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司家人所言,她的母亲是个追求梦想的舞者,却因与司父欢好意外怀孕失去进入中央舞团的机会。
既然事业与家庭两者不能兼得,她便安心养胎,等待孩子的出生。
然而,司父从未告知她,司老爷子早已为他觅得门当户对的妻子。如同每段豪门恩怨中的桥段,富家子弟碍于家里原因,两人无法朝暮相伴。
她母亲啊,真真是爱他爱到骨子里。
不然,怎会轻易放弃进入中央舞团那个所有舞蹈家梦想的栖居之地。
于是,她驾车撞向载着司父与他未婚妻的车子。
带着无望的爱与无尽的悲痛。
一场车祸让司父在病床上躺了近两年,而她,则带着不满一岁的司浅落跑至南城。
司老爷子手段狠辣,断掉她的后路就像碾死蚂蚁般容易。然而,他没有任何举动。
放任她离开。
上世纪九十年代,a市流传着这样一则笑闻,司家老幺因爱上舞女戏子,在司家地位大不如前。
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成了大家酒后饭前的谈资,司老爷子深感司父让司家蒙羞,以分公司需要管理的名头将他发配至南城。
司浅的童年,是无数流言蜚语包裹住让她喘息不上来的压抑。她不想回忆,初次跟着司父来到司家,本以为会见到慈眉善目的爷爷。
但等待她的,却是一声“野种”。
司毓得知司浅要住在司家后,嚎啕大哭,抱着老爷子的腿不放手,“爷爷,我不要和她住。”
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因为她的母亲是司家这样传统氏家族不能容忍的戏子。
她身上流的那一半属于母亲的骨血让司家人难堪。
司浅的性子生来坚韧,懂得忍耐,唯独受不了别人嘲笑她是野孩子。陈家的小少爷曾恶作剧的从她背后挂上一张纸条,上书:我是野种。四个歪七扭八的字。
司浅放学回来后,将始作俑者骗到湖边,质问道:“你说谁是野种?”
“你,除了你还有谁?!”
于是,才十一岁的司浅,一手把他推下冰湖,冷眼看着他在冰水里绝望的挣扎。
“知道,什么叫冷了吗?”她咬字清晰的说道,“你们的心,比这还冷。”
陈家小少爷让人救起后,到司爷爷跟前告状,“司爷爷,司浅她故意把我推下湖。”
病房内围了不少人。
众目睽睽之下,那六十多岁的老人,扬起手重重打了司浅一巴掌。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白皙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司浅小心翼翼维护的自尊,顷刻被他打散。
你知道吗,这就叫绝望。
司浅从往事中拉回绵长的思绪。
“秦砚,我明天回a市。”她说,同样恢复一贯的神态,桃花眼尾上挑着,只是眸底深处的水雾未全散去,“你现在送我去校门口吧,就当是送我离开了。”
恰时,下课铃打响,高二高三的学生涌出教学楼。寂静的氛围被打破,但司浅仍负手笑意盈盈的等他的答案。
直到他说:“可以。”
市一中门口的的士成排的等着,司浅随意招手唤来辆,“那我走了。”她手触及车门,忽然想到什么,趁无人看见,信步上前,双手搭上秦砚的肩,翘起脚尖。
秦砚垂眸,女生黑漆漆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