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点,家里已经打过不少电话催他回去。沈知周妥协,仍不放心的嘱咐:“我会让护士来帮你换药,你安心睡。”
“嗯。”
他离开时,关上单人病房里的吸顶灯,余下满室黑暗。司浅剧烈咳嗽几声,单手支着床起身,针头没入皮肤处传来些许痛感。
因为她的血管壁太薄,护士给她把输液器的速率调至最缓慢。
明天十月一日,好不容易放三天假,她却躺到病房里输液。意兴阑珊的耷了耷眼帘,左手打字很不灵便,戳开聊天界面,意外发现单独分组里的人头像是亮着的。
她躺下望着天花板,纠结要怎么开头。
半晌,发了个[/爱心]过去,附带一句晚上好。
说完深觉自己发烧烧糊涂了,好不容易逮住他一次,说这些没用的话,能不是昏头了么。
没想到秦砚立刻回复了。
[放假了?]
司浅立刻坐直身子,反反复复把这三个字附带个标点看了好几遍,揣摩着他话里的意。
紧接着,他又发来消息。
[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司浅手上没稳住,手机“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我靠,这丫是转性了吗,难不成忘了跟他聊天的是不久前强吻他的人了吗。
她仔细斟酌一番说辞后,回复他:
[嗯,放三天假,你呢,是不是很忙。]
这次,他没马上回复。司浅盯着屏幕等了好半晌,直到他头像暗下去,心中的欣喜霎时被失落取代。
果然,温情脉脉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不打声招呼就下线的人,她……埋怨着再次见面该如何惩罚他时,泄气扔到床上的手机,铃声乍响。
来电显示:猫美男。这是她初认识秦砚,从别人那要到手机号码存上的“爱称”。
忐忑的接起,那段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于寂静黑夜中清朗万分。
“司浅。”
司浅感觉自己仅存的少女心都荡漾了,口不择言的应道:“在。”言罢,脸埋进枕头里,又丢人了。
秦砚先是愣住,片刻低低的笑起来。
“不许笑!”司浅腾地坐直身子,输液管拉扯着针头,有点回血,她生怕骨针要再挨针,换了个规矩的姿势窝进被子里。
听到她嗔怒的话,秦砚当真不笑了。司浅似乎能想象到此刻他定是弯着那双好看的眉眼,半垂着头,无奈的扶着额角。
窗外传来细微的声响,她缩起身子裹成一团。
夜幕缓慢蔓延开,子夜时分,正是最漫长难熬的黑暗。
突然,电话那端同样消湮去声音,司浅心悸的唤他:“秦砚,你还在吗……?”
“嗯,我在。”
她忽然想起昨夜西倩耍她的梗,兴意盎然的问,“你现在在自己房间吗?”
秦砚:“没,在酒店。”
哦,那更好。司浅缓缓勾起嘴角,“那你站到窗前。”她说完,电话里传来他下床的声响,着室内拖鞋走步,声音异常清晰。
司浅话语里听得出几分喜悦,“你看到了什么?”
他默了默,眼前枣厚重曳地的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