嫡亲。姐姐一直未诞下太子,若此刻就让陛下感到外戚有专权之患,只怕对姐姐不利。”
李慕沈默半晌,似是无心说道:“你若是男儿,该多好……”
李瑶闻言,脸色一黯,二哥李挚天资有限,李家光靠姐姐和大哥,已是心力交瘁,她身为未出阁的妹妹,基本帮不上什麽忙,出嫁之後只怕更帮不上,就在此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人身影,喜道:“对了,大哥,族里确实还有一人,堪当大任。”
“谁?”
“李远,他爷爷是我们爷爷的堂兄。这人才智双绝,远见卓识,必能辅佐大哥。”
李慕忙问:“他现在人在哪?”
“老家呢,我让人通知他迅速来京?”
李慕点头,算微微放下心中大石。
张翎继续在御林军里学习,充分发挥他曾在建安侯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功力。朝廷里因王瑜升为吏部尚书,势力又是一番消涨。现如今,李家的势力,柳家的势力,皇帝的势力,还有m不清底细的赵王势力,集聚一堂,朝廷上也算j彩纷呈。
经过治水建言,张翎和柳文东的关系日益紧密,柳文东原本惊异他的才华,现在完全是欣赏了。柳文东自己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张翎自也获益不少。
张翎从不提自己的淑妃姐姐,柳文东自也不提自己的贵妃姐姐。两人家境背景差不多,已有人嗅出苗头,认为被皇帝特选入御林亲兵的建安侯,虽目前看不出什麽,但已向柳家靠拢,也可看做是投诚。淑妃失宠多年,却没有被贬去冷g,她弟弟也j乖,迅速靠拢当朝最红之人,想来淑妃靠著贵妃,复宠在即了。
眼下贵妃生了公主,家世最显赫的德妃怀著身孕,皇後一直未孕育自己的孩子,所有人都断言,後g将会有一番变化,但真正的变化来临时,却大出所有人意料。
德妃,怀著七个月的身孕,小产了。是个男孩。
皇帝时隔多年,即将得到的第二个儿子。
龙颜震怒可想而知,德妃哭得肝肠寸断,谁也说不清为什麽德妃会小产,一切都好好的,午睡过後突然腹痛,下床走了几步,脚一软便晕过去不知世事。
德妃g中所有人全部被拿到天牢中拷问,三天也没问出结果。张翎听到茉莉消息,沈默很久才叹了一口气,“这是陛下死的第几个孩子了?”
“算上娘娘的皇子,这是第六个了。”
後g中的女人,不是大家闺秀就是小家碧玉,终归是在传统仁义礼教下长大的女孩儿,进了後g触m到皇权後,却面若桃花,丧尽天良。张翎想到无辜的姐姐,和他未曾谋面的小侄儿,一下心痛难当。
“姐姐,姐姐当年……是怎麽熬过来的?”
茉莉不忍回想,抖著嘴唇,扑通一下跪道张翎面前:“别问了,侯爷。您既已不记得,就别问了。”
张翎看她模样,心凉了半截,抓住她的肩膀,嘶哑道:“告诉我,别让我做个不孝不悌的弟弟,告诉我,姐姐当年到底怎麽就失宠了?她失了儿子,陛下不是应更加疼惜她吗?怎麽会失宠这麽多年?”
茉莉哭道:“侯爷、侯爷……娘娘太苦了……皇子殿下是在娘娘怀中去的,娘娘一直自责,不吃不喝,日日流泪……陛下一开始还怜娘娘丧子之痛,後来,後来……恰逢德妃娘娘进g,当时她还不是德妃娘娘,是淑仪娘娘。陛下召幸之後就不大往娘娘那里去了……一日陛下说娘娘镇日只挂念逝去的皇子殿下,夜夜啼哭不休,晦、晦气……侯爷侯爷!”她大哭,再也不愿意说下去了。
张翎不敢想象张宛儿当年到底经历了什麽。中秋那夜,他听张宛儿谈起皇帝,说他圣心仁厚,没有将她贬去冷g,那语气和表情无比淡然。可不正是哀莫大於心死。
张翎闭上眼,泪水簌簌而下。
“侯爷……”茉莉看到他这样,也吓到了,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不过现在娘娘也好了,侯爷这两年争气,娘娘看著也是安慰。”
“是啊……”他想起了赵王,想了那夜他落水在淑妃g中,张宛儿召来婢女问赵王是否加派了人手保护他。这麽些年,如果没有赵王,他和张宛儿会变得怎样,他g本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