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才我们正聊到,您琴身上提的这几行字呢,也不知是何意?”
楚南棠眸光热烈的盯着这把古筝,轻咳了声:“很重要么?”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但人的劣根性嘛,毕竟喜欢刨根究底。”
楚南棠还真一脸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说:“那天我喝了酒,醉了,我的琴也不知道怎么划了一道痕,我心疼了许久,为了把这道痕给遮去,便提了一行字。当时也不知提什么好,正看到案上的诗经,随性的事儿。”
哦,原来楚公子也会有醉的时候?”向荷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
你莫非很了解我?怎知我不会喝醉?”
向荷苦涩一笑:“哪能谈到了解?楚公子您当年身份尊荣,我也只能远远的看着您呐。只是看您的模样,不像纵情恣意之人。”
再尊荣,百年之后,也不过黄土一胚。”
楚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呢?像您这样的人儿,又岂能与世间俗物相提并论?百年之后,楚公子还是当年的模样。”
楚南棠哭笑不得:“何为俗物?生在俗世的,又哪能得了俗?你太高看了我,现在我也不过一缕孤魂。”
在阿荷的眼里,楚公子不管变成何样,都是我一生所追逐的梦。”
我暗自深吸了口气,楚南棠这是被疯狂的暗慕者表白了么?
楚南棠那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经常到表白,习以为常了。
只是那双明亮璀璨的眸,注视着古筝道:“多谢阿荷姑娘替我守着这把琴守了这么多年,你说条件吧。”
阿荷不求别的,只求楚公子再为阿荷弹奏一曲。阿荷便再无所求。”
只是这样么?”
向荷释然一笑:“便是这样,对我来说已经还了这一生的夙愿。”
楚南棠这才开始寻思起来,可是半晌实在想不起这人,便问:“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曾见过你,抱歉。”
向荷并不在意:“您当然不记得我了,当时我不过才七八岁,您也只是一位小少年啊。那时,您还留着辫子呢。”
楚南棠长叹了声:“那确实已过了很多很多年了。”
向荷又道:“家里那时被水给淹了,爹娘为了生活,把我卖到了怡红院里,一天晚上,我趁里头的老鸨不注意逃了出来,在南湖边我躲进了一艘官船里。
那时楚公子正与您的外公救灾回程的路上,您发现了我,又留了我一夜,见我害怕,便为我弹了首曲子,那首曲子我不太记得了,可是我一直在穷极一生的追寻。”
我似乎,有些印象了。但我也不太记得当时为你弹了什么,即然我们有缘,那我为你再弹奏一曲,了却了你的夙愿。”
谢谢楚公子。”
点心字焚香。青烟袅袅而上,楚南棠垂目坐于琴案前,纤长的十指悠然的拨弄着琴弦。
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仿若身无外物,进入到了一个境界,在那个世界里,唯有琴声与他相伴。
这样的楚南棠,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眸光流转,无意间轻轻抚弄了你心底的弦。
唇角的浅笑染上了眉眼。尽显风流无暇。我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一曲,会让一个女人记了一百多年。
余音悠然的消散,一曲落下了句点,楚南棠从他的那个世界,回到了这场俗事之中。
满意的抱过了眼前的爱物,对向荷点头致意:“阿荷姑娘,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