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万物都失去了声音,唯有阴风怒吼。
慕茶槐直视著他,惨白的脸上那双清寂若雪的眸子此刻又开始漫涌上猩红色的血水,汩汩的血水在他的眼眶里深深凝聚起来,一滴滴的从他脸庞上蜿蜒下来,看上去甚是凄厉可怖
丹菡惊的向後退了一步,她知道每次,他的眸子变成血潭,便是他极为生气愤怒的时候,但是这一次,那脸上的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凄惨阴怨,甚至泛起浓浓的血腥味道。
“茶槐……你…………”
丹菡皱起眉头,刚开口想说什麽,却见慕茶槐手中已然窜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那火球在他掌心中凝聚片刻,蓦然朝著湮繁华窜了过去,
眼看那火苗就要烧到湮繁华的身子,却见湮繁华微微敛眉,身子朝後一晃,整个人便飘飘荡荡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再无踪迹。
丹菡怔怔的看著湮繁华消失的位置,摇了摇头,神色迷蒙的看著眸色如血的慕茶槐,声音也仿佛浮雾一般,飘渺而含糊,:
“这……我真的不是在做梦麽?到底发生了什麽,茶槐……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也不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到刚才湮繁华站立的位置,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直到流出斑驳的血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转过身去,缓缓开口,一向清润的声音如同被火灼伤般,嘶哑而刺耳,疲惫而苍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世麽,我现在便告诉你”
“……嗯……”
“数百年前,我只不过是一个汉室王族的远亲,因为那一脉的王族早已衰落,所以我的日子,虽然称不算清贫,但也绝不算富裕,
为了多添些家用,我拜了当时极为出名的高人为师,受他授业,学得锻造之术,锤造出各式美的青铜玉器出去贩卖。
那个时候,想要买我锤凿的青铜玉器的人不计其数,王侯将相、达官贵人纷纷慕名前来,很多人都要提前三个四月付下百两定金,才有可能在一年之内得到器件。”
他的目光渐渐悠远迷蒙起来,甚至放著几缕璀璨的波光,丹菡看著他似有华光流转的血眸,仿佛看见,当年他的门前是如何的络绎不绝,而他则立在那朱红色的大门前,温润笑著接受他应得的盛名美誉。
“那……後来呢,你怎麽会/”像是不忍打断他眼中令人沈沦的璀璨过往,她静静看著他,轻轻问道,
“後来…………呵呵…………”他脸上的笑容嗖然转冷,整个人在夜色中说不清的寒冽而阴恨,:“後来,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日,瞬间崩塌”
“到底发生了什麽?”
“那日,我受一位友所托,去一座幽谧陵墓里打造一件玉器,我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平常一般的活计,却没想到那却是送我入黄泉的幽冥地狱,我画了整整二年雕琢出一块绝世罕见的玉玲珑,本以为,我该得到我应有的报酬。却没想到,他给我的不是银子,而是一把锋利淬毒的匕首。他说,他不想要世人享用和他一模一样的玉器,他要那件玉器,独一无二,只有他自己享用”
“无耻!”紫丹菡神色深深一阵,她紧攥著手心,娇美丽的眸子含著浓浓的震惊和鄙夷,,:“陵墓陪葬之事,我也曾有耳闻,但是我想也许大多只是谣传,却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如此自私狠毒,卑鄙无耻,为了一己私欲,不惜牺牲无辜之人性命!那……为什麽,你又会被封印在画里?”
慕茶槐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周身散发的阵阵寒意,仿佛足以冻僵世间万物一切,
:“一切都不过是个陷阱,而最可笑的是,为我挖出这条黄泉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视为至交的好友,他不但设局害死我,还请来妖道勾住我的魂魄锁在曾经他亲笔为了画的画像里,让我永生永世都被困在画中,无法投胎,无法轮回”
“那个人就是湮繁华?可是他的年纪那麽年轻,怎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