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回来,学校的校长在学校里头住,还请她们进去喝了杯茶,可见男人在当地受欢迎。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了,他们两个站在操场旁的高台上往下头看,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高静阳突然说:“你站在这里别动。”
高镇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就是高静阳兴高采烈地从台子上蹦了下来,一直跑到男人的影子那儿,对着男人的头就踩了一脚,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很得意的样子,说:“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要是被另一个人踩住了影子的头,一辈子记就得被那个人踩在脚底下,永远都翻身不了?”
男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却翻身从台子上跳了起来,他反应过来就赶紧跑,可还没能跑过jūn_duì里头出来的人,男人大笑着抓住他,对着他的影子就踩了一脚,他抱着头不断的躲,好像男人踩的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他本人。两个人乱成了一团,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喊道:“你真迷信,这个也信!”
“你信我就信。”男人笑着揽着他的肩膀说:“跟你在一起,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要是被旁的人看见,一定不相信,晚节不保。”
高静阳兴冲冲地说:“你又不老。”
男人听了明显很高兴的样子,走过去推起车子,拍了拍后座:“上车。”
高静阳坐在后头看了看后头的夕阳,说:“我们回去的会不会晚了,都要黑了。”
“骑快点,天黑不了。”
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慢了很多,因为她们来的时候顺坡,回去的时候就是逆坡了,路上积雪还没有完全笑容,天一晚,气温一低,刚融化的雪水就变成了冰,路上特别的滑。男人喘着气说:“抱紧我的腰,别掉下去了。”
高静阳听了笑嘻嘻地说:“我就不抱,你摔着了我得给我看!”
“不抱?”
男人的声音带了一点点的笑意和一点点的威胁。
“不抱。”
高静阳回答的斩钉截铁。
男人阴险地一笑,突然晃了下车把,车子可能正好走到一处冰疙瘩上,咣当一滑,高静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人就被甩了出去。男人也连人带车滑倒在地上,连车子也顾不上富起来,赶紧踉跄着扑到了高静阳的身上,失声叫道:“阳阳,阳阳,你没事吧?”
可是高静阳紧紧捂着头,“嘶嘶”地只抽冷气。这回高镇宽是真的慌了,赶紧抱着他问:“摔哪儿了,手拿开给我看看。”
高静阳就是不肯松手,高镇宽赶紧将他抱了起来,谁知道刚刚把人抱起来高静阳就笑了出来,眼睛湿漉漉的松开自己捂着头的手,笑道:“骗到你了吧。”
“你这个小子……”男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赶紧将他放到了地上:“你觉得这样好玩?”
“谁叫你故意抖车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摔下来。”高静阳弯腰打了打自己身上的 雪,又看了他刚才滚落的地方,好险,差一点就滚落到山沟沟里头去了。
男人也是心有余悸,走过去把自行车服了起来,说:“我看咱们还是走着回去,我是被你吓破胆儿了。”
这儿离家已经很近了,已经可以看见村庄的模样。高静阳跟在后面晃悠悠地走,捂着自己的**说:“我**给石头硌了,好疼。”
男人听了停下脚步,回头冲他说:“我看看。”
高静阳还真把身子转了过去,还调皮地把**撅起来,结果男人一巴掌就拍了上去,他一下子躲得远远的,大叫道:“你还打我?!”
男人笑了出来,说:“那你过来,这回我帮你揉揉。”
高静阳脸一红,说:“我才不叫你占便宜呢,男人的**就是女人的胸,都不能**!”
高镇宽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推着车子问:“从哪儿听的这些话?”
“我同学说的。”
“既然你知道男人的**就像女人的胸,那你还穿着个内裤叫卫平看,你见哪个女人随便带着个胸罩给外人看了?”
高静阳脸色一窘,刚要反驳,男人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说:“你别不承认,卫平还夸你的**肉,我都看见了。”
高静阳半天没说出话来,跟在后头走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你管不着。”
他尚且不知道**第一个喜欢他的男人意味着什么,对于男人之间的性他是一点也不懂得。都走了好久了,他突然才冒出来一句,说:“你偷看我跟朋友说话,不是君子所为!”
男人回过头,看着他,可是他的气势已经恢复过来了,昂着头说:“怎么,我说错了?”
男人叹了口气,说:“有时候真你想把你开膛破肚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也有一颗脑子一颗心。”
高静阳懒得跟男人继续争持下去,而且她们已经到了捕兔子的地方了,他卷了卷裤腿往山上爬,很快男人就跟了上来,高静阳远远地“啊”了一声,惊喜地大喊道:“兔子兔子,还是大兔子呢!”
他们果真逮住了一直野兔子,那兔子被机关夹住了腿,留出了好多血来。高静阳看着又心疼了,蹲在旁边幽幽地说:“这得多疼啊。”
男人把还在顽强反抗的兔子塞进了袋子里头,抬头问:“心疼了?”
高静杨确实是有些后悔了,站起来说:“你也不帮它治治腿?”
“回去就做着吃了,治什么腿。”男人掂着兔子往山下走,高静阳突然觉得很有罪恶感,这还是他第一回看到即将被他吃到腹中的动物,有些震惊,有些不忍心。男人却还在做他的思想工作:“你以前吃那么多鸡鸭鱼肉,羊肉猪肉牛肉,哪一个不是……”
高静阳气得不行,说:“你还让不让吃肉了?”
男人就笑了出来,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高静阳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有些鄙视的神色,跑到自行车旁说:“佛口蛇心。”
“我们都佛口蛇心,那待会做了兔子肉,你别吃。”
“不吃就不吃。”
高静阳跟着回到家里头,男人去烧水准备褪兔子毛,高静阳见他三大爷拿了一把刀出来,赶紧跑过去蹲在一旁看着,问:“这是要杀兔子么?”
“是啊,今晚上给你做兔子肉吃。”
高静阳觉得听不是滋味,心想要不是他让着要去逮兔子,说不准这只兔子正儿孙绕膝,夫妻恩爱呢。那兔子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知道自己马上要被吃了一样,高静阳越看越觉得于心不忍,于是开口说:“这兔子真可怜。”
“要不不杀了?”男人从厨房探出头来问:“给你养着?”
高静阳就犹豫了,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些卑鄙无耻,但他真的还是很想常常兔子肉是什么味儿的。最后他的个人私欲还是战胜了他的道德心,在胃跟心的斗争中,还是胃占了上风。那只兔子还是被杀掉了,他不忍心看下去,躲到了屋里头看电视,心里觉得愧疚极了。
可是这一点点愧疚心很快就被兔子肉的美味给掩盖住了,鲜美的兔子肉,再加上他老奶奶的好厨艺,吃在嘴里简直美味极了。一个野兔子他一个人吃掉了大半,最后默默最站了起来,口里还回味无穷,男人噙着笑看着他,说:“佛口蛇心”
070野兔肉(下)
高静阳也觉得自己是佛口蛇心,吃饱喝足之后他就又愧疚起来了。洗刷完之后他去睡觉,越想越觉得这个人不怎么样,有点对不起那只野兔子。
没想到这种愧疚感在他心底里更深重,半夜的时候他竟然醒过来了。高镇宽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抽噎,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高静阳,躺在被窝里头正抹泪呢。他赶忙坐了起来,以为他是白天里那一摔摔倒了哪里,急忙问:“这是怎么了,哪儿疼?”
结果高静阳看见她醒过来还怪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脸说:“你怎么醒了?”
“我问你呢,哭什么呢?”
高静阳支支吾吾不想回答,可是耐不住俺男人一直关切地问,他最后就说了出来,说出来的时候,男人果真就惊讶地笑了起来,他尴尬的很生气地说:“我就知道不能告诉你。”
“你怎么还想呢,都吃到肚子里头去了,再说了,又不止你一个人吃了,我也吃了。”男人笑着看着他,说:“男孩子一个,心思还那么柔软。”
高静阳心里头还是不舒服,关了床头灯,翻过身就又躺了下去。躺了好一会,他又小声说:“我不是佛口蛇心。”
男人没有听清楚,靠在枕头凑过来问:“你说什么?”
“我不是佛口蛇心,我也是真伤心的。”他翻身过来,看着男人黑夜中的脸:“你不要觉得我佛口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