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汶在被窝里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张殷德站了站,体贴地给他留出独处的空间。
“嗯。”白锦汶应了一声。
张殷德带上门的时候,白锦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已经都结束了,为什么自己的神经依然紧绷?
心里跟堵了石头一样。
呼吸不畅。
白锦汶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白皙干净,骨节圆润,指甲盖都是透明的……但是白锦汶愣是从指甲缝里看出一丝红痕,他神经质地拿牙齿去咬。
就是这双手,昨晚做了不得了的事。
呵呵……
白锦汶的病好得很慢,即使好几个丫环伺候着,他仍一天比一天瘦下去,食欲不振。
半夜更是连连噩梦,偶尔会尖叫着清醒过来。
他走了,他仍然怕。
白锦汶想搬出这处阴气森森的庭院,连随侍的人都说,晚上院子里格外地冷。
但是他不敢搬,他怕他一走,万一有人给园子里的植物浇水松土,发现蛛丝马迹往下挖怎么办?不行,他不放心,他得看着。
下人们以为少爷这一病变傻了,动不动就坐在窗边看外面园子里的花。
园子里的花种得好,一年四季都有盛开。
他们不知道,白锦汶是在看花下的土,滋养花草的土壤……
白锦汶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觉得泥土在缓缓耸动,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似乎睡在下面的黄记川要翻个身,坐起来,来找他了。
魔障。
白锦汶逃不开。
虽然他做了那么许多……但是,他终究是个普通人类。人心肉长,跳动有时。
他坐着看久了,久而久之,忘了自己的目的,就这么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归来。
是的,白锦汶他从来没有觉得已经彻底摆脱过往了。
他变得敏感脆弱,一阵风吹草动,没有打过招呼的脚步声靠近,他都会吓得他瞪圆眼睛,惶惶不知所措。
张殷德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有时间的时候,他就拉着白锦汶出去四
处走走,散散心。张殷德不笨,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上不应该喜欢的人,还生了个不该生的孩子,但是白家对她们姐弟俩真正不错。白老爷去世后,白家基本的产业都交给了张殷德打理,白锦汶什么都没说,还是会叫他张大哥。
看着白锦汶迅速消失了神气,变得委顿,张殷德不想逼他讲什么原因,但是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家有责任……他希望白锦汶能好起来。
(8鲜币)二十四,距离
妖孽的卢旺失踪后。
白家公子的情况逐渐恢复正常,一度枯槁的神色慢慢养回,有了鲜艳和活络。
张殷德俨然白家的家主,里外一应大小事,都他照应。小到白锦汶的饮食安排,大到白家的财务进出。
时间过去。
以前乖张骄矜的白公子淡去。
现在的白公子动不动发呆,眼神游离,嘴唇紧抿,眉间锁着消不开的愁云,一副忧郁模样。
他的人在这里。
躯体里的灵魂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一日,张殷德进白府来,看见白锦汶坐在台阶前,又对着房前的院落发呆。
张殷德眉间紧皱:“地上凉,你身体才好点,怎么又坐地上?丫环们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白锦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