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扭头去看她还很稚嫩的一张脸上有泪痕,但是已经风干,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脸憋的通红,一看就是死死咬着牙忍眼泪的样子。
他一个大男人看得都不忍心了。
抬头看看手术室上分鲜红的【手术中】三个大字,心乱如麻,不知道里面的人情形究竟会怎样。
他盯着那三个字,突然开口,声音在走廊里显得有点空荡,“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他的。”
少女僵了下,低着头默默摇了两下。
阿铭不解:“为什么?”
“......”周周指甲死死攥着长椅下围,吸了吸鼻子,抬头迅速看了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又垂下脑袋,小声说:“他让我别哭了。”
六个字,很坚定,说完噤声。
阿铭听完心里更难受,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话能说来安慰她。默默叹口气,闭了嘴,继续守月明似的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一个多小时后,医生推开门,扯着口罩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周周和阿铭立马迎上去。
“怎么样了医生?”
那医生脸色有点沉重,看了两人一眼,“病人手骨磨损很严重,应该近期手伤状态就不是很乐观,又突然经受了长时间高强度的磨损,直接导致他二次伤害......这么严重的手伤,病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阿铭:“职业电竞选手。”
医生点点头,“怪不得,但是现在,我必须很遗憾的通知你们,按照病人现在的手骨磨损程度,他以后可能都没有办法再次上场比赛了。”
......
............
阿铭的脸色瞬间惨白,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一把抓住医生的手疯了似的问:“不能再治了吗?再撑一个月也行,他好不容易拿了国内赛的冠军,是要去参加世界赛的......春季赛他没拿到冠军,他说这个赛季要拿冠军的、要把之前的遗憾亲手填平的,不能打了吗,医生你想想办法,我真的求你了,你想想办法......”
那医生只缓缓摇了摇头。
手伤太重了,再打下去,恐怕要变残疾。
阿铭见医生摇头,整个人彻底崩溃,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浑身颤抖。
医生叹了口气,目光落到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显得十分冷静的小姑娘身上。
她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起,目光就远远的望向里面躺着的那个男人,一眨不眨,这会儿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迟缓的眨眨眼,慢慢回目光望向他,抿了下唇,小声却又非常非常认真的问:“不能打比赛的话......那偶尔娱乐性的玩,可不可以?”
医生点点头,也很认真的回答她:“等他手伤恢复了些,偶尔玩两把,是可以的。”
“......”少女闻言,缓缓点了两下头,目光又重新望向手术室的方向,声音很低,也很认真,“那,那就好。”
只要他还能玩游戏,就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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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观察两个小时后,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战队刚刚拿了冠军,阿铭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来,周周让他先回去处理事情,自己一个人留下看护季衍。
因为刚刚手术时打的麻药还没有消,男人还在昏睡着,周周趴在病床上,一手伸进他被窝握住他没有手术的那只手。
真拼命,周周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拱了拱鼻子:明明知道自己手伤严重的不得了,那几天还那样不要命似的疯狂训练。
真当老天爷偏爱就可以肆无忌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