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子站起来,扬起头,其实雄狮并不经常参与捕猎,除非是猎食大型动物,因为
它们头背部长长的鬃毛不利于隐蔽,往往还没靠近,猎物就察觉到,逃之夭夭了。
金毛嗅闻着空气中不知从哪传来的血腥味,渐渐眼睛中的杀戮气息消失,涌上来的是
一片凝重之色。
它冲着我吼叫了一声,然后一边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一边奔跑起来,我紧紧跟在它
身后。
金毛狮子以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查探着周围的一切,我被它影响着也开始变得谨慎。
这一跑就是一天一夜。
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迁徙中的象群,然后它们被两头我很熟悉的人围住,那是人类
。
我和金毛趴在远处一个茂密的草丛中,看着前方的一切。
一头长着长长象牙的大象一声悠长的叫声响彻云霄,它身边跟着的是一头年轻的小象
。
我一方面因为终于看到人类的踪迹而兴奋,另一方面,对于他们捕猎的举动又非常恼
火,因为我也是可能的捕猎对象之一。
那些人类拿着一些传统的武器,刀枪箭矢,全都是冷兵器,谢天谢地,如果他们手里
有枪或者其他更厉害的武器,这两头象只怕早就横尸当场了。
很快,我就察觉到,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捕杀大象,获取象牙,而是想活捉它们!
我不知道为什么人类想要捕捉活的大象,也许是卖到动物园?或者给某些达官贵人当
坐骑?但是现代社会应该已经没有这种现象了吧?或者是想活取象牙却放过象一条性命?
种种胡乱猜测在我脑海里此起彼伏,乱糟糟的让我脑子一团乱,突然我意识到什么,
眯着眼,看着远方那一群人的衣着。
他们皮肤是橄榄色,有些是红色,裸着上身,下面穿着一件奇怪的仅盖着屁股的裙装
,有点像我在书上看过的古埃及那种“努格白”,而有些是用兽皮制成。
这不像我记忆中非洲大草原的居民,不但肤色不像,连穿着都有很大的差异。远远的
我听到他们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却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门语言。
也许我真的穿到异时空了,我茫然的想着,原本我还存在着万一的想法,要是我还在
原来的世界,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寻找让自己恢复人形的方法,然后重返人类世界,现在看
来,都不可能了,即使回去了,又如何,熟悉的一切已经荡然无存,也就失去回去的意义
了。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坐在一匹马上,发号施令,不知道在叫嚷着什么,那些围着象群的
人纷纷退回来,围成一圈,看着我和金毛狮子埋伏的地方。我们被发现了。
考虑了一下,我决定去把那两只象救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只成年母象是我
和老大去喝水时跟随的象群的首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现在是同仇敌忾的时候。
我让金毛狮子悄悄绕到队伍的后面,而自己则远远的站出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那个领头的人,看到我兴奋地哇哇乱叫,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他指着我,对着手
下的人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鸟语。
我眯着眼,冷静地看着它,看到那个金色的影子已经潜伏在他们咫尺间,我仰头一声
长啸,用s形的跑动路线向着他们冲去。
那头母象也把鼻子挥起,甩落,发出战歌,“喔”,而金毛狮子则在我们的掩
护下,迅捷地窜入人群中,所向披靡,如果不借助远程工具,贴身近战,人类远远不是野
生猛兽的对手。
那个领头的人脸色大变,不顾手下人的性命,驱赶着那匹在狮子的吼声中腿直发软的
马逃之夭夭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一直保持沉默,接下来该怎么做,势必要好好想想。
草原上有一部分动物是逐草而居,他们不能离开青草,所以随着旱季来临,他们会随
着雨水的踪迹不停地在整个大陆上迁徙,包括象群和牛羚。象群能闻到好几英里外的空气
中隐含的水汽,然后用势不可挡的劲头往那个方向走去。
也有一些动物完全没办法迁徙,因为身体构造或者其他原因,它们会呆在原地,听天
由命,当然,进化让它们能适应干旱的气候,除非气候过于反常,而他它们也必然经历一
次自然淘汰,身体虚弱或者运气不好者将无法存活。
狼群还好,只要环境允许,完全可以跋涉千里,但是狮群却不一样,狮子爆发力强劲
,耐力却并不好,尤其是不满一岁的幼狮,完全不适应长途迁徙。
但是要躲避人类的袭击,那么就必须迁徙到比较远的地方,狮群和狼群都别无选择。
就在我焦虑的思考着解决办法的时候,金毛狮子早就做出了反应,好像对这种情况虽
然早就预料,但是还是事发突然只好尽快采取备案中的办法一样。
它仰头一声长啸,呼唤它的狮群,而我,则悄悄离开它身边,我必须尽快告知黑狼王
这件事,狼的皮毛并不为人类所喜爱,所以危险应该不大,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只要躲开
就行了。我与黑狼王进行了艰难的交流,却发现它的反应和金毛狮子一模一样,好
像早就对这种事情有了准备,看来,人类的捕猎活动早就形成了一定的规律,他们早就习
惯了。
自然法则排斥不同物种的杂交,也不赞同抚养其他物种的幼仔,蛇有蛇道,鼠有鼠窝
,大家各行其是,像杜鹃鸟那样的卑鄙者,实属罕见。
我也不打算违反这个自然法则。
小狐狸的死让我至今难以释怀,半睡半醒的恍惚间,我总觉得那暖暖的一团还窝在我
身边,我还可以看到那亮晶晶的圆滚滚的眼睛。
我总觉得小狐狸之所以遇到意外,就是因为我和老大违反了这个法则,可是,如果不
这样,那么失去父母的小狐狸大概也会死去,我思考了许久,想到脑子打结,还是没想出
个因果,也许,到最后,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我再也不想经历类似的悲痛。
所以当金毛狮子把那只失去母亲的金黄色小狮子叼过来它的母亲在与鬣狗的战争
中死去了扔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立刻往后退了三步,有些惊恐地看着小狮子欢乐地跌
跌撞撞地一扭一扭地走过来,试图靠近我。
这种还在吃奶的生物,太可怕了,基本上有奶就是娘,给什么吃什么,问题是我没奶
!
我悲惨的大叫一声,龇牙咆哮着威胁那只懵懂的小东西不要靠近我,可惜,它完全没
有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我一爪子撩开它,又扑上来,一爪子撩开它,又扑腾过来,我火
了,咬着它的小脖子把它扔到它父亲身边,它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我
我彻底无力了,谁让我对幼仔无能为力呢。
旁边的金毛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被小金毛缠上,在小金毛缠着我的时候,放心的倒头大
睡,好像完全不担心我把小金毛扔在这,自己偷偷跑掉。
不得不说,它对我某些方面的了解让我咬牙切齿。
这是迁徙前最后的欢乐时光,小金毛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长途的旅程,我宽容的让小金
毛趴在我的背上玩耍。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看到个把人影子了,真不容易!
加了一点内容。
19
19、流氓不怕死...
清晨,黑狼王站在那块石头上迎着朝阳,最后一次审视着自己的领地,黑色的皮毛在
阳光下闪着光。
等狼群聚集之后,它矫捷地跃下,带领着狼群开始了迁徙。
狼群默默跟在它身后,幼狼们被护在狼群中间。
我和老大并没有随着他们行动,而是在前面探路,昨天救下了象群的首领之后,我们
和象群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所以我们打算和草原上最庞大的动物一起行动,借助它们的掩
护和力量得到最好的保护。
这可能是草原上最大的奇观。
狮群、狼群和象群并肩前进,在共同敌人的威胁下,达成了和解。
我给母象的首领起了个形象的名字“大个子”,她的儿子就叫“小个子”。
这名字很简陋,我知道自己没有取名字的天赋,也只能自我安慰名字只是个代号,叫
什么无所谓,只要有个代称就行了,何况,它们不知道也不会介意我在心里怎么叫它们。
大个子伸长鼻子把那只小金毛狮子卷起来,放在了自己宽阔的背上,小金毛明显被吓
坏了,傻不愣登的趴在那儿,半天没敢动,后面终于被小心翼翼活动四肢,四顾张望,在
看到不远处的我和金毛狮子时,高兴地嗷嗷叫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就怕它激动地从象
背上摔下来,那么高,而且很可能被大个子的粗腿踩住,赶紧冲它吼了一声,以示安抚。
小金毛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位置不容许随意撒欢,爪子牢牢地巴在“大个子”身
上,狮群里还有几只小狮子,它们和不愿意离开的母狮留在了原地,我看着它们逐渐消失
在树林中的身影。
草原上的离别没有悲伤的气氛,生离死别时时刻刻在上演,我们为现在的每一刻竭尽
全力,所以在分别时就没有遗憾与不舍。
象群在带路,它们习惯了迁徙,会自动寻找雨水的踪迹,那里有丰沛的水草以及甜美
的果实,以及大批逐草而居的动物。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在大草原上到处游荡,从北到南,我看到了许多以前没有
见过的风景。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令人目不暇接的动物、茂草、树林、鲜花,像一座座城堡一样的
猴面包树矗立在广袤的草原上,每遇到一处,都让人欢欣雀跃,色鲜艳的昆虫,猛扑向
陆地捕食毒蛇的大雕。
有水的地方就会围聚着许许多多的动物,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饱餐一顿,不过为了不
刺激象群,我们都会避开它们猎食。
我躺在水坑边不远处的大树下乘凉。
这里是中途的一个休息点,中午的烈阳高照,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耐力惊人的狼也
扛不住,只能停下来休整。
小金毛焉头焉脑的趴在那儿,这几天把它折腾得够呛,趴在象背上不能随意玩耍和跑
动,让它如坐针毡。
虽然每天有母狮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