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噘着小嘴撒娇,“大姐姐弹琴太厉害了,先生总是夸她,所有孙女打算在棋艺上超越她。”
闻言,不光是祝老太太,黄莺也笑了,语气嗔怪,“你呀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总偷懒,先生能说你吗?”
“啊,太婆。”黄豆耍赖了,“人家就要学棋嘛!”
“不行。”祝老太太冷了脸,她虽然疼爱几个孙辈,但是原则性问题是不能通融的,“学东西哪能三心二意,今个学琴,明个学棋的,最后一事无成。”
黄豆到底年纪小,有些不服气,争论道:“那可不一定,我琴学不好,说不定在棋艺上就有天赋呢。二姐姐说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我在棋艺上是很有天赋的。”
祝老太太被说的一愣,认真地想了一会,让步道:“好,即便你说的有道理,那现在就放弃学琴是不是太早了。才一个月而已,等再过两个月,琴艺若是实在学不好,祖母再给你请先生。”
闻言,黄鹂心中一急,再等两个月?这可不行,眼瞅着祝明睿(就是沈璋)就要来了,她可不能在围棋上睁眼瞎。祝明睿最善围棋,前生,黄莺就是靠着围棋入了他的眼的。
想来他是喜欢聪慧敏锐的女子。
黄鹂心中着急,有心想说两句,视线在祝老太太威严的脸上几番徘徊终是不敢开口。祖母一言九鼎,说下的话从不容人反驳,她若是这个时候开口,说不定不仅请不来棋艺先生,更会惹恼祖母,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黄鹂心中气闷,哼,不然她就自己回去背棋谱吧。
唉,头痛!可是她连棋谱都没有,背什么背啊,房间的书更是少得可怜。又不能像黄莺一样,有个嫡嫡亲的兄长,能让大哥出去给她买书借书。
提到黄莺,黄鹂眼前一亮,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大姐都没有学过棋艺,那她到底是怎么懂得围棋的呢。
难道是大哥教的?不可能,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大哥笨得跟头猪一样,哪里能教她。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拿着棋谱自学的!
黄鹂心中叹气,果真是有缘分,前世黄莺看着也没怎么聪明啊,琴棋书画只能是一般,怎么就偏偏喜欢围棋呢,真是令人解。
说了一会话,几个姐妹告别了祖母,就一块去书香院跟夫子读书去了。
女夫子是祝老太太从祝家本家请回来的,姓梁。梁夫子原本是教导祝家姑娘的,不知是因为什么惹恼了祝家二姑娘,二姑娘说什么也不要她教了。
梁夫子一个孀妇,婆家不要,娘家不能回,只有祝家这一个栖身之所。如今祝家也不让待了,这真是要了她的命。
祖母得知此事之后,就将她接到了黄家。梁夫子感念祖母恩德,对几个姑娘很是尽心。不过因着祝二姑娘一事,她有些怕这些个娇娇的小娘子了,所以虽然教得用心,但管得却并不严格,很好说话。
梁夫子最喜欢黄莺,一是因为她贴心乖巧,二就是她对自己这个夫子十分尊敬。
黄家虽然对她不薄,但到底没有底蕴,很多事情都想不到。只有黄莺想着她,事无巨细地交待下人,无论是冬天的炭还是夏天的冰,样样不少。而且考虑到她是寡居,嘱咐下人缝制的衣裳都是素净的样式,却难掩别致。
这样贴心乖巧又漂亮的小luo莉,梁夫子哪里会不喜欢。
黄莺前世虽然没有一个聪明的大脑,但却有无敌的情商,整个黄家里里外外就没有不喜欢她的。梁夫子经历的事情多,更是教了她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夫子。”几个小姑娘纷纷给梁夫子行礼。
梁夫子点点头,课程就开始了。
梁夫子的课很是生动,即便是女四书也讲得特别好,例子生动。而且她也不拘泥于女四书,还教大家要依事而据,具体事情具体分析,随机应变,不能一味地贤惠。
一个时辰地课很快就过去了。
黄莺虽然和祝老太太住在一起,但她自己是有院子的,还很大,是后院之中除了祖母的荣禧堂外,最好最大的院落,叫知秋院。取自一叶落知天下秋,是祖母取的名字,祖母希望她能聪慧明理,谨慎敏锐。
几个小姐妹一块往出走,黄鹂紧跟着黄莺,“大姐要去哪里呀,我能跟着你吗?”
黄莺一愣,身旁的黄豆接道,“二姐姐糊涂了不是,每天下课后,大姐姐不都是要去伯娘那吗。”
黄鹂脸一红,赶紧低了低头,羞赧道:“我一心想着棋谱,竟是忘了。”
“棋谱?”黄豆疑惑,“祖母不是说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请先生吗,二姐姐想棋谱干什么?”
黄鹂笑笑,温柔道:“妹妹也知道我笨,我想提前看一看。”说着抬头望向黄莺,“大姐姐聪慧过人,肯定擅长围棋,你那里一定有棋谱吧。”
擅长围棋?黄莺一呆,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她只会下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