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满心思慕的护士来说,她永远都无法了解那个看起来从容自若、风度翩翩的优秀医生,实则身处混乱婚姻里一败涂地、苦苦挣扎。一面之缘的酒保也不会知道这名衣冠楚楚、仪表堂皇的酒客,眼波中涌动的全是旖旎画面,也就能称得上禽兽罢了。
卡座的昏暗灯光下,有袅袅青烟盘绕。
裴殊径直走向酒吧最深处的角落,不出意外见到一张紧绷的臭脸,一仰头,口中烟圈攀升。
“白开水,”如果说何宁粤还带了一丝颓废的气质,裴殊简直与烟雾和酒气格格不入,他将目光从酒保的背影转至对桌,“你是不是装逼过头了。”
“嗯。”
何宁粤早已喝了不少,应的一声鼻音浓重。他静静看着裴殊解开领口,起身在烟灰缸里摁熄了烟头。
裴殊笑笑,接过酒保递过来的白水放稳,“雀雀说的挺对,这个世界上你只关心叁件事,她的成绩,你的衬衣扣子,还有喝茶。”他笑是因为觉得这个男人都是自找的,“过几年她飞出你的手心了,建议你把第一条换成她的男朋友。”
“嗯,”何宁粤重新点了酒,又将裴殊的水杯摆进杯垫的正中心,“已经换了,我并不关心。”
手臂向后搭上沙发靠背,衬衣的褶皱一道道撑开,覆住宽阔的胸肌。
“你不关心?”裴殊同他碰杯,将新满上的酒撞得撒了出来,“那你叫我来看你表演千杯不醉吗?”
“替你消愁,”何宁粤拿酒杯碰回去,右眉抬起,眸中有微醺的深邃,“然后共勉。”
八点刚到,裴殊准时起身,两人一道去接暂寄在他父母家的双胞胎。老人对小朋友爱的紧,又对何宁粤的情感状况操心颇多,拉拉扯扯半天,回到家已是半夜,两人抱着熟睡的孩子一前一后上楼,何宁粤干脆就倒在了裴殊家的沙发上,打算将就一宿。
偏离计划的一晚令裴殊身心俱疲。他没想到自己父母对这个朋友如此关爱,甚至还强制送了桃花符。
“这个还是留给你吧,”何宁粤在脑后塞了一堆靠枕,腾出一只手将一个小巧锦囊拍在茶几上,“离婚的时候用得上。”
话音还没落,客厅灯光啪地一灭,他被无声抛弃在黑暗中。
弯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