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巨浪翻腾,脸上却没有半点端倪。荀裕看他一眼,正要说什么,只见一个少年低着头瑟瑟发抖走进来,少年脸色苍白,余光瞥到朱承秉时明显一慌,头垂得更低,双腿轻轻颤动,恭恭敬敬地俯下身,支支吾吾道:“禀告大当家,韩行之已经按大当家的吩咐处罚好了,现在正……正……”
朱承秉走过到摸了摸少年的头,温柔笑道,“正如何了?阿颜,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耐心有限,最讨厌话都说不清的人。”
庄颜明显瑟缩了一下,却又强忍着恐惧站在原地任他抚摸,嘴唇愈加哆嗦,紧绷着身子道:“韩行之已经按大当家的吩咐,挂在了前院的老樟树上。”
朱承秉笑着回手,极为满意地点点头。
荀裕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见他脸上的笑就跟翻书一样,此时还笑意盈盈,彼时却又阴风阵阵,此起彼伏,彼消此长,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一刻无情似秋风扫叶,又会在哪一刻温柔似春风。这个人变化无常,教人难以看透。
“很好,”朱承秉拍着手夸奖道,说着指了指荀裕,高深莫测道,“这个人不老实,把他带到暖香阁,好生给我看着。”
庄颜唯唯诺诺点头,急忙带着荀裕往外走去,甚至不敢多瞅一眼,一直到出门拐了弯,蜻蜓点水地回头,发现看不到朱承秉的屋子了,才松一口气,细细打量起荀裕来。
荀裕迎上他的眼神,趁机打听道:“小兄弟,这暖香阁是什么地方?”
庄颜忙回眼神,目光有些闪烁,摇了摇头不说话,只垂首加快了脚步。
没多久,荀裕跟着他来了一座题着暖香阁三字的院子。
推开院子门进去的霎那,荀裕猛地顿住了脚步,吃惊地瞪大眼,全身的血液直冲冲往头顶冒。
只见院子里的老樟树树上赫然挂着一团血模糊的东西,再一细看,那东西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往下还有女人不曾有的□□。只是那人眼睛鼻子都是血,嘴巴恐怖地张着,头上没有半根毛发,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惨白的皮肤上泛着青紫的点,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一坨坨的血渍。
荀裕大骇,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残忍至厮,不惜将一个人活活剥皮挂在太阳底下炙烤?
☆、第43章第43章
荀裕双眼从那具血肉惨白的躯体上别开,偏头看向手脚发抖、眼里噙着泪水的庄颜,“这个人是谁?何以沦落至此?”
“这人叫韩行之,因为不愿伺候大当家,被处以剥皮极刑曝尸三天。”庄颜背对着尸体站着,低垂着头道,张嘴欲言又止,用余光瞥了眼荀裕,小声道:“他也是暖香阁的人。”
荀裕眼皮跳了跳,当即体会到他的弦外之音:“你口中的伺候所指何物?”
他说话的语调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