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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威士维尔的魔堡(2)

钥匙还挂在那辆车的后厢盖上。约恩打开盖子,指了指那只台钳。  “我替他付款。”大个子赶紧说。  “城南ace店发现小偷,亚洲人,穿派克大衣。”听到警方无线电播出的讯息,巡警丹尼尔·崴特开车直奔肇事地点。穿有ace标志工作围裙的约恩·凯尔斯对丹尼尔招手示意,让他把警车停在一辆青铜色本田普利路德轿车旁边。  那汉子迎上前来,递过一张75美元的付款发票:“真不该劳您驾白跑一趟。您看,我已经替我的朋友付过账了。”  约恩·凯尔斯指给巡警看车后厢里的台钳。丹尼尔注意到后厢里还有两只软质绒布的小包,其中一只显现出手枪的轮廓。丹尼尔通过步话机向总部报出了本田车的牌照,838wfq。他转向那汉子:“这车是谁的?”  “隆尼·邦德的。”  “他人呢?”  丹尼尔后来说,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隆尼·邦德就是那个小偷。谁知那汉子回答:“到北边去了。”  很快,步话机里传来总部的答复:“该牌照注册的是一辆‘别克’,不是‘本田’。‘别克’的车主叫隆尼·邦德。”  一旁的汉子有些着急了:“我只不过是想帮朋友一个忙。台钳已经付了账,您干吗没完没了呵。”  “私自偷换牌照违法,你知道吗?”丹尼尔·崴特又问,“那布袋里是什么?”  “饶了我吧,这不是我的车。”  “你不介意我看看?”  “这不是我的车。”汉子又重复一遍。  布袋内是一只灰绿色枪匣,匣子里装了一把点二二卢杰手枪。丹尼尔·崴特用步话机报出了手枪的编号:12…70329。和手枪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根长约6英寸的金属套管,套管的一端露出一截线头。那是一只自制消声器。  丹尼尔又问那汉子:“你使用武器吗?”  “是的。”  “能否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件?”  汉子掏出一张加利福尼亚驾驶执照,上面的姓名是罗宾·斯达立,从出生年月日推算,年龄应该26岁。巡警再次打量眼前的汉子,心想,他看上去至少40岁。  总部回复:点二二卢杰手枪的注册枪主为罗宾·斯达立。  丹尼尔·崴特把小胡子大汉推抵到本田普利路德侧面:“双手放到车顶上。你被捕了。”  “为什么?”  “持有经非法改装的武器。”即那只自制消声器。  汉子被戴上手铐推进警车的后座。丹尼尔·崴特按照总部的指示,根据约恩·凯尔斯等提供的情况补充了对亚洲顾客的通缉内容:“成年亚裔男子,中等身材,约25岁,最后被看见时身着派克大衣。”  那汉子被直接带进城南分署的审讯室。丹尼尔·崴特让他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掏空:钱包、几把钥匙和一张金冠旅行社的收据,上面的名字是乔斯·甘纳。  警署机械师在审讯室门口对丹尼尔招招手:“本田车已经拖回来了,就停在楼后。引擎上的出厂编号是snf2023947。”  “车主姓名?隆尼·邦德?罗宾·斯达立?还是乔斯·甘纳?”  “都不是。”机械师照着手中的纸条机械地念道,“保罗·卡司能,旧金山市费尔伯特街1918号,自去年11月失踪。”机械师补充道,“前台中士正在与总署失踪处联系。”  “都听见了吗?车主失踪。”丹尼尔·崴特视着那汉子,“你真的是罗宾·斯达立吗?”  汉子说:“能不能给我一支笔、一张纸和一杯水?”  “你打算交代?”  “给我妻子写张条。”  他在纸条上写下:“亲爱的,对不起。我爱你。我原谅你。也请你原谅我。”然后叠好装进衣袋里。  丹尼尔说:“我可以替你捎给她。”  汉子没有接话茬儿,他长叹一声,道:“谁曾想一只台钳竟使我身败名裂!”  “你说什么?”  汉子继续说:“我的同伙叫查理·其达·伍。其达的发音是,切——伊——其,得——啊——达。伍的发音是,嗯。”  “嗯”是香港人发“伍”的音。  丹尼尔·崴特赶紧在本子上做记录。  汉子又说:“你想知道我的真名实姓吗?我是一名被通缉的逃犯,叫莱钠德·勒克。”言语之间,丹尼尔瞥见莱钠德一只手从衬衫的衣领抠出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另一只手端起了水杯。丹尼尔绕过桌子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莱钠德已经将一杯水一饮而尽,嗫嚅着又重复一遍:“勒克。”  莱钠德·勒克的胸部剧烈地起伏,两只眼珠子直往上翻。丹尼尔一边大叫急救车,一边抓过莱钠德的手腕,他只触摸到了非常微弱的脉搏。  汤姆·埃森曼和艾琳·布鲁恩分别从家中赶到城南分署,丹尼尔·崴特告诉他们,嫌疑人莱钠德·勒克此刻正在恺撒医院急诊室抢救,他吞下的是两丸氰化钾,就藏在他的衣领底下。  “新鲜!二战间谍片。”汤姆耸耸肩。  根据所涉案情的轻重——失踪案比偷窃案高出几个档次——城南分署奉命将所有物证移交失踪处,包括本田车和莱钠德口袋里的那些零碎。当丹尼尔把莱钠德写给妻子的字条递给两位警官时,没忘了告诉他们,莱钠德在服毒之前还没来得及交代他妻子的姓名地址。 。。

威士维尔的魔堡(3)

莱钠德在ace停车场出示的罗宾·斯达立的驾驶执照上写明,家庭住址:圣地亚哥市斐尔顿路4755号4单元。离开城南分署之前,布鲁恩警官打电话到500多英里开外的圣地亚哥警署,对方告诉她,罗宾已失踪两月。  第二天,6月3日,星期一。汤姆·埃森曼和艾琳·布鲁恩一上班便开始搜查那辆青铜色本田普利路德轿车。车内前排乘客座上放着一只车用千斤顶,座位的椅面有一大片已经变成酱紫色的血迹,乘客座一侧的车门和遮阳板上各有一个弹孔,他们还在乘客座椅的下面发现了两只空弹壳,车的后座上有一件男式夹克外套。其他物品包括:一张冉狄·雅各逊的“第一州际银行”自动提款卡、若干罗宾·斯达立的商店信用卡、银行提款卡、医疗保险卡、俱乐部会员卡等,还有几张本田车的修理账单,上面的名字是车主保罗·卡司能,及一张近期的太平洋电力煤气公司的账单。  电气公司账单上的客户姓名为柯拉拉·勃拉兹,地址是加利福尼亚威士维尔的一个邮政信箱。汤姆·埃森曼和艾琳·布鲁恩打电话到电气公司,没有查到该客户的家庭住址,却得知多年前,这位柯拉拉·勃拉兹的名字曾和莱钠德·勒克的名字以夫妻的关系出现在同一账单上,不过那时候的地址是在加利福尼亚的菲洛镇。  两位警官又与机动车辆管理处和电话公司联系,终于获得了柯拉拉目前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她就住在旧金山城南,离莱钠德·勒克被捕的那家ace五金木材店不过几英里。艾琳先和柯拉拉通过电话,一小时后,两位警官按响了勃拉兹家的门铃。  令他们意外的是,屋子里坐着四个女人,除了户主柯拉拉·勃拉兹,还有莱钠德·勒克的母亲格罗丽娅·爱伯林和他的两个姐妹。  艾琳·布鲁恩对柯拉拉说:“你就是勒克太太?”  “曾经是。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  “他给你留了一张条子。”艾琳把纸条递过去,“他为什么要请你原谅?”  “不知道。”  “为什么你的电气公司账单会在他开的一辆车里,那辆车的车主已经失踪了半年。”  “我们是在菲洛结的婚。”柯拉拉答非所问。  “但账单上的地址是威士维尔。”  “哦,那是在卡拉沃若地区的圣安佐斯附近,从88号公路下去不远,我父亲在那里的蓝山路有一座房子。”  “你最后看见莱钠德是什么时候?”艾琳话题一转。  “好几个月了。你们到底想打听什么?”柯拉拉提高了嗓门。  “听着,”艾琳一字一顿地说,“保罗·卡司能失踪了,你的前夫在被捕时开着他的车,我们在车里发现了你的账单。还有,车的前座浸透了鲜血,地板上有两只弹壳。这完全可能是一起谋杀案。我们必须得查看威士维尔的那座房子。请告诉我们地址。”  “那个地方特别难找。”  “那你带我们去。”  “那里根本就没人住,而且你们也进不去。”  “我们会进去的。”  …………  几经争执,柯拉拉·勃拉兹最后同意,第二天上午10点和两位警官在圣安佐斯88号公路旁的一家杂货铺兼邮局门口碰头。  卡拉沃若地处旧金山东北120英里的塞尔拉·内华达群山脚下,一个多世纪以前,这里曾经是热闹非凡的地界。自1848年在该地区首府圣安佐斯北面的沙沱溪发现金矿后,全美乃至全球,成百上千的淘金者蜂拥而至。如今的卡拉沃若已是风光不再,全地区以畜牧种植业为主,辽阔的原野上这儿那儿点缀着几户人家,偶尔有夏天到优山美地国家公园度假,或冬季去塞尔拉山滑雪的旅游者在路过废弃的沙沱溪金矿时驻足凭吊一番。  克劳德·巴拉迪已经在卡拉沃若地区警署署长的位置上干了七年。听上去是一个不小的官儿,其实他的手下一共只有32个人。和大都市的同行比起来,卡拉沃若的警察们轻松多了,因为有几条高速公路在这一带纵横,加州公路巡警部替他们干了一半的活儿,使当地警方居然有闲暇向地区政府承揽接待旅游者的任务。导游词是巴拉迪署长写的。每当有旅游者来到时——这种机会并不是很多——克劳德总忍不住要走进警署会议室,靠在后墙上,和他们一起聆听导游警员的解说:“这片美丽而宁静的土地盛产奶牛和葡萄……本地区历史上最大的案子发生在100年前的1885年,一位自称‘黑巴特’的蒙面大盗剪径了一辆威尔士马车银行的马车。”  1985年的6月4日,星期二,卡拉沃若地区警署接待了两位不速之客。来自旧金山警署的汤姆·埃森曼和艾琳·布鲁恩向克劳德·巴拉迪署长说明,要在他辖区内的威士维尔查看一座房子。没有问题,克劳德说,但是要有我的人在场。他当即指派了两名警探,诺曼·伏林和司蒂文·马休。  柯拉拉·勃拉兹迟到了。和她一起到杂货铺兼邮局门口赴约的还有莱钠德·勒克的母亲格罗丽娅·爱伯林。  “我记得你说的是10点。”艾琳·布鲁恩不客气地说。  “对不起。”  “如果我告诉人家10点,我就会在10点钟准时到。”  “我们先去了一趟。有些东西……”  “请你回避一下。”汤姆·埃森曼打断柯拉拉的话,对格罗丽娅·爱伯林说。

威士维尔的魔堡(4)

等司蒂文·马休带着老妇人坐进了警车,埃森曼警官强压着火气问道:“你说你们已经去过蓝山路的房子?”  “莱钠德是个懒鬼,格罗丽娅想先去收拾一下。你们为什么把她带走?”  “常规程序。”埃森曼警官没好气地说。  艾琳·布鲁恩c进来解释道:“如果可能有异常情况发生,必须隔离每一个人。说说看,你们在那房子里都干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私人的东西,和你们的公务没关系。”  “我警告你,你可能已经妨碍了公务。”  “我要是告诉你那些东西,你们会笑话我的。”  “那就让我们笑。”艾琳说。  “莱钠德拍了一些照片,其实也不是照片,是录像带,我光着身子……”  后来,柯拉拉·勃拉兹将那12盘带子交给了警方,经查证,她讲的是实话。  威士维尔在圣安佐斯北边约10英里处。警车跟着柯拉拉的频托轿车从蓝山路左拐到一条小道,往前开了大概50码,约45米,又一个左转弯把他们带进了一条碎石车道。车道离路口约10英尺处有一扇兼作路障的铁门,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严禁入内”。进入铁门后不远,但见正前方一座全木质平房坐落于一片茂密的松树和橡树之中,在他们的右手,是一栋占地约400平方英尺、合35平方米、如军用工事般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平房前的车棚里停了两辆车,一辆普利茅斯轿车和一辆灰色雪佛莱家用卡车。卡车的司机座一侧有明显被撞击过的痕迹,首尾是车主人专门订制的加利福尼亚特殊牌照:ahoymty。  “这地方确实偏僻,但并不难找。”艾琳说。  “当然。我只是不愿意让你们看见那些录影带。”柯拉拉说。  “你什么时候买下的这座房子?”  “不是我,是我的父母。他们从‘胖子’手里买过来的。”  “谁是‘胖子’?”  “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谁是‘胖子’?”艾琳又追问一句。  柯拉拉扭过头,不再理会女警官。  木质平房不算太大,只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卫生间。  艾琳·布鲁恩一进门便注意到客厅天花板上斑斑点点的深褐色。客厅角落里的书桌上放着一台奥林匹亚牌打字机,书桌的一端是一张带转盘的桌子,另一端靠墙放了一把吉他。客厅的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大幅秋日落叶的森林风景画,可惜中央的一个弹孔破坏了画面上美丽的景致。  厨房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地板上的两个弹孔。  稍小一点的卧室被漆成紫色,墙上挂着两面橡木框的镜子,床上铺着一条花里胡哨的床单。  主卧室的墙是浅绿色的,配以深绿色的窗帘和地毯,墙上有一个用作装饰的枪架。床的四个角各有一支c入地板的吊环螺栓,四根床柱子上缠绕着电线,床头的墙上装了一盏250瓦的摄影灯,或野外强力照明灯。床上罩着一条色彩鲜艳的被子,没有床单,l露的床垫上一大片已经发黑的酱紫色。艾琳拉开梳妆台最上面的抽屉,里面是各式各样各种尺寸的女人内衣裤,有的已被撕破,有的溅满了血迹。  这个地方有死亡的气息,艾琳·布鲁恩想。  艾琳回到客厅时,诺曼·伏林正在他的本子上记录那台25英寸电视机的出厂编号。  客厅的书架上摆着两台专业录像设备。艾琳戴上老花眼镜细细地打量。没错,一台是索尼放像机,另一台是混波8号录像带复制机,复制机的背面还贴了一枚橘红色的五角星标记,但出厂号已经被锉刀锉掉。艾琳仔细记下索尼放像机的编号,打电话回失踪处查询。果然,她的同事回电说,该编号与达勃斯家丢失的那台完全一致。  这么说来,达勃斯一家三口已经被害?艾琳·布鲁恩不禁悲从中来。  到目前为止,本案已涉及到五名失踪者。艾琳·布鲁恩和诺曼·伏林带着这些证据回到圣安佐斯,在卡拉沃若地区检察长办公室的协助下,顺利地让法官道格拉斯·缪温尼签署了搜查令。但这张搜查令只限于木屋。  按照分工,在艾琳和诺曼察看木屋时,汤姆·埃森曼负责搜寻室外,司蒂文·马休则一直和柯拉拉与格罗丽娅在一起。  汤姆先带着艾琳去看了后边山坡上一条深及胸部的、如战壕般的堑沟,他指着土中一些灰白色的斑点说:“这很像是碱y,也叫灰汁。”  “你认为这里是坟墓?”  “谁知道呢。”  他俩又来到一个低矮的炉窑跟前,窑的顶端伸出一条熏黑的管道。汤姆捡起一根树枝拨开门闩,轻轻撬开金属门。在犯罪现场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到达之前,他们都尽可能不去碰任何物件。汤姆用树枝指点着蒙了薄薄一层白灰的内壁告诉艾琳,这是高强度的耐火砖。  “不会有人搭这么一个窑来烧垃圾。这玩意儿很可能是——”  “你是说,焚尸炉?”  汤姆转身打量着炉窑旁那座地堡式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要说这是个酒窖吧,太大了。要说是工作间,又没有窗户。如果是防空掩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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