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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李兵终于又把自己搞硬了,拉着海伦又干了一回,才放她去接咪咪。

她把给于真和瑶瑶买的礼物带到于真家,把咪咪接了回来,两母女打扮了一通,弄得漂漂亮亮的,李兵很得意地带她们两个去赴宴,他的那些朋友自然又是把李兵猛羡慕一通,使他未酒先醉。不用说,几个酒友很快就喧宾夺主,成了宴会的主角,把她这个被接风的人冷落在一边。几个家伙闹腾了一晚上,快十二点了,海伦才把李兵从桌子上拉下来,坐出租回了家。

第二天,海伦把自己和咪咪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装在两个大箱子里,李兵把她们送上火车,娘俩就顺利来到北京,住进了她事先就打电话定好的旅馆,比上次住的那个好多了,但价钱并不贵多少。

海伦到中信拿到了自己的签证,又弄好了咪咪签证的时间,两个人住在舒适的旅馆里,等着签证时刻的到来。

她几次想打电话给benny,说她的签证拿到了,但她始终没有勇气打这个电话。她决定等咪咪的签证一拿到,她就告诉他,她没签到证,所以回不了美国了。然后她跟咪咪悄悄飞到美国,在他们的apt拿了东西,就回b城。她会请于真以她的名义把他的钱寄还给他,就寄支票,看上去就像是她还在中国一样。

他没有她在中国的地址或电话,所以他不能跑到中国来找她,也无法给她打电话。也许他刚开始会有点难过,但慢慢的,他就会忘了这事。她觉得这样做可以给他最小的伤害,因为他会想到不是她不爱他,不是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实在是美国的签证官太可恶了。她有点抱歉把这事推到签证官身上,但她估计那些签证官一定挨了很多该挨不该挨的骂,多挨这一次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有那么一刻,她有点自私地想,也许我可以带着女儿去见benny,告诉他,这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跟她分离。如果你能接受我们两个,那我们就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在一起生活;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女儿,那我马上就走。

但她想这也太自私太残酷了一点,着他在爱情和良心之间做出选择。他是个很善良的人,他怎么好意思叫我跟我的女儿分开?他当然只能接受分手的事实,或者就勉强接受我的女儿。但我有什么理由要把我的女儿强加于他?他这么年轻,这么帅气,接受我,就已经是吃了大亏了,现在居然还要他连我的女儿也接受,真是太过分了,太亏待他了。

也许他本人没什么意见,但他还要在亲戚朋友中生活,他还要在社会上生活。除非他们三人永远躲在一边生活,那还有可能成为幸福的一家。但如果他还想跟他家人或者朋友交往的话,那他就会永远处于压力之中,别人都要指指点点地议论他,说他傻,说他吃了亏。她想像他带着她们娘俩出去应酬的情景,真替他难堪。

而且像她这样给他两个选择,不是清楚地表明他在她生活中的位置不如她的女儿吗?为什么要那样去刺伤他呢?没签到证,是最好的理由,谁都不受伤害,最多是签证官挨顿骂而已。

她想好了,就给benny打了个电话,结果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她以为打错了,马上挂掉重打,仍然是那个女孩接的。她懵懵懂懂地问:“你是谁?”

那个女孩用英语说,我听不懂你的话,请你讲英语。

她这才意识到那个女孩不是中国人。她用英语问,你是在这里打工的吗?

那女孩回答说她是这里接单的。她问,那个接单的男孩呢?那女孩说,他去机场接他的wife去了。她脱口问,他去接他wife?从哪里来的?

那女孩说,好像是从纽约来的,我也不太知道,你往他们住的地方打电话吧,他们可能已经到家了。

她仓皇地挂了电话,大脑一片空白。benny有wife?他怎么从来没提起过?这不是在欺骗她吗?但她马上想到自己也是一直在欺骗他。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气力陪咪咪玩了,就对咪咪说:“妈妈头好疼,让妈妈睡一下,咪咪自己玩会好不好?”

咪咪很乖地自己玩去了,她在床上躺了一会,觉得左边的头部疼得要命,她惊恐地想,是不是得了什么偏头疼?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仍然没有改善。她对自己说,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要生病也要等到咪咪签完证了再病。

咪咪见她好像很不舒服,跑过来抱着她,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怕吓着了孩子,勉强支撑着说:“妈妈没事,你去玩吧。”

但咪咪也没心思玩了,她担心地想,咪咪太敏感了,什么都能觉察到。象这样敏感的孩子,该会多受多少苦啊。

她休息了一阵,忍不住又去跟benny打电话,这次打到他的apt。接电话的仍然是个女声,仍然说的是很流利的英语,但明显的不是刚才那个女孩。

她用英语问,你刚从纽约来的?

那边说,是的。

她支吾着问,你丈夫他在吗?我可不可以跟他讲话?

那边回答说,我丈夫在洗澡,你要不要我带个口信?

海伦听说benny在洗澡,马上联想到他是刚干完了那事在洗澡,或者是洗了澡好干那事,反正就是跟那事相关的。她又尴尬又难受,慌忙回答说,不用带口信了,我以后再打吧。

她挂了电话,觉得心口好痛,脑子里翻来复去想的就是一个问题:他怎么会有wife?他怎么会有wife?

虽然她这两个电话都没直接提到benny的名字,但因为店里其他几个人都不会接单,所以说到“接单的男孩”,那就只能是benny。她想那个在店里接单的女孩一定是个美国女孩,专门雇来接单的。她走之前他们就在说要找个part

time接单的,还在餐馆的玻璃门上贴了个helpwanted,估计这个女孩就是这样找来的。

她茫然地坐了一会,觉得自己已经被从餐馆和benny的世界里清除掉了。餐馆找了这个接单的女孩,就不需要她了;benny的wife来了,也不需要她了。她好像一下从被需要的顶峰掉到一个不被需要的深谷里去了,餐馆和benny还在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而她已经成了一个totally多余的人。

她难过了一阵,想起她自己刚才也已经决定要离开他的,那他有没有wife又有什么区别呢?应该说他有wife是件好事,因为那样一来,他就不会为她的离开而难受了,她也不会因为不得不离开他而内疚了。

当然,从理智上是应该这样想,她也想得通,但从感情上来说,她仍然觉得非常难受。她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虽然不是直截了当地说“我爱你”,但至少也是to

that

effect吧?一个人怎么可以一方面有wife,一方面又对另一个女人说那些话呢?她感到一种被欺骗的痛苦,她难以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她这一生唯一认为值得爱的人,竟是一个骗子。

当然她马上就想到自己不是做着同样的事吗?一方面有丈夫,另一方面又对他说着“我想你”之类的话。但是她觉得她的情况跟他的情况是不同的呀,她是真心爱他的,她的丈夫只不过是一个暂时无法摆脱的麻烦罢了,她从来没有对自己的丈夫产生过她对他产生的那种感情。

但她怎么能说benny就不是跟她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呢?也许他也像她一样,心里是真的喜欢她的,是因为什么难言之隐才跟那个女的保持着夫妻关系的呢?她觉得那个女的好像是美国人,因为英语说得很地道,还不光是地道,连音色音质好像都跟中国人不一样,是完完全全的美国人。

benny的婚姻是不是也象老板跟那个福建老婆一样,只是假结婚?比如benny为了美国公民身份,才跟那个女的结婚的。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是“关起门来作揖自己恭喜自己”,纯属自欺欺人。benny有绿卡,如果他想加入公民,他只要参加个考试就行了,而考试对他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但她仍然忍不住要自欺欺人地想,也许benny因为什么原因,把绿卡身份弄丢了,于是只好找个公民结婚,帮自己把身份重新弄回来。

老板的父亲不就是这样吗?本来拿了绿卡,但因为跑回中国会情人,结果把绿卡弄丢了,是老板的妈妈后来又把他父亲办出来的。还有老板的弟弟,因为要被遣送回中国了,就到处找他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因为找到了就可以不被遣返。如果benny也曾面临被遣返的危险,那他就有可能为了不被遣返而找个美国老婆。

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里又好过了一点,她想他可能根本不喜欢那个美国女人,只不过为了某种原因才跟她结婚。那样一来,事情好像更容易了,因为她跟他在婚史方面就是平等的了,他们可以把事情谈开来,等双方都把各自的“麻烦”解除之后再做打算。当然她仍然比他大十岁,但在他有wife这个麻烦面前,大十岁就显得是个小问题了。

但她想到他这似乎不象假结婚呢,至少跟老板的假结婚不一样。老板并没把他的福建老婆接到这里来,两个人就是在中国的一个旅馆里“打过几仗”,等到两人一起照了相,老板就回到美国来了,然后就为他的福建老婆办那种公民未婚妻探亲签证,听说那种最好办了,结了婚反而没有未婚妻好办,但是如果办来后在一定的时间里没结婚,未婚妻就会失去身份。

老板的福建老婆一来美国,他们就登记结婚了,但没举行婚礼,因为福建人把婚礼看得比登记还重要。据说按照福建老婆家乡的风俗,她跟老板的婚姻不算什么,只有她跟什么人举行了婚礼才算是真正的婚姻,就像以前那种明媒正娶一样。

老板跟他的福建老婆在美国从来都没有同居过,因为包包盯得紧,也因为福建老婆是“飞机场”,老板没什么“性趣”,肯定不会为了一个“飞机场”得罪包包。福建老婆一度想把这桩假结婚弄成真的,但老板不肯,所以福建老婆后来找了个一同打工的福建人举行了婚礼。

但benny却把他wife接到这里来了,而且一来就忙着云雨,这哪象是假结婚?比真的还真!

她想到benny见了老婆那种迫不及待的样子,就觉得心痛。她想到他的美国老婆在床上的千娇百媚,就感到又嫉妒又自卑。美国人哪,谁知道技术有多高超?还不把benny迷得神魂颠倒的?以后生的孩子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一件她应该为之欣喜,为之如释重负的事,她却感到非常难过,比她自己决定离开他时难过多了。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因为知道那里有一颗很大的虚荣心,可以忍受自己主动离开他,却无法忍受他主动离开自己。

难道两者的结果有什么不同吗?都是两人不在一起,但想到是她离开他的,她心里就好受一些,一方面是觉得自己高尚,另一方面也觉得没丢面子。如果是他离开她的,那就不同了,自我牺牲的高尚感没有了,还要加上被欺骗被抛弃的屈辱。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如果李兵要离开她,她肯定不会在乎,既不在乎是他先离开她的,也不在乎从此以后生活中就没这个人了。即便是结婚前,她对李兵也是这种感觉。李兵来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李兵走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

那时候,她以为这就是爱情,是真实生活中的爱情。那种死去活来,疯疯颠颠的爱情,是琼瑶们的书中才有的。而因爱生怕,因爱生嫉,因爱生恨,都是不正确的爱情,正确的爱情应该使人高尚,使人无私,使人勇敢。

她曾经听一个女友讲,说她在男朋友抛弃她之后,花了几年的时间,一边在背后搞垮她前男朋友的每一桩情事,一边在他面前表现她无怨无悔的爱情,最后她的前男友回到她的身边,而她在他当着很多人的面向她求婚的时候,拒绝了他。虽然那个女友也一直没结婚,但那个女友觉得自己很成功,因为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

那时候海伦觉得自己绝对不会为谁离开谁、谁抛弃谁c心。既然爱情都不存在了,是谁先说分手的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先说也好,他先说也好,反正他是不爱你了。

但她那个女友说了:是谁先提的分手,那是非常不同的。是你提的分手,你就是胜利者,你的心上就没有一个伤痕,你的自尊就没有被伤害,你就可以毫无负担地走进另一场爱情。但如果是他抛弃了你,你就没面子了,你的心里就只有仇恨,你这一生就只想复仇,你就没有心思享受另一场爱情了。

她生怕自己也变成一个因爱生恨的人,马上交待自己:他有一个美国妻子,是他的幸福,那说明他不是什么fugitive,也说明他以后的前途很光明,她就不用替他c心了。

当然他在有妻子的同时又对她有过那些示爱的言行,她应该相信他是有他的原因的,肯定不会是恶毒或卑鄙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他是在美国长大的,在性问题上比较开放,象老板一样,在爱着包包的同时也能跟福建老婆上床;也许是因为他见她孤独无助,想从感情上生活上帮她一把;也许是他对人比较好,而她误会了他。总而言之,绝对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原因。

她竭力振作自己,陪咪咪玩,想忘掉这事。但她一边看着女儿,一边想到从今以后就只能跟女儿相依为命了,心里又很失落。

她很阿q地安慰自己说,祸兮福所伏,爱情失意,签证得意,既然在签证前得到这么一个坏消息,那咪咪的签证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签证的那天,海伦排在一个男签证官窗前的队伍里。她虽然很紧张,但手里捏着自己已经签好的证,觉得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签到。站在她附近的人一听说她是从美国回来的,返签已经签到了,现在是来给女儿签的,都羡慕地看着她,说像她这样的,肯定没问题。

她看到那么多人焦急地在那里站队,一个个担心签不到,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想起上次签证时的感觉,也是象这些人一样,签之前焦虑不安,签到后欣喜若狂。她在美国呆了这一年,好像已经忘了上次签证时的那种感受了,时不时地,就对自己在美国的处境发点牢s。现在回来一趟,再度品尝签证时的那种焦急,又感到自己能签到证,真是生在福中了。看来以后每年都应该回来一趟,品尝一下签证的艰难,复习一下签证大厅里每个人的焦虑表情,可能就会为自己能到美国读书感到无比欣慰了。

签证官跟她的面谈很简单,几乎没问多少问题,就结束了。当那个签证官把护照、材料和一张印着字的纸一古脑给还她的时候,她以为签到了,站在旁边看了好一阵,才觉得不对,因为她记得自己那次签到时,没拿回自己的护照,而且要到另一个窗口去交钱。

她的心一阵乱跳,跳得生疼,她捂住胸口,勉强把那张纸上的字看完了,才知道咪咪被拒签了。她的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她顺着墙滑到地上,一p股坐在那里,捂住嘴痛哭起来。

几个人围过来看她手中的那张纸,有一个很老练地说:“移民倾向,那你没希望了…”

她挤到刚才拒签她的那个窗口,指着纸上打勾的那一条,大声问:“why?why?shesonlyachild!”

签证官大概是见她哭得可怜,没有立即叫人把她赶开,而是解释说:对所有的人,我们都是先假定他有移民倾向,如果他能提供充分的证据推翻我们的这一假定,我们就会给他签,否则我们就认为他有移民倾向。你没有提供你们在中国有不可分割的联系的证据,所以我们不能给你签。

她还想问“难道我丈夫不是不可分割的联系吗?”,但已经有两个值勤的工作人员来拉她了。她看咪咪正紧贴着她,惊慌地看着那两个工作人员,她怕拉扯起来吓着女儿,也知道问也没用了,只好抱起女儿,茫然地走出了签证大厅。

她知道每次被拒签,咪咪都是当场在签证大厅放声大哭,她不明白签证官们的心怎么可以那么狠,看到这么可怜的场面都不被感动。但这次咪咪没有哭,大概是被她的哭吓坏了。她抹去眼泪,对咪咪说:“走,我们去吃饭。”

她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女儿爱吃的菜,坐在那里等。咪咪问:“妈妈,我又没签到?”

她点点头,泪水又不争气地涌上眼眶。咪咪用小手给妈妈抹抹眼泪,问:“为什么美国不喜欢我呢?”

她连忙解释说:“美国没有不喜欢你,是…不喜欢爸爸…”

“他们为什么不喜欢爸爸呢?”咪咪猜测说,“是不是因为爸爸爱抽烟?”

她点点头,咪咪说:“那我们叫爸爸再不抽烟了…”

她想把女儿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就提议说:“我们今天到公园去玩吧。”

“我还想到动物园去。”

“好,那我们就到动物园去玩。”

吃着饭,咪咪又问:“妈妈,那你还去不去美国呢?”

她不敢回答,好半天才说:“咪咪,妈妈给你办了加拿大移民的,就是加拿大的签证,妈妈要回到美国去等那个签证,如果拿到了,咪咪就可以到加拿大去了,就可以从那里到美国看妈妈了。”

这么复杂的曲线救国道路,咪咪居然都已经听得懂了,大概是讲的次数太多了。咪咪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画了两个圆框框,指着一个说:“这个是加拿大,”然后指着另一个,“这个是美国。妈妈在这里,咪咪在那个框框里。两个是挨着的,咪咪一跳,就跳到妈妈那个框框里去了。”

她抱着女儿,泪流满面。餐馆的女服务员大概是见过此类场景的,好心安慰说:“别难过了,被拒签的多着呢。”然后又不解地摇头,“真的整不明白,为什么都想到美国去呢?听说那边的东西难吃得很。”

那天在动物园玩的时候,咪咪虽然也很开心,但签证的事似乎不时地跑到脑海里来,很多情景都让咪咪提到美国,提到妈妈。看到一个大猴子抱着一个小猴子,咪咪就说:“妈妈,你看那个大猴猴总是抱着小猴猴,它爬树的时候都抱着。”

她不知道咪咪是不是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的妈妈又要离开自己到美国去,不能象大猴猴抱小猴猴那样,时时刻刻抱着自己。她说:“咪咪,如果你不想妈妈到美国去,妈妈就不去了。”

咪咪象个小大人一样,有条有理地说:“我第一喜欢跟妈妈一起到美国去,我第二喜欢跟妈妈一起到中国去,我第三喜欢…”

咪咪没有说出第三喜欢是什么,大概第三已经不能用喜欢来形容了。

当两个人躺在草地上休息的时候,咪咪看着天空,指着天上的云,对妈妈说:“妈妈,我好想变成天上的云。”

她问:“为什么?”

“如果我是云的话,我就不用签证,飘啊飘的,就飘到美国去看妈妈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搂着咪咪,抽泣着说:“咪咪,妈妈……不到美国去了,就呆在中国,跟咪咪在一起。”

回到旅馆房间后,海伦觉得全身酸痛,精疲力竭,头也痛得要命,好像已经病倒了一样。连续遭受两个打击,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屋漏又遭连阴雨,船破偏遇顶头风”。爱情不顺,签证也不顺,她简直被打晕了。但她还是强撑着,对自己说: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倒下了咪咪怎么办?

她跟咪咪两人一起洗了澡,让咪咪看会电视,自己就躺在那里发呆。她恨恨地想,都是李兵这个乌鸦嘴,还没出门就说什么“这次要是签不到,你还回不回美国”,有了他这句破口话,哪里还签得到证?

然后她又后悔不该带这两个大箱子来的,这些事做早了,就容易出问题。与其带了箱子签不到,还不如签到了,匆匆忙忙去拿箱子或者在北京现买东西。

她还想到了一些不吉利的征兆,连她在同一天内两次碰见了一个姓罗的熟人都算了进去,因为她家乡有个说法,就是一天之内两次碰见同一个人,就会出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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