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那会儿年龄小,什么都记不住,再说了,记住又怎么样?我是个孤儿,你懂孤儿是什么意思吗?父母放弃寻找,户籍销掉,即使你还在,你也不是你了。”洛清和直视镜头说道。
户籍上没名字,那就代表那个人不存在了,即使还活着,也不是自己了。
他被地区巡逻队捡到的时候,报出自己的名字,负责人上内网查询的时候,得到的就是那样的结论,“孙艾谦死了,你没记错名字?”
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记错?
孙艾谦,孙爱倩,爸爸用来向妈妈表白的名字,刻进骨血的名字,怎么会记错。
负责人告诉他,销户籍只有父母放弃寻找才能销,失踪的孩子只要父母不放弃,十年二十年都还“在”。
“我是孤儿,我叫洛清和。”他又重复了一遍,孙艾谦早在销掉户籍的时候就死了,洛清和在训练营的时候诞生。
晚上回家,洛清和进门抱着神幽夙不动,自己不去洗漱,也不许神幽夙乱动。
神幽夙弓着身子方便他抱着自己的脖子,双臂环在他的腰上,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一起,半晌,洛清和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说他们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
“这事儿,交给你处理了,处理好之前,我不出门了。”洛清和任性的说。
“好。”神幽夙轻轻拍了拍他,“怎么都好。”
来自血脉亲人的伤害比任何伤害都要痛,洛清和一点都不想知道,在五区长大的父母为什么突然带着他去一区并且在那儿和他走丢了,他明明一直牵着母亲的手,乖乖的坐在游乐园的长凳上,等父亲买冰淇淋回来的,只不过一个转身,为什么母亲就不见了呢?他不愿意去追求其中的真相,理智上很清楚,但感情上接受不了。
“幽,只有你了,我只有你……手别乱摸!”
“安慰你,最舒服的方法让你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洛清和的回应在这事上加了一把火,那句我是孤儿我叫洛清和的潜意思被媒体大肆报道,但评论上还是一边倒的挺他,一个走丢的孩子能说出我是孤儿这句话,想想当时他该有多心痛,当下就有很多现身说法,“我也是走丢了,被现在的父母亲捡到,供我读书,养我到现在,前两年找了份工作,拿年薪,亲生父母不知道怎么找了过来,要带我回去,认祖归宗,当时我同意回家去看看,两个家庭来回跑,现在的父母亲很理解我,经常拿东西补贴亲生父母那边。没几天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亲生父母要我出钱供弟弟读书,给他买房子,帮他找工作,我才知道他们只不过是知道我有钱了,才认我,他们明知道我在那儿,上学那会儿没见过他们一次,失望了,现在断了联系,只认一对父母。”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真善美解决的,这个社会有太多故意和刻意的伤害,作为加害者不能用血缘要求被害者不计前嫌。
孙景贤在镜头前哭的几近气绝,“只是让你来看母亲一面,真那么难吗?一个将死的老人想见你一面,真的那么绝情吗?”几乎是肯定洛清和就是孙艾谦。
中年男人看着医院外围着的媒体不敢出去,病床上的女人比前两天看上去要憔悴的多,电视上循环播放孙景贤的采访和洛清和的回应,电视是公用的,别的病人愿意看,他们也不能关,“我是孤儿,我叫洛清和。”一句句的重复,好像一把钝刀在夫妻俩的心上来回划动,伤不重,就是疼。
“孙风,这是惩罚啊!”女人拉着中年男人的手,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带了一丝血色,看上去神色好了不少。
中年男人强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