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是要去买书的,因此并没有直接要回家去,她说要去书店买书,他自然留下来陪她。
“你不用工作?”
“白天我空着,在晚上。”
“哦。”
提起晚上,她忽然想到“有一家饭店,晚上会有特别节目演出。我同学说在丽水路那条街上。”她听唐影提起过,她去吃过几次,赞不绝口。
宋定:“交给我来办,找到了请你去吃晚饭。”
一切都在有条不絮地进行。佐藤熏的得力,他在帮里的稳扎稳打,一个意外又使他在帮里更进一步。青龙会受托私运的两袋鸦片被抢了,那边的人慌慌张张地赶来,说船一靠岸,自己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卸货,就来了一帮不清不楚的,叁下五除二把东西撸得一点儿不剩,“兄弟们该伤的都伤了!有几个半死不活的,我找人送了医院救命......”
那人擦去脸上糊住的汗水,看着大当家陈跃升越来越黑的脸色,更是汗流浃背,冷汗直冒地哆嗦不止——那可是整整两大袋的鸦片!
一时间所有高层人员聚集,杜老五也在其内。
“到底是谁?你们有点底没有?!说!”
“.....”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片码头现在谁管的?!”陈老大又问。
这个说:“现在是洪金在管,是老叁派的。”可青帮老叁恰好去外地联络生意,这会不在。
那个嚷嚷:“洪金是个没主意的,平时多半有老叁看着,他也不会怎么,现在出了事一问就是叁个不知道!”
大家伙一起骂他:“这畜生,怎么回事!”
......
“洪金这种废物也让他来管码头,老叁怎么办事的?”陈跃升火气上来,抄起杯子就是一摔,脸色怒极,眼看就要喷出火来。
众人赶忙住嘴,大气不敢出。有几个帮着看门的小老弟两条腿抖如糠筛,生怕连累到自己。
议论纷纷后商量着总得派几个人,赶紧悄悄去把这批货找着了拿回来才是正经,真要打打杀杀闹醒了巡捕房,大家面子里子都不好看。
陈跃升一个个儿的问,问到杜老五:“老五,你晓不晓得?!”
杜老五寻思良久,到底找谁合适?他摸摸头,也是火急火燎:“要不让宋定试试?他是年轻了点,来的时间也不长,不过这孩子心狠,做事情一贯让我放心,再说以前,他也管过一阵子码头,有可能知道哪些人抢了。”
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宋定带了几个人匆忙跑进夜色。
下半夜,接近凌晨时分,宋定竟真的带着两大袋失踪的鸦片回来了,自己被一个用枪指着的黄包车夫颤巍巍拉了回来。大厅里站了一夜的一众人熬红了双眼,心里石头落地,通通回去睡觉。
宋定升了。
常安这天刚刚考完阶段测试,又被常子英接出来吃饭,当然还有林莺歌陪着。常子英平时玩的好的兄弟都来了,常安从小被他带在身边玩儿,和这些公子哥也很熟。
饭店还是在起士林,不再是单桌,在二楼要了单间大包厢,“叁哥好,伍哥哥好,李哥哥好。”常安站在包厢门口同这些西装人士挨个打过招呼。他们是最洋气的,出行的行头必得是一身几层的西装。
“安妹妹来啦,快坐,服务员,跟厨房讲,现在牛奶可以热了!几个冷盘先上。再来一杯栀子蛋糕,给这位小姐的。”要不是服务员训练有素,必要应接不暇了。李高山人细细瘦瘦的,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像文弱的书生,他人一向热情话多,一说话就破相,公子哥儿给起了个诨名“李小鸟”。
陆铣宝帮她拉开自己身边的空椅:“来叁哥这边坐。”
伍正禧坐在靠陆铣宝右首,笑着和她点点头,看她还穿着一身校服,乖乖巧巧的模样,这女孩给他最大的印象就是乖,“考试来啊。”
“考得怎么样?”陆铣宝问她。
“还好。就是数学我没什么办法。”他们都笑了。
李高山还在叽叽喳喳,陆铣宝把菜单给她:“叁哥去抽支烟,你和你哥的还没点,点几个自己爱吃的。”
他们的习惯是轮流做东,这次的东道主便是陆铣宝无疑。等常安要把菜单传给常子英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他一手搭在林莺歌的椅背上,腻歪盯着她,一手抓握着她的手。
人家根本忙得很。常安默默合上菜单放在一旁。
李高山眼尖,叉子敲几声酒杯,哄闹:“子英你得了,哈喇子赶紧收收!跟我们这秀恩爱夫妻呢!你早说要带女友,咱们几个也就不一人来,弄得我们几个跟孤家寡人一样!”
伍正禧一副嫌弃不已的表情:“别理他,他就那样。”常子英只能悻悻放手,“看不顺眼别看呗。”
林莺歌脸红着,脚在桌子底下踹他。
陆铣宝抽完烟进来,早听见一伙人笑笑闹闹。回到坐席,他提醒着:“子英,常安还小,你注意点当哥哥的形象啊。”
常子英一个大白眼,手里把着新的的古董打火机玩儿:“再过一月就十八了,跟着我们玩多少年了。小大人一个,什么她不懂?我在她面前就跟在你们面前一样,我还用得上扮嘛?”
常安配合地干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