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手心甚至还带着血液粘腥的触感。
那个人的黑血就这样一口口吐在她掌心,耳边他魔咒般的话语经年不去,“莺姐姐,我就要死了,你开心吗?”
那一幕印象太深,哪怕已经重生两年,她仍旧丝毫不忘。
记得那时她是这样问的:“你为什么要来,你明知道是圈套,你这个疯子,疯子!”
“呵呵。”他边吐血一边笑,艰难地挪动身体凑到她耳边,“莺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的人一刻钟之前就控制了这里。”
黄莺震惊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不过”他咳了一声,“莺姐姐让我死,我安敢不从,咳咳,这下你开心了吧,莺姐姐。”他伸手贴在黄莺脸上,“莺姐姐,你很久没笑了,你笑一下给我看好不好。”
……
“疯子!”黄莺气恼地捶了一下床,阴魂不散的家伙,死了也不叫人消停。
“姑娘。”外间传来大丫鬟碧桃担忧的声音。碧桃原是祖母身旁的丫头,因着自己年岁渐大,碧桃为人又稳重体贴,祖母就把她给了自己。
祖母是江南大贾有着富甲天下之称的祝家的女儿,规矩最是严。黄家虽说也是大富之家,在县城中首屈一指,不过终归是小地方的商贾,在祖母看来规矩很上不得台面。尤其母亲只是小米铺家的女儿,行事蠢笨,很不得祖母的眼。
她自小都是养在祖母身边,因为祖母怕母亲带坏了她。
“什么时辰了?”黄莺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可能是他到黄家的日子近了,这几日连连梦到他,令黄莺烦不胜烦。
唉,虽说重生了两年,她仍旧没想好用什么面貌面对那人。
沈璋那混小子为人最是偏执乖张,睚眦必报。你对他不好,他回头能整死你,若是你因着忌惮对他百般讨好,他反倒要瞧不起你,嫌你碍眼,最后还是要整死你。
黄莺满脸黑线,真是难为,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回姑娘,已经寅时末了。”碧柔轻声回话。
黄莺靠坐在床头,任由丝滑寝衣滑过肩头,露出一大片新雪肌肤,气质慵懒。整个人美得仿似不是真人,有如玉娃娃,甚至连最好的玉石都比不过她肌肤半分。
黄莺的母亲就生得绝美,美到什么程度,那种走在路上能让人看呆了的那种。美到父亲一见到母亲就非卿不娶,即便违抗祖母,也硬要将这美人娶回家。
不过……哼,黄莺忍不住冷笑,世间男子皆薄幸,便是娶回来个貂蝉飞燕,仍旧不了寻花问草。
想到薄幸这个事,黄莺又是忍不住满肚子气闷,怎么她就这么‘幸运’幸运得出奇,百年、不,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情种都能遇到。
“祖母起了吗?”黄莺继续问。
“还没呢。”碧柔声音又放轻了稍许。
“嗯。”黄莺轻柔道,“你去忙你的吧,等祖母清醒了再来叫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