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移了步子往教学楼走去。
走到四楼时顿了顿脚步,扬起腕子看了眼致的表盘,脚尖一旋,选择继续上楼。
每一层楼道拐角都有盥洗室,供学生涮洗卫生工具,狭小的几平方米,倒成了小情侣卿卿我我的好地方。
秦砚正站在讲台上讲题,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粉笔,单手支着讲台,微微侧头,听不清说些什么。
或者说是,听不懂说些什么。
他背部曲线挺得笔直,几乎是要和黑板呈平行线状。说出的话都是字斟句酌,即便是讲题也不例外。
秦砚,在司浅的认知里,等于沉静,等于内敛,等于行为举止有尺有度。
这样活着的人,会不会觉得人生很没有意思。司浅从第一次见他时就想问。
但当她看到这个举止有度的少年,轻轻松松一记过肩摔摔出自己的风格时,她便发现,自己错了。
下课铃拉回她过于绵长的思绪
视线落至拾东西的秦砚身上。他极随性的拾起书桌上几本书,叠好后放到包里,蓝色透明的水瓶放到桌子左上角,离开时习惯性的用指腹扫落桌上的橡皮残渣。
噢,不仅是个举止有度的人,还是个强迫症晚期患者。
司浅默默想。
叠成方块的校服交到她手里,司浅都不忍心拆开上身了。
昏暗灯光将他的身影拖长,从墙上折下一道暗影。
“秦砚,你怎么不问问我结果呢,说不定这是你从一中见我的最后一面。”
秦砚连眉峰都没挑,声音淡淡,“如果是最后一面,那你还来拿校服做什么。”
“那,秦砚我问你,办公室里的那些话当真没有袒护我的意思?”她吃瘪,干脆话锋一转。
“换成别人,我也会这么说。”
她瘪了瘪嘴,仍带几丝希冀,“难道没有一点点的江湖道义?”
少年深刻紧绷的侧脸线条松懈几分。
司浅笑开,那就是有了。
她不喜欢追问,小声哼着曲子跟在他身后下楼,至四楼停住,语气有点霸道,“秦砚,我挑的东西不能说不喜欢,我送的东西不能扔。”
他薄唇动了动,平心静气,“还有呢?”
“我这人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你要是扔了,人情永远都还不上。”清清朗朗的声音于嘈杂的楼道辨识度格外高。
他眼帘上下扇动一下,才说:“知道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黑色护腕,白色对勾标志白的晃眼。
情绪不高的起,重新迈开步子混入人流离开。
“听说小仙女逃课被老杜给抓了。”身旁的人情报得到的早,忍不住和别人分享,“我那哥们说是挺严重的,当时小仙女直接摔门走了,老杜气的胡子都歪了。”
“文三班人家有刘新齐这男神兜着,不怕老杜呢。”
“咱这级部敢和老杜对着干的也就刘新齐了。”
摔门走了?倒像是她的风格。秦砚扬眉,对于他们说的话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