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烧燎的欲火得不到缓解,心情渐变暴躁,眼底浮现不耐烦的神色,也不和他多言,玉葱指尖沿着胸膛滑向脸庞,缓慢摩挲着面部轮廓,俯身要去吻他,法显眸光微闪,侧头躲过。
柔润唇瓣擦过侧脸落到耳畔旁,花千遇顿了一顿,一抹狠色自心头升起,蔓延到牙尖上,张开便咬在他耳垂上,霎时牙齿便深入肉里,当真正使力时心头又是一软,没忍心咬出血。
然后就变成不轻不重的含着耳垂吮咬,挑逗又暧昧,粘稠水声一轻,一重的传递到耳膜里,随之也勾起了昔日香艳的回忆。
顿时,欲火如焚的煎熬中漫出一种兴奋感。
法显胸口急遽起伏,微微颤栗的绷紧脊背,耳根、脖颈泛出一片红晕。
在感觉到花千遇的手越来越往下的趋势时,身体猛地一抖,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绝然,伸手把她推到床榻里侧。
被他推开的瞬间,犹如一桶凉水顶头浇下,心间一寒,同时又有一股无名火烧了上来,毫不留情的把法显踹下床,后者一个趔趄将将站稳,随后扯紧了僧袍衣襟。
抬目就对上花千遇火冒叁丈的眼睛,他怔了一怔,未来得及思索,就听到横荡而来的一句话。
“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装,一路跟着我过来不就是为了操我吗?”
压抑着薄怒的声音带着划破人心的尖利。
空气一瞬凝滞。
屋内暧昧的氛围渐渐褪去温度,变得僵冷起来。
法显身体慢慢僵住,浸透了情欲的晦涩眸子,渐渐黯淡下去,眼里涌现过一丝受伤的痛楚。
她竟以为,他跟来是为了贪图色欲。
那她突然间要和他欢好,怕也是打定了做完之后,从此再桥归桥路归路。
认清这个念头后,在这一个瞬间里,原本强烈悸动的心幽幽地沉了下去。
法显看着她怒气未消的脸,嘴唇嗫嚅的解释道:“师尊让我下山破除心魔,而我的心魔是你,故才会跟来的。”
他用了我,而不是贫僧。
这话也足以表达他的真情实感。
听到心魔时,花千遇还恍惚了一下,虽隐约能猜到他会佛心受染,当真正确认时便有一种猜测成真的诧异。
不过,她并非懂佛的有慧之人,对于佛门的修炼境界也是个门外汉,没将此事想的太过严重,以为只要勘破,心魔便会顿消。
就是不知日后,得知其中的严重之处,她是否还会有诸如此类的轻松想法。
花千遇定看着他,面色变换不定,眼里还含着火气,法显更觉无措,踌躇靠近一步,语气低柔道:“你别生气,我不是那样想的。”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原本就是不加思考脱口而出的气话,其实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辩白,而是他本身。
不过,法显却不愿和她做。
因此所有的怒火也都源自,不想直面对一个和尚产生爱欲,还不知羞耻的要强上他,最后却又被他拒绝。
或许心底深处认定了,法显还会顺着她,并且也会情不自禁的来抱她,吻她。
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把她推开,其中产生的落差感可谓是不让人不失望又愤怒。
花千遇只恨自己色心上头,深吸两口气,克制的低冷声音道:“既然不想做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离开,她才能平静下来。
法显僵住不动,神情沉落下来。
并非不想和她做那事,相反因情动欲生,早已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她。
只是情欲如海,若不克制便会沉浮一世,难休难止,自救不了。
何谈去寻求不生私欲占有的大爱。
他有苦难言,花千遇可不管他怎么想,眼见还不走,火气又往上蒸腾,体内欲火和怒火交织,让她的理智处在失控边缘。
“还不赶快滚出去,滚啊!”气急的声音陡然拔高几度。
法显定望着她,压了压嘴角,身影僵直的站着,如一尊石塑般不动分毫。
全然像是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
头脑一热,花千遇抓起床榻上的枕头、被衾向他丢去,身旁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扔到他身上企图赶他出去。
可那伫立的身影依旧动一也不动。
这一刻,花千遇是真的被气昏头了,抄起床前横放的天罗伞朝他砸过去,直直冲撞向左肩。
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后,法显的身体轻晃了一下,面容上闪过一瞬隐痛。
精铁打造的机关伞,内藏数枚刀刃,看着轻巧易携,实际重量可达二十余斤,便如铁块一样砸在身上,谁也吃不消。
明知到其中厉害,还是不避不闪。
她一时怔住。
无论她多过分,法显望来的目光,似乎都是那么的温厚如初,启唇又重复道:“别生气了……”
听到这样单调苍白的言辞,她应该更烦躁,奇怪的是心头火气却消了大半。
冷静下来后再看这一地狼藉,额头隐隐作痛,转眼再去看法显时生有一丝自愧,抿唇坐着没动。
法显见她安静下来,神色微缓,弯腰拾起地面上的被褥,轻拍去土尘放到床榻上。
随后又去整理散乱在地的包袱,方才她丢过去时系的结松了,放置的衣物露出一些。
拿起包袱时,一串深色的佛珠从衣缝里掉了出来。
两人具是一愣。
不约而同的望向持珠上,串联的檀木珠光滑圆润,色泽柔和内敛。
法显眸光一动,眼睛霎时亮起光来,面容上简直有一种可以被称作惊喜的情绪,立刻抬头看她。
目光如炬,灿若星辰。
撞上他明亮到使人心惊的眼神,花千遇直感觉头皮发麻,心间大呼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