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见!”姜传忠将手中的书往炕几上一摔,坐直了身子怒道,“二哥如果跟你一样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他在内阁之中还有何威信可言?那他这阁老之位也就坐到头了。”
说完,他竟起身摔帘而去,独留了秦氏一人在内室。
入夜,听着钟鼓楼刚敲过三更,姜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她入京两日后,大姐姜便会邀请秦氏带着她和姜姝去太子府一聚。然后席间,会有婢女受她指使将菜汤倒在自己身上,不得不去换衣服的自己,偏生又会遇上喝醉了酒的太子殿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的两人,却好巧不巧的会被大姐撞见,然后她就会以自己名节已毁为要挟,要求太子了自己。
上一世,是自己傻,直到当了太妃后才有时间坐下来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这一世,自己绝对不能再让这样的傻事发生!
想到这,感觉到喉咙干涩的姜婉一个翻身坐起,给自己披了一件薄薄的夹袄就下了床。
因为秦氏不准在入睡后留灯,此刻姜婉只得摸黑去找屋子中央的那张黑漆大方桌,然而还没有摸到桌子呢,就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
怎么回事?自己的屋子竟然这么小么?
还没反应过来的姜婉只觉得脖子后一吃痛,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
萧睿暄抱着被自己砸晕的姜婉,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放出去的探子回报,镇江姜家的四小姐已经跟着嫡母于申末进了城,住进了三弦胡同一套带着阁楼的四进宅院里。
一听闻这个消息,几乎是来不及思考,他就换了一身夜行衣连夜就跑了过来。
他原本打算只是偷偷的溜进她的闺房,然后悄悄的看上她一眼就回去,却不曾想她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头就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就是这样的投怀送抱,怎能不让他欢欣鼓舞的在心中摇动旌旗,可转念一想,不对!这个时候的姜婉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现在闯入的他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个陌生人,搞不好还会被她当成宵小大声呼救的引来一堆人。
光想,就让他觉得是件麻烦事。
有了这层认识后,虽是不舍,但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举起了右手,一掌劈了下来。
看着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人儿,萧睿暄的心中既后悔又心疼。
虽然他只用了一成的功力,但还是非常担心怀里这个娇小的人儿受不了自己的这一击。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将她放回了床上,借着室内微弱的光线,检查了起来。
幸好,她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损伤,萧睿暄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看着她那散在枕上的青丝和莹白皎洁的面容,他便想到了上一世初见她的时刻。
那时候已是太后的姜以新帝的名义广发诏书,称要摆一出家宴,好好款待新帝的叔伯兄弟。那个时候的晋王府已经不需要再隐藏实力,于是他这个晋王世子便代替了晋王爷参加了宴会。
一入大殿,他的目光便被太后身旁那个恬静秀丽的女子所吸引,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素白的衣裳宛如一颗温润的珍珠,虽不夺目却也让人移不开眼。
后来,他才知道她竟然是新晋的瑾太妃,太后娘娘的亲妹妹,新帝的姨母。
这简直就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还没开,就已经要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