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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飞到北京,想后天走,呃…开学之前回来就行。”

“飞到北京的票好买。”他说着就找出一本

,找到一个号码,打起电话来。她看看时间不早了,该上班了,就指指手表,无声地说:“该上班了,我先送你们去上班吧。”

他没理她,仍然在打电话。她听到他用粤语交谈,不时地还笑一笑,大概那边的人在跟他开玩笑。过了一会,他问她:“后天的票,半年之内回来都行,可以不可以?”

她想到她的女儿,如果她女儿签到证了,怎么才能跟她乘同一架飞机到美国来呢?也许先买张单程票?等女儿拿到签证了再买两个人飞回来的票?她嗫嗫地说:“呃

我想…呃先买一张单程票…万一签不到证呢?买双程的不就浪费了?”

“半年之内有效,你怕什么?一次签不到,再签一次,两次签不到,再签第三次,总会签到的。你…准备签不到就不回美国来了?”

她见他的专横劲又上来了,就小声说:“不是准备不回美国来,是说怕万一签不到的话”

他不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坚持说:“你还没签,就做了必败的准备,那怎么行呢?一次签不到,多签几次,一定要签到,听见没有?”

海伦最后还是买了张来回票,benny

说来回票比单程票还便宜,她虽然不相信,但不想跟他拗了,来回就来回吧,既然是半年之内有效,到时候应该能给咪咪补一张票。

她把他们车到餐馆去了,就开车回b城去办表。学校说不管是在i…20上签字,还是办新的i…20

,都要等一个星期。她急晕了,连忙说自己票都买好了,然后又把女儿多次被拒签的事说了一通,说得声泪俱下,学校马上为她办了新i…20

,签了字。

她感激涕零,连声谢了办表的人,开车回到a城,先去拿机票,八百多块,票买得这么急,能有这个价钱,也算很便宜的了。她回到餐馆,吃了

benny为她做的饭,就在店里干活。下班后,她到lily那里去,因为lily请她带东西回中国,让她带到北京后就邮寄到上海。

benny要跟她去lily那里,她不肯,怕jackie看到benny的样子,更好查他了。他没勉强要去,只交待她开车小心。

她在lily那里拿了东西,也不肯多呆,就开车回住处。她想到再有一天两夜,她就要回中国了,也许就永远见不到benny

了,就觉得很伤心,很绝望。她想在这一天两夜里,好好地爱他,满足他所有的愿望,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都愿意做,但她不知道他对她有没有“愿望”。

有时她觉得他对她似乎是有那种欲望的,因为他老是往那上面说,也老是找机会亲近她。她早就想好了,如果他晚上来敲她的门,她就马上为他打开,把自己彻底地给他,他想怎么样都行。但是,不知道是他没来敲过门,还是她睡得太死了,反正她什么也没听见。

所以她有点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也许他那些亲热的话和举动只是在开玩笑?在逗她?但他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哪有不想做那事的?男人即使是对自己不爱的女人,也可以产生欲望的,除非是他嫌她太老了。她一想到这一点,就没勇气了,他不来找她,肯定是嫌她太老了,而且傻呼呼的,一看就知道床上功夫不行。

她以前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床上功夫”,对她来说,做那事完全是李兵一个

人的事,是他在劳作,也是他在享受。她只是提供一个地方,让他做那事而已。没办法,婚姻法保障李兵使用她的权利,她也不想每次为这事跟李兵闹矛盾。

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去取悦李兵,所以她从来就是一付“早完早休息”的态度和架式,有时甚至可以躺在那里默默地计划第二天要做的事情。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在意起自己的“床上功夫”来,生怕自己功夫不到家,不能取悦benny

。她想,最好是把这事推迟到明天,那她今晚就可以偷偷把老板房间的那些色情杂志看一看,兴许临死抱佛脚还可以抱出点效果来。她也想跟那个》里的女人那样,做得他今生忘不了她。

可惜那个小说没写究竟怎么样做才能使一个男人一辈子忘不掉,她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白做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自己没体会到什么快乐,也不知道怎样使别人快乐。唯一的收获就是有了一个孩子,她的命根子。

她听老板讲过,说他的包包是他一手一脚教会的,刚开始包包傻呼呼的,什么都不会。不过包包勤奋好学,连吃香蕉吃冰g的机会都不放过,勤学苦练,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居上,技术进步很快。后来又跟杂七杂八的人学了一些旁门左道,现在是包包嫌老板老土了。

想到做这事,她就有个很大的心病,因为她生咪咪是剖腹产的,肚子上有一个刀疤。象benny

这么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生过小孩的,那他马上就知道她一直是在撒谎了。虽然她本人并没直接撒那个谎,但老板那样猜了之后,她也就默认了,所以也算是她在撒谎。如果

benny知道她一直在对他撒谎,他肯定就不喜欢她了,说不定要痛骂她一顿,再也不理她了。

她不知道可不可以说那个伤疤是动了什么其他的手术留下的,阑尾炎肯定是不行的,李兵动过阑尾炎手术,那个刀疤是在右小腹上。她的剖腹产是个熟人医生做的,是横切的,说是这样切比较美观,日后可以穿三点式泳衣。问题是这样切似乎就只能是剖腹产了,如果是别的什么手术,大概医生只想救人要紧,就不会这么在意切口的位置了。

所以她不能跟benny

常规地做,因为她不能让他看见那道刀疤,她只能采取歪门邪道的办法。既然他那天说看她吃玉米的样子会流鼻血,想必他也是不在意歪门邪道的吧?如果这事换了李兵,打死她也不会想到做歪门邪道的事的,恶心,肮脏。但因为是

benny,她感觉就不同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只怕自己技术不过关,不能让他飘飘欲仙。

她一回到住处,就洗个澡。估计benny

已经算了帐了,因为他跟其他两个人在他们房间看电视。她也没惊动他们,把房门关了,就来看色情杂志。她搬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以前散放在地毯上的杂志都不见了,可能是

benny收起来拿走了。但她后来到壁橱里挂衣服的时候,看见那些杂志放在顶层搁板上。

她又检查了一遍门栓,的确闩上了,才放心地拿了一本杂志下来,还特别记住了是放在什么位置的,怕待会还回去的时候放错了位置,让benny

发现她看色情杂志了。她飞快地跑到床上躺下,躲在被子里看,好像随时会有人破门而入检查她在看什么书一样。

其实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色情杂志,以前在b城的时候,也看过一本,是lily

在什么地方搞来的。她看了那本传说中的色情杂志,也没觉得什么。那些女人是很l露,但拍摄的角度和姿势也掌握得很好,多少有点艺术在里面。r房露出来是因为风撩动了衣襟,给人的感觉是无意当中露出来的,而不是有意挑逗。那些女人的身材也实在是好,她看了之后很羡慕她们那么漂亮。

那本杂志里也没有什么男女在一起的y荡画面,男的很少,基本都是女的。她不知道男的看了

是什么感觉,她个人的感觉是不论女人还是男人,美到一定的地步了,即便是l体,使人产生的感觉也是羡慕和崇敬,并没有下作的想法。听人说过,太完美的形体,并不煽动人的情欲,而是激起人的崇敬和爱慕,因为情欲是有点趋向于动物性的。

老板从纽约买回来的这些中文色情杂志就不同了,基本就是赤ll的挑逗和y荡。她翻了翻,没看见什么技术性的介绍,反倒是一些色情艳遇的描写,那些女人的l露,也是很没有艺术性的l露,就是把那块摆给你看,没有什么情节,没有什么借口,是最原始的,最没有情趣的l露。

她懒得看那些图片,大家都是女的,谁不知道的几件事?她只想找点文字材料,有关歪门邪道的,比较有指导性的。但她没看到这类文章,指导性的倒是有几篇,但都是讲男女两个采取什么体位的,还配了图,给她的感觉象是在玩体c或者杂技,她不相信那样能做得成事。

她只好把那些艳遇类的看了几篇,文字很一般,也没有什么故事情节。几篇看下来,有一个总体感觉,就是故事里面的女人都是很想干那事的,即便刚开始不想的,被男人“上下其手”,也就渴望起来了。

她想这些作者可能都是男人,才会把女人都写得那么“想”那事。对她来说,“想”主要是个心理活动,是精神上的东西。但这些故事好像不那么认为,直接就说是身体的什么部位“发痒”。她一下想起

benny

曾经问过她:“我这样抱着你,你一点也不想?”她不知道他说的“想”是哪个意思,考虑到他是男人,而且是个读过色情杂志的男人,他说的“想”十之八九是杂志上的那个意思。

原来他一直在那样看待她?觉得她会象那些杂志上的女人那样,“想”做那事?她觉得有点不快,难道她表现出来的就是那样的人吗?她觉得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她喜欢他,愿意跟他在一起,也愿意让他满足,让他

happy

,但那都是出于爱情,而不是情欲。她觉得她没情欲,没情欲的女人才是好女人。但她对他的情欲很理解,很赞同,如果他对她没情欲,那她就要伤心死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对男人和女人有着双重标准,这在她看来是很正常的,天经地义的。她不相信女人也象男人那样,成天想着那事,如果女人成天想着那事,就是不正常了。她以前觉得李兵老想那事是不正常的,但在餐馆做了这段时间,她已经被他们潜移默化了,觉得男人老想着那事是正常的了。

她一本杂志还没看完,就听到有人在敲门,她屏住呼吸问:“谁呀?”

她听见是benny在外面:“是我,你睡了?睡了就算了,我看见你还没关灯…”

她急忙说:“没睡,就来…

”她慌忙把杂志放回原处,又跑到洗手间洗了一下手,才跑去开门。等她打开门,他已经不在门口了,她站在那里张望,看见他从冰箱那边走了过来,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白色泡沫茶杯,另一只手里拿着个信封一样的东西。

他见她开了门,就走进房间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盖子上已经c着一个吸管。他问:“喝不喝甜茶?没放多少糖,不会长胖的。”

她正觉得口干舌燥,这杯茶来得正好,她拿起杯子就喝了几大口,心想这可能是他特意从餐馆带回来的。他笑着说:“完了,你中了我的诡计,我在茶里做了手脚的。”

“真的?你做了什么手脚?放了‘迷药’?”

他呵呵笑起来:“放‘迷药’?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那一套的。我要放肯定是放‘lovepotion

。”他把手中的信封交给她,说,“把这带着回大陆用。”

她看了一下信封里面,是一些美元,都是二十块一张的,不知道总共有多少。她吃惊地问:“这是什么钱?工钱?”

“不是工钱,工钱等老板来发给你,我不知道他怎么算的。这是给你带回去用的,你妈妈病了,肯定要用很多钱”

她声明说:“我妈妈有公费医疗,不用”

“那你就拿着自己用吧。”

“你哪来这么多钱?”

“放心,都是正当来路,是今天餐馆做的钱。”

“你怎么能把餐馆做的钱拿来给我?老板知道了不怪你?”

他笑了笑:“看你吓得,钱是餐馆今天做的,但我是从我的工钱里面拿出来的嘛。我做了这几年的工,从来没领过工钱,

都放在老板那里,偶尔拿点钱用,他还敢说?”

他见她傻呼呼地望着他,就说:“你不要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没做几天工,钱不够。多带一点没什么,如果带的钱不够就麻烦了。如果你觉得带钱不方便,可以换成银行支票或者汇票

…”

她坚决不要他的钱,她觉得一旦收了他的钱,她想跟他做的事就变质了,在他心目中就变成是被他收买了,至少也成了无以回报,以身相许,那就不是她的本意了。她把信封塞到他手里,说:“我真的不能要,我这个人从来不收别人的钱的

他没再勉强,站起身,说:“那你休息吧。明天如果你要办事,也不用返工。你要不要买些东西带回去?”

“我明天早点起来去买东西,还可以赶回来上班。”

“不用那么慌耶,上午都不怎么忙的,而且老板明天就回来了,你放心去买东西。”

她一听说老板明天回来,不知怎么就更有紧迫感了,很想今天就把她的计划付诸实施。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让他明白她的意思,总不能直说吧?如果他有那个意思,直说还没什么,如果他根本没那个意思,她那样一说,而他一拒绝,那她还活不活?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默不作声地坐在床上。他也站在那里,并没走。她抬眼看看他,见他也正看着她,她想他伸出手来,把她拉过去,那两个人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但他定定地站在那里,她觉得他的眼睛在说话,只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想叫他坐到她身边来,但她听见阿sam在对面屋子里大叫:“benny,快过来,搞不出来了。”

他没动,只大声回答说:“你搞不出来,叫我有什么用?”

那两个家伙都跑了过来,阿gam好像恍然大悟一样,说:“唉呀,阿姨要走了?我好舍不得哟。benny

你不是要问阿姨要大照片的吗?还不快要?再不要就要不成了。”他对海伦解释说,“benny说了,他要你送他一张大照片的。”

她不好意思地说:“他要我大照片干什么?”

阿gam说:“肯定是对着打飞机罗。”benny伸手去敲他,他一闪身跑掉了。

她更加不好意思了,对benny说:“你去帮他们一下吧。”他很听话地往他自己房间那边走,用英语对她说:“illbeback

soon。”

他果然很快就回来了,问:“你舍不舍得把你的大照片给我一张呀?”

她厚着脸皮问,“你要了照片,真的是为了……那个的?”

他涎着脸问:“可不可以罗?”

“我说可不可以有什么用?你要怎么样,我还管得住?”她想,人真是怪呀,如果这话是别人对她说的,她肯定觉得自己受了污辱。但因为是benny

说的,她就觉得这是她的光荣一样,因为她的照片就可以使他产生冲动。

她想找张照片送给他,但她想起影集里面有女儿的照片,她怕他看见了生疑,就说,“照片都在箱子里头,我待会找一下,明天给你。”

“你真的舍得给我?你不怕我…”

她大胆地说:“我不怕,不要说是照片,就是你对着我的人”

他看了她一会,好像在琢磨她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一样,然后他快步走上来搂住她,低声说:“你这个傻呼呼的,对着你的人,我怎么还会舍得浪费子弹?我要张照片,只是为了可以不时地看看你

我好怕你签不回来了”他把她抱起来,往床那里走。

她怕自己太重了,挣扎着要下地自己走,他吓唬她:“别乱动,看把我手搞痛了”

她不敢乱动了,心想,幸好减了这段时间的肥,不然要把他压垮了。

benny把海伦抱到床前,放在床上,顺手就把她的眼镜摘掉了,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她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一句话,是奉劝男人不要找戴眼镜的女朋友的,说亲热起来麻烦,而且戴眼镜的女人一旦取了眼镜就特别可怕。她知道自己的眼睛不算很近视,眼球还不那么突出,但她仍然怕自己取了眼镜难看,就用两手遮住眼睛。

他吻了吻她捂住眼睛的手,把它们拿开,放在她头两边,用手按住,用他毛呼呼的嘴在她脖子上和耳朵边吻来吻去,扎得她又痒又麻。她想躲开,但他伸了一条腿压住了她,把她固定在那里,他一边吻一边说:“跑不动了吧?我的腿把你管住了

她想起门没关,就紧张地说:“去把门关了吧…”

他走去关门,她很迷信地想,今天如果又有人打电话来,那就是上天的意旨,说明他们不该做这事。天命难违,那就永远不要想这件事了。

过了一会,她还没听见闩门的声音,但他已经走回到床边来了,把她扶坐起来,给她戴上眼镜。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下改变了主意,不解地问:“怎么啦?”

他苦笑着说:“老板回来了”

她惊慌地整理自己的衣服,问:“真的?你不是说他明天回来的吗?”

“他自己说明天回来的,”他也帮她整理衣服和头发,恨恨地说,“谁知道那个傻呼呼的在搞什么鬼。”

他起身走到房间外面去了,她也跑到洗手间去整理自己。然后她听见老板边跟benny

说话边走进房间来,那两个小伙子也跑过来了,房间里很热闹。她听见老板大声问:“咦?我老婆呢?”

阿sam说:“你哪个老婆?”

老板兴奋地说:“当然是我最新的老婆罗,”他见海伦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便很夸张地叫道,“哇,我老婆打扮得好性感,来,让老公抱一下。”

海伦这才知道老板口口声声说的“老婆”就是她。她站在远远的地方笑,不肯走到他跟前去,只问了句:“你回来了?”算是打过招呼了。

老板叫道:“eon,baby!不要不好意思嘛,我们都已经同床共枕了,还有什么好害丑的?”

她虽然不习惯这样直接了当的玩笑,但她也佩服老板这个“同床共枕”用得巧妙。可不是吗,她睡的是他睡过的床,枕的是他枕过的枕头,还真说得起这个“同床共枕”的话,问题是两个人不是“同时”同床共枕的。这就是中文的博大精深之处,很多前提都是“尽在不言中”的,生活在中国文化里的人不用解释就知道。但如果你想把它理解歪,也完全办得到。

几个人都哈哈地笑,老板那几个小伙子说:“我外面车里还有很多东西,你们去搬进来,我去冲个凉先,免得我老婆嫌我肮脏。”

几个小伙子跑到楼下去搬东西,老板就到壁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什么的,走到洗澡间去了。海伦有点不安,怎么老板就在这里洗起澡来了?如果他晚上要赖在这里睡怎么办?这毕竟是他的房间。

她真想他们能象上次benny生病时那样,主动把那间房让给他们,那就好了。现在她很后悔那天那么好的机会没有好好利用。

她也跑出去帮忙搬东西,但刚走到门口,benny他们就抬着一个大桶,提着一些塑料袋进来了。他对她说:“不用下去了,没有了。”

回到客厅里,他从一个塑料袋子里拿出一个长得象刺猬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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