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儿心一横,泪水也如同泉水涌出来,哭道:“你不是我娘,我娘才不会这么不要脸,我娘才不会叫别的男人夫君。”
妇人似乎站不稳了,反手撑在床沿上,呆了呆,突然笑道:“你说的对,我是荡/妇,我不要脸,我叫别的男人夫君,我不配做你爹的媳妇,我愧对朱家的列祖列宗,九泉之下我更无颜见你死去的父亲,”说罢抹干眼泪站直了,“可是做你母亲的资格我绰绰有余!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你永远都不配做我娘!永远都不配!我恨你,我恨你!”饼儿一脚踢开倾斜的凳子,夺门而去。
荀裕见这mǔ_zǐ俩似乎都忘了他的存在,看了看那仍咯吱摇摆的门,又看了看伤心哭泣的妇人,他决定轻轻地从屋子里离开。
“你站住!”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戒备而凶狠地望着荀裕。
荀裕闻言转过身。
“你就是二皇子?”妇人居高临下道,刚才的悲伤似乎只是错觉了。
荀裕轻轻点头,“正是。”
“堂堂一个皇子,怎么会到这深山野林里来?”
“我只不过是个瘸子罢了,奉那皇帝的命,去无相寺出家,从这里路过,被他们给劫了。”荀裕自嘲地笑了笑。
“出家?”妇人满脸不信,“你是个皇子,他会让你出家?”
“夫人应该知道,我是他最不喜欢的人,自然要打发得远远,眼不见为净。”荀裕道。他私心里觉得出家也好,那个金碧辉煌的鬼地方,唯一疼他的人已经没了,他早没有了半分留恋。当他听到宫女在背后说他是为祸大梁的妖星时,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他要真是妖星他就不会自身难保,更不会连娘的仇也报不了!他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别人想他死的借口,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连钦天监的人也要想尽办法弄死他,他跟那些人无冤无仇,他们居然会说他是妖星?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也相信这样的鬼话?
妇人低着头沉思,在尚书府多年,她自然知道狗皇帝有一个恨不得把他凌迟处死的残疾儿子。据说那狗皇帝只在他出生的时候抱过他,然后便打入冷宫十几年再也没见过。后来那残废的生母容妃死了,狗皇帝才下旨让贤妃娘娘接养他。
是呢,她进这山寨两年半了,穆瑶丫头可还好?她看了眼荀裕道:“贤妃娘娘怎么样了?”
荀裕身子颤了颤,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你怎么认识贤妃娘娘?”
“我自然认识她,她的母亲是我的同胎姐姐!瑶丫头可还好?”妇人嗤道。
“她死了!”荀裕愣愣地望着远方,古井无波。
“死了?”妇人猛地坐在椅子上,“她怎么死的?”
“皇帝说她是乱贼余党,带着禁卫军把她杀了。”荀裕眼皮动了动道。
“穆家如何?穆平川怎么样了?”妇人急道。
“都死了!”荀裕面无表情。
“是他杀了她!是他杀了他们!荀治,我跟你不共戴天!朱家一百一十八口亡魂,现在又加上穆府上下一家,我以我项上人头发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还!”妇人咬牙道,忽地,恶狠狠地盯着荀裕,脸上慢慢浮现一个狰狞的笑,摸起一把剪刀朝他走去,“我先拿你开刀,姓荀的一个都跑不掉。”
荀裕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