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
“你不理我……还凶我……我也不理你了哼”郁瑕娘喃喃自语,泄露了藏在心底的旧事。
余觉襄笑意更甚又不带了一点无奈,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还顺便拔出来今日掉在知春阁地板上的那支发簪然后塞入兜里。
怔怔的盯着她倒是盯出来了记忆中的往事……
余觉襄还记得自己是初到涂二娘手里,他以含羞草的直觉敏感的发觉这个女人无法反抗也只能就由她的摆布到了郁家。
他不懂礼仪、人情、知识只是知道人类简单的天性。
余觉襄以为和马匹一起争抢食物没什么不对劲,那是自然界的法则;裹紧衣服也没什么不对,这是人类的法则。
直到……一个太阳还未升起,清风静静拂面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救赎了他。
郁瑕娘单纯的善意,他自然能够敏感的察觉出来但是他在世俗的教导下渐渐明白了自己什么也给不了这个小姑娘,甚至还会惧怕她发现自己的身份而放弃自己。
自己唯一会的就是占据她。
唯一的一次逃课也是为了让她的视线不再过多的停留在别人身上。
“瑕娘,我以后的生辰都只许一个愿望好不好?”余觉襄眨眨大眼,看着面前因为即将要回去喝凉药而苦恼的女孩。
郁瑕娘疑惑的对上他的眼睛,“什么愿望啊?”
“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你瑕娘。”
“啊……可是我只有这一个乳名了呀。妈妈怎么办……”小姑娘被这个要求弄得脑子都蒙了。
余觉襄勉为其难的退让一步,“除了你妈妈以外的人都不行。”
郁瑕娘点点头,可是她就纳了闷,为什么用那么多生辰里珍贵的愿望换这个要求?
她懵懵懂懂但是余觉襄这颗深山里成的含羞草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余觉襄握着她胖乎乎的小手,带她回到郁家准备去喝药。没料到,平时里一向不见踪影的涂二娘能在厨房被碰上。
涂二娘细眉一扬,转眼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放下手里握着的一撮白色细毛,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握紧的小胖手。
“这也是命……”涂二娘轻叹,让郁瑕娘自己端着小碗喝药去。
她则拽着余觉襄的小辫子把他拉到书房。
“我知道,你是山上一棵成了的含羞草。”涂二娘端起手边的热茶,吹了一口气,淡定说道。
余觉襄眉头紧皱,一语不发。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你想要留在瑕娘身边需要资格。”
“资格是什么?不是你哭哭啼啼不愿意起来读书写字,不是你任性的非要大半夜吃糖。”
“这些是你要给她的,不是她给你。”
“如果,你在十八岁的时候能够夺得状元就能赢得资格。”
余觉襄似乎觉得以前有很多不通顺的逻辑在涂二娘的一番话语中得到点拨,他也明白涂二娘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现在我给你一个身份,我病逝妹妹的儿子。以后要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涂二娘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永远都是那副沉着的样子。
余觉襄觉得这样似乎只是在给自己设定一个范围但没有什么力量去阻止涂二娘插手干预,于是他要求:“你不能在这之前对瑕娘的婚事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