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小钻在她们后头听着,过得片刻绛绡跑出来在她肩膀一打,“在这儿愣着干啥?还不干活去?”
霜小抹了抹眼睛往外走,也不跟她说话,过不一阵儿也不知走哪去了。
绛绡很快又被凤霞叫到里面去看厨房饭,太皇太后那里不留文氏跟她吃斋饭,等聊过后还是到赵顽顽这里来吃。
忙到了下午没见霜小,有内侍过来传话说,内侍省的刚才把她叫走了,凤霞跟绛绡说了,绛绡问:“是什么事叫去了?”
“就说领冬日什么份例吧,前日里也叫我也去拿了一趟。”
绛绡遂放下心来没管了。
文氏与太皇太后见完,虽然是哭得脸上痕迹难消,但看起来气色是越发好了,到后头来由冯君和绛绡扶着迫不及待地见了赵顽顽,眼睛盯着她的肚皮一个劲儿地道:“好,好,真好,”然后劝慰赵顽顽,“我已经听说了,他此回外戍回来,就能卸了这一身担子,就这时日,好歹有这小家伙,你就只管将他养好,其余的莫多想,知道他心里是惦记你的。”赵顽顽点头答应。文氏心中高兴,又拉着冯君,“你也快些,生个孩儿便什么都好了。”
冯君与赵顽顽四目相对看了一眼,违心跟她娘答应。文氏心思但凡冯君嫁去,有了子嗣便是依靠,在夫家稳固。
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文氏亦盯着赵顽顽肚子恋恋不舍,口里虽然没说话,但赵顽顽却见她鼻头渐渐酸楚,眼里有丝丝泪打转,后又握了握她的手。
赵顽顽少有见她这么感触,知道冯熙回西军后,这不对敌,毕竟他是家中顶梁,她这依靠都在他身上,眼下可能想得多了怕他也有闪失,那便又只剩赵顽顽肚里这个后继。
送走文氏与冯君,当晚上赵顽顽正在佛堂给太皇太后抄着经,赵煦又派程之海来相请,赵顽顽当着太皇太后的面,捂着肚子疼了一阵,细弱地声音问:“究竟什么事?”
“当真是须得公主在场的要紧事,是好事。官家说想给公主一个惊喜。”
太皇太后听完,这皇帝还跟她面前卖关子,自然也不好拂他的意,只皱眉训斥程之海道,“程之海,你怎么办事的?往后提前个一两日安排下来为好些,公主正有身孕,今日整好是操劳了一整天,这么晚了伤了胎气如何是好?”
程之海被太皇太后说了一顿,连连低头赔罪,赵顽顽起身笑,“程勾当诸事繁忙,太皇太后就饶了他吧,大哥和我们姊妹无拘束,怨不得程勾当。”
这时候程之海听她还替他说了句话,倒是心怀感激记在心里了,往后便知道遣人提早过来通知她准备。
行在路上程之海笑说,“今夜真的是好事,咱绝对没骗公主。”
“程勾当也当真不跟我透露一句么?”
“这真是官家说了要给您惊喜。”
赵顽顽心下了然他这是跟自己保持距离,当下也不再多说,就笑着跟他过去了。一看又是宣和殿,进去后却见冯熙也在,就坐在官家座下席间,望见她时眸光一柔,起身抱拳,称道“公主。”
在座还有几个未见过的御史大夫和宰执、尚书之类,赵煦并未着人给她介绍,显见她只是过来走个过场,就跟那跳舞的教坊女似的,拉出来遛一遛便要她退却的。
“今夜是给冯卿践行,不该当只有在座这些男人们,朕知道十四妹与冯卿日久不见,这今晚便是冯卿出城之日,朕也顾不得这等内外场合了,做主请你过来,是该来让你们相互道个别。在座的诸位便就不要拿什么礼法来说话啦。”
“陛下当真体恤人情,是臣等之幸。公主送冯帅离京,其情感天动地,明日坊间便能传为美名,更能彰显陛下爱惜臣子黎民之心啊。”
说话的是个白面调笑之人,眼皮因喝酒变得红润,眼眶里不知怎么的还带着泪。说她与冯熙送别之情感天动地,她自入这门,只与冯熙对视一眼,冯熙只对她说了两字,这人便能感动哭了。自然,他这一番话还是不为了拍赵煦的马屁,果然赵煦道:“赏酒,赏酒给张卿,朕不过让御史们手下留情,你就要洒泪,你要洒泪朕管不住,朕这好酒可别洒了。”
“谢陛下!”那姓张的抹一抹眼睛,还连带着朝冯熙与赵顽顽一敬,把内侍端过来的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