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的逃犯平静下来。蒙面人说:“不,时间已经不多了。”边说边从腰间取下一条绳子,要西西丽娅把布莱恩捆起来。小伙子一听急了,他马上站起身来。这时那人提高了嗓门:“趴下!现在!”西西丽娅在捆绑布莱恩的时候,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扔到蒙面人的脚下,那人对此举似乎无动于衷。等西西丽娅松松地绑好了布莱恩,蒙面汉子又命女孩子趴下,然后跪在毯子上亲自捆绑西西丽娅。布莱恩注意到,当接触到西西丽娅的身体时,蒙面人的手开始哆嗦。套牢了女孩子,他又重新打布莱恩身上的结,这一次,小伙子被捆得非常紧。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布莱恩想,他们大概会被在这荒郊野地里撂一宿。 面罩里传出的声音说:“我打算用匕首了结你们。” “先杀我吧。”布莱恩看见刽子手抽出匕首。“我胆小,不敢看你对她下刀子。” “悉听尊便。”那人说。 布莱恩脸朝下趴在毯子上,蒙面杀手在他的背上连捅六刀。布莱恩听见西西丽娅拼命地叫喊:“住手!住手!” 蒙面杀手转向女孩。她一共被戳了26刀,其中有10处致命。最深的一处在胸口,法医估计凶手把整个匕首都c进去了,还有四处分别在颈项、腹部和双r。据某些专家后来猜测,凶手本打算按佐狄亚克标记的图形刺杀西西丽娅,但因为她拼命地挣扎翻滚而未得逞。 黑衣杀手把钱和钥匙扔到两位年轻人身边的毯子上,从容地离开现场。回到停车的路边,他用大号的黑笔在布莱恩的白色大众卡曼济亚的副驾驶座门上写下: 维列奥 12…20…68 7…4…69 9月27…69…6∶30 用刀 这些字的最顶上是一个圆圈和十字交叠的佐狄亚克标记。 西西丽娅和布莱恩都还活着。他们等凶手走远就开始呼救,但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布莱恩先用牙替女孩子松了绑,命近黄泉的西西丽娅居然也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解开了刽子手在布莱恩身上打的那些很紧的死扣。快到7点时,一对来自旧金山的华人父子划着一条小船循声而至,见状马上直奔两英里外的码头报警。第一位赶赴现场的公园巡警在路上发现了布莱恩,小伙子朝着公路的方向爬了将近900英尺,约270多米。贝利叶沙湖公园没有救护车,从最近的纳帕地区峡谷皇后医院调过来的急救车花了将近一小时才赶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西西丽娅·安·谢帕德在手术台上度过了整整一夜,但终因抢救无效,于两天后的9月29日下午3点45分去世。此时布莱恩·哈特奈尔仍未脱离危险期。 警方在布莱恩的白色大众轿车旁发现了另一辆车的车辙印并做了胶模。两只前轮不仅磨损得很厉害,而且尺寸不同。一长串脚印从那里一路走到现场又折回来。清晰的后跟印说明,凶手在杀人后离开现场时并没有奔跑,而是不慌不忙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开的。鞋为10号半的飞毛腿牌,一种国防部为西海岸的海军和空军部队特制的军靴。后来警方根据这一线索,以及作案人的枪法和刀法、对各种武器和军事密码的熟识程度、对血腥场面的心理承受能力、对各级各地警署辖区划分的了解,还有jūn_rén似的短发、脸修得很干净、身着海军防风外衣等等,认定佐狄亚克曾经在军中服役,而且很可能是海军。 案发后1小时10分钟,即晚上7点40分,当西西丽娅和布莱恩还在贝利叶沙湖畔等待救护车时,纳帕地区警署接到一个报警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线的另一端说:“我想报告一起凶杀案——不,一起双命凶杀案。他们在公园总部以北两英里处。他们开一辆白色大众卡曼济亚。”那个听上去20来岁的冷静平和的声音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接听电话的警官问:“你在哪里?” 对方答非所问:“我就是作案人。” 那人撂下电话,但没有挂断,话筒里传来背景中车辆过往和行人说话的声音。警方追踪信号到一个洗车行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离警署仅5个半街区,距作案地点27英里,而且正好在贝利叶沙湖和维列奥之间。警方从话筒上捕捉到了一个掌纹,但没有任何可供比较的对象。
佐狄亚克谜(9)
和法拉第…杰莘谋杀案一样,这桩案子也发生于执法机构的交叉辖区。当纳帕地区警署的侦探们赶到贝利叶沙湖时,公园的保安已经“清理”了现场,并把诸如被鲜血染红的毯子和绳子等物证一一“收拾”进一只盒子准备移交给地区警署。 据说那天早些时候,大约下午2点50分,三个也是来自太平洋联合学院的女生刚在一个停车点泊下车,一个青年男子也跟着拐了进来。他开过头一点点,再倒回来,刚好和三个女生的车并排停下。那人没有下车,只是低头坐在司机座上好像在读书,但女孩们感觉他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三个女生后来开车到湖边日光浴,又发现那个男子在偷看她们。20分钟后,大约4点半的时候,青年男子开车离去。据女孩们描述,此人非常硕健,25岁到35岁,身高180米以上,体重100公斤到110公斤,不戴眼镜,深色直发剪得很短,梳成偏分头。身着黑色短袖绒衫和深蓝色长裤,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长得也不寒碜,烟抽得很厉害。他的车可能是1966年的银色或浅蓝色双门雪佛莱,加利福尼亚牌照。 6点半左右,在凶杀案现场以北将近一英里处,一位牙医和他的儿子感觉有人在注视他们。当那人发现父子俩注意到他时,立刻转身离去。此人与女孩们描述的那个男子非常相似。后来警方画家为这位神秘的窥视者画了模拟像,但不曾公开,也不曾将他列为嫌疑人。警方声称只是想找这位男子谈谈。 29岁的保罗·理·斯汀是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旧金山学院英语文学专业的博士研究生,已婚。为养家糊口挣学费,他兼做两份课余工作:推销保险和开出租。 贝利叶沙湖凶杀案后两周,1969年10月11日,星期六,晚上9点半。夜雾渐起。保罗·斯汀在旧金山市中心联合广场的玫森路和芥蓠街交界的十字路口接了一位客人。乘客要去旧金山半岛北面顶端的普斯蒂奥山庄。根据保罗向调度员的报告和在车内日志的记录,此行的终点应该是华盛顿路和枫叶街的交叉口。但出租车最后停在了距那里西面一个街区的华盛顿路靠近樱桃街的地方。该乘客对准保罗的头部右侧近距离开枪。没有人知道他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蹿到前面的副驾驶座的。但有目击者看见他取下车钥匙,掏出司机的钱包,并用刀从保罗衣衫后背的下部割下一大块。 此时,街对面一栋民居的二楼,十来个中学生正在开派对。一位14岁的女孩刚好站在距出租车15英尺的窗口。当她意识到她所看见的一切时,立即叫来了她的两位哥哥。很快,孩子们全都聚到了窗前。他们看见那人钻出出租车,绕到驾驶座侧,拉开左前门里里外外地擦拭,然后带着那片浸透鲜血的衣衫扬长而去,留下保罗的天霸手表、支票簿、戒指和口袋中大约4美元零钱,还有敞开的右后侧车门。 待凶手拐进樱桃街,从视线中消失后,孩子们在9点58分拨通了911报警电话。他们告诉警方,凶犯是一名白人男子,25岁到30岁,红棕色的头发剪得很短,就像是jūn_rén的发式,体形粗壮,身高约180米,戴眼镜,身着派克风雪大衣和深色裤子。但当警方通过无线电发出紧急讯息时,却将嫌疑人说成是“成年黑人男子”,往下发生的事便众说纷纭了。 几分钟后,最早赶往现场的警官唐拿德·佛克斯和埃瑞克·泽尔曼在杰克逊路离樱桃街不远处,看到一个体形穿着和急讯广播中所说的嫌疑人相差无几的粗壮汉子,正向着普斯蒂奥山庄走去。但那是一个白人。有的版本说,唐拿德和埃瑞克停下车问那人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壮汉说见一个持枪者顺着华盛顿路往西去了。两位警官于是继续驶往现场。不到5分钟,无线电中的说辞改成了“成年白人男子”,唐拿德和埃瑞克赶紧掉头,但是已经太晚了。不管怎么样,他们肯定曾经比较仔细地打量过那个人。后来警方先按照孩子们的报告绘制了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又根据两位警官提供的线索进行修改,警署的档案中也记载了他们关于那个男子的详尽描述,只是只字未提他们停车与他交谈的事。有传言说旧金山警署为了掩饰其尴尬而故意隐去了那一段。直到2003年,当美国广播公司的电视记者采访唐拿德·佛克斯时,他的说法仍然是:“假如我们知道是‘成年白人男子’,我们至少会停下车来盘问他。” 警方的报告里是这样写的:“该嫌疑人为成年白人男子,35岁至45岁,约180米,90公斤至100公斤。中等粗壮,胸腹部凸出,肤色适中,浅色头发,脑后似有白发(亦可能是灯光的效果)……此人步履稳泰,不慌不忙……可能是威尔士后裔。” 出租车里到处是血,保罗头着地扑倒在副驾驶座上。虽然车钥匙没了,但计程器还在走。随急救车一起到达的法医当场宣布保罗·斯汀已经死亡。与荷蔓湖路枪杀案中的戴伟·法拉第一样,保罗只在头部中了致命的一枪,子弹从右脸颊s入后在脑子里炸开。后来法医从他的头颅内取出一发已严重变形的子弹,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9毫米铜壳弹,在过去的三年里,整个旧金山湾区总共售出不到150发。根据伤口的状况,凶手的半自动手枪应该是抵在保罗的脸上开的枪。保罗的左手有自卫伤痕。 警方在出租车内外一共收集到30个指纹和3个掌印,其中有些是血手印,犯罪实验室的专家们认定,它们是凶手留下的。但和以前一样,与联邦调查局数据库中上百万个罪犯的指纹都对不上号。
佐狄亚克谜(10)
当天夜晚,旧金山警署出动了大批警察、警犬,和从周围军事基地闻讯赶到的jūn_duì警察一起联合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查。探照灯和手电光把方圆几个街区照得如同白昼。有当地居民看见一个形同凶犯的人穿过附近公园的儿童游乐场,消失在后面一片黑黝黝的树林里。搜查行动到次日凌晨2点停止。 10月14日,星期二,《旧金山记事》报收到凶手寄出的匿名信。信封上的寄信人地址处是一个圆圈和十字交叠的佐狄亚克标记。 这是佐狄亚克。 我就是昨晚在华盛顿路和樱桃街杀死出租车司机的枪手,随信寄上一小片他的血衣以资证明。我也是在北部湾区杀掉那几个男女的同一个人。 昨天晚上,旧金山警方差点儿就逮着我了,如果他们好好地搜查那个公园,而不是在路上搞什么摩托车大赛,比试谁能弄出更大的响动。那些司机们应该把他们的车停在路边,然后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候我的大驾光临。学校的孩子们也是不错的目标。我想也许某天早晨我会洗劫一辆校车。只消先把前轮打瘪了,再用点s一个一个地撂倒那些从车里逃出来的小孩。 至此,有关当局一直在密切注视佐狄亚克的动向,试图通过分析他特有的行动方式来预测他的下一个攻击目标。出租车案以前的三桩血案都发生在偏僻的郊外,而且都是靠近水的地方,如湖畔,时间都是在周末晚上,天黑或快黑的时候,目标都是在车内或附近的青年男女。保罗·斯汀命案显然是作案手法上的一个突变。既然他能跑到闹市区来击毙一个单身男子,就没有理由不相信某一天这个杀人狂真的会兽性大发袭击一辆校车。 为了不在市民中引起恐慌,警方要求《旧金山记事》报暂不发表匿名信的最后部分,但湾区及周遭地区的有关当局采取了各种严密的防范措施,如在校车上配置两名司机甚至持枪保安,用直升飞机从空中监视行车路线,除警车外,jūn_duì和其他政府部门也派出各式车辆不分昼夜地巡逻于大街小巷。 警方的秘密也就保守了不过两三天,消息便在当地居民中不胫而走。据当时的报道,“上千名母亲们亲自开车接送孩子们去学校”。一时间,民众中要求警方不择手段迅速破案的呼声大起,佐狄亚克已由一名杀人凶犯变成国内恐怖分子。 10月18日,有关当局决定将匿名信全文连同嫌疑人模拟画像一起公开。经全国大大小小的报纸电台电视台转载转播后,警方接到了远至休斯敦、亚特兰大和圣路易斯的数以千计的举报电话。与此同时,西海岸沿岸的各地警署纷纷倒腾出自己辖区内多年未破的死案冷案疑难案,看能否与佐狄亚克挂上钩。利维赛警署也把奇蕊·荞·贝茨凶杀案的卷宗分送维列奥,纳帕和旧金山地区有关部门,但未能引起足够的注意。 加利福尼亚州检察长托马斯·林奇发表正式讲话敦促佐狄亚克投案自首,声称有关当局将会为他提供必要的帮助,并保证他的各项权利得到应有的保护。 全美密码协会主席摩希博士用佐狄亚克密码系统在《旧金山监督者》报上发表了一则短信,信中隐含了一个密码写成的电话号码,希望佐狄亚克能通过他认为合适的方式,如密码等,与自己联系沟通。 10月下旬,联邦调查局会同四桩凶杀案发生地的各级警署,和加州司法鉴定调查局、海军情报局、加州公路巡警部、国家邮检局以及所有可能协助侦破本案的部门,在旧金山司法大厅召开联席会议,详细研讨案情并比较各地收集的人证物证。 11月10日,星期一,《旧金山记事》又收到两封佐狄亚克来信,其中包括一张贺卡、一段密码、一封7页的长信、一张手画的准备用于袭击校车的炸弹草图和另一片保罗·理·斯汀的血衣。信封上一如既往地加贴了双倍的邮票。贺卡的开头是这个滥杀无辜的刽子手惯用的宣言似的首句:“这是佐狄亚克……”最后一句话是“12月7月8月9月10月=7”,意指这几个月一共有7人死伤在他的手里。这是第一次所谓的“佐狄亚克计数”。在那封长达7页的信中,佐狄亚克写道: 这是佐狄亚克……我很气愤警方所散布的那些关于我的谎言,所以我将改变收集生后奴隶的方式。我将不再发表任何宣言。我将把每一起凶杀案作得像是一般的抢劫、情杀或意外事故,等等。警方永远也不可能逮着我,因为我比他们高明一百倍。 1。我只有在干活儿的时候看上去才像通缉令画像上的样子,平时的我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2。和警方所言相反,我从未留下过任何指纹。当我干活儿时,我总是戴着透明指套,就是在手指上涂抹两层用于保护飞机表面的胶凝剂——非常有效又不为人察觉。 3。我所使用的凶器都是从外地邮购的…… 所以你们看,警方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如果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擦拭出租车,我实际上是在制造伪证和假线索,好让警察们追着它们满世界地碰壁。就像有的人说的,你总得给警方找点事情做,不然他们会很不开心的。我就是喜欢不时地去招惹一下他们。嗨,当他们调集了全市的警车和消防车围追堵截的时候,我正在那座公园里呢。那些警犬离我起码有两个街区之遥,而且是朝西面搜查。只有两队军警和我相隔大约10分钟的步行距离,还有几辆摩托车在距我150英尺的地方从南向西北而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佐狄亚克谜(11)
又及,在离开出租车后约3分钟,我碰到了两个愚不可及的警察。我正朝公园走去,一辆警车停下来,那个警察把我叫过去,问我在刚才的5到10分钟里有没有看见形迹可疑的人,我说有一个人一边跑一边挥动着手里的枪,然后他们就朝我指点的拐角驶去了,而我却消失在离那儿一个半街区的公园里,此后再没有任何人见到过我。 ………… 如果你们这帮警察真以为我会用上封信里所说的方法袭击校车,那我真该在你们的脑袋上崩两个窟窿。 往下,佐狄亚克用了将近两页的篇幅描绘他的杰作——被他称为“死亡机器”的自制炸弹。信中说,所有的原材料都可以很容易地在一般的商店里买到。如果将炸弹预先上好时间放置在校车要经过的路上,炸弹将定时腾空而起,其在空中爆炸的高度刚好可以炸毁校车一类的大巴士,而不会伤及低矮的车辆,如一般的小轿车。因为“死亡机器”携带方便c作灵活简便,假如警方企图通过改变校车的行驶路线和进出站时间来避免惨祸,那只能是白费心机。信的第5页是那张关于炸弹的内部结构和工作原理的草图。后经军方爆破专家鉴定,“死亡机器”并非危言耸听,它确有如佐狄亚克所说的那些功能和效力。 佐狄亚克最后在信中说: 请务必发表我在第3页重点标出的段落(即与两名警察相遇——笔者注),否则我又将开始干我的活儿了。为了证明我是佐狄亚克,你们可以向维列奥警署打听我在第一次收集奴隶时所使用的电子手枪照明器。 同年12月,佐狄亚克寄出了第三片保罗·斯汀的血衣。这一次,是夹在圣诞贺卡里,寄给数月前曾与他有过间接联系的当地知名刑事辩护律师摩尔文·保利: 亲爱的摩尔文: 这是佐狄亚克。我祝你圣诞快乐。我只求你一件事,请帮帮我。我不可能向其他人求助,因为我身上有某种东西不允许我那样做……我恐怕自己会因为失控而再度杀人,毁掉我的第九个,乃至第十个受害者的生命。请帮帮我,我正在越陷越深…… 信中“圣诞快乐”的英文原文是“happy christmass”。christmass自然是christmas 的误拼,几乎每一封佐狄亚克来信中都有一些拼写错误。但“happy christmas”却是英国和加拿大的讲法,美国人说的是“merry christmas”。此外,佐狄亚克的其他信中也有不少英联邦国家的习惯用语。其实警方一直都怀疑这名系列杀手可能来自英国。 当时人们感觉,这封信预示着佐狄亚克很快就会向警方自首,摩尔文·保利也信心十足地等待着下文,但佐狄亚克从此再没与他联系过。后来有心理学专家认为,佐狄亚克生性孤僻,这样的人一般在如圣诞这样的节日期间情绪会特别低落,这也从另一角度解释了为什么佐狄亚克的案子总是发生在节假日和周末。 摩尔文·保利是在12月27日,圣诞节后第一天上班时在他的办公室里收到这封信的。信上没有日期。警方后来发现,佐狄亚克特别喜欢在某个周年纪念的日子写信,并由此推断这封信很可能写于12月20日,即戴伟·亚瑟·法拉第和佩娣·璐·杰莘在荷蔓湖畔被害一周年之际。 这是佐狄亚克寄出的最后一片血衣。按尺寸计算,保罗·斯汀的衬衫应该还有约104平方英寸仍留在他的手里。 此后三个月,佐狄亚克杳无音信。 23岁的凯瑟琳·琼斯,家住南加州距洛杉矶东北65英里的圣玻那丁诺。1970年3月22日,星期天,她带着10个月的女儿詹妮弗,离家前往北加州距旧金山西北35英里的佩达路玛探望生病的母亲。因为有将近500英里的路程,她又已怀孕7个月,所以决定傍晚出发。果然,上路不多久孩子就开始睡觉,这样她便可以专心一意地开车了。 夜半时分,凯瑟琳已经到了旧金山东面85英里处的摩玳斯托。她从99号高速公路转到132号。地处僻壤的132号只有一来一往两条车道,之所以也叫高速公路,是因为一路都没有交通灯,可以畅行无阻。沿132号往西20英里,便可接上州际5号高速公路,那里离旧金山只有60多英里。 132号公路果然比99号冷清多了,前不挨村后不接店,一开头的差不多10英里,路上就只有凯瑟琳的一辆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另一辆车跟了上来。很快,后面的车已咬住了凯瑟琳的车尾。凯瑟琳往路边挪了挪让它超车,但那辆车的速度却逐渐减慢,和凯瑟琳并排走了一阵,那车便开始又闪灯又鸣笛示意凯瑟琳停下。凯瑟琳哪敢在这荒无人烟的去处耽搁,她一直开到5号公路旁,能远远地看见一家加油站了,才停靠路边。另一辆车也紧跟着停在后面,司机下车用和蔼友好的口吻告诉凯瑟琳,她的左后轮松动了,他可以替她拧拧紧。然后从自己车上取来扳手和千斤顶等,蹲在后面替凯瑟琳修车。凯瑟琳不敢下车,门窗紧闭地坐在车里,她实际上看不见那人到底在干什么。过一会儿,陌生人对凯瑟琳说车已经修好了。等他回到自己的车里先开走,凯瑟琳才又开车上路。刚走了20多英尺,左边的后轮胎便整个儿掉了下来。前面那辆车见凯瑟琳停下,也缓缓倒车回来停在凯瑟琳的前面。司机下车走进凯瑟琳车灯的光亮中时,她才第一次看清了此人的模样:30岁上下,180米左右,80公斤至85公斤,穿着整洁,脸刮得很干净,短发,“给人的印象是个jūn_rén”。凯瑟琳当时感觉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那人说:“看来这麻烦比我想象的大。”然后主动提出送凯瑟琳母女去不远处的加油站。凯瑟琳抱着詹妮弗进到陌生人的车里才想起车钥匙忘了取下来。那人微笑着又回去替她取来钥匙。等车一启动,陌生人脸上的和蔼与友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