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间客厅的采光很好,半面墙都是透亮的落地窗,此刻清晨的阳光隔着玻璃打进来,连带着桌案上的马蹄莲都笼上一层清亮的静谧感。
林棉没在客厅见到阙清言,又不好就这样反客为主地找位置坐下,低声道:“阙清言?”
话音落下不久,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林棉循声回头,和刚出卧室的阙清言打了个照面。
阙清言修长的指骨还搭在门把上,往上看是一身黑色浴袍。他刚洗完澡,黑发半湿未干,少了几分冷感的禁欲清明,多了点……
林棉滚烫着脸呆怔在了原地。阙清言目光落在了她抱着的一堆东西上,神情微顿,失笑:“我刚刚晨跑完,所以洗了澡。”
“我……”
林棉瞬间卡了壳,还没缓过神来,就听他随口问:“还要看吗?”
声音低而缓,语气寻常。
不是反问句,是真的在问她,还要看吗。
“……”林棉没有回答,脑内的滚动字幕屏已经“啊啊啊”了一整屏。
林棉大脑空白,心说,阙清言晨跑过后刚洗完澡,她就抱着毯子枕头过来了。这个场景,这个气氛,她再说一句她是来补觉的……换了谁都觉得她是来蓄意睡人的。
于是尽职的木眠老师憋了又憋,从毯子抱枕下面扯出数位板的一角,小声道:“我是来……画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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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林棉心不在焉地伏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画稿,余光注意到阙清言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衣服。
小毯子和抱枕被暂时搁置在沙发上,阙清言去倒了杯牛奶给林棉,经过沙发时停了停,俯身勾起睡眠眼罩的紧带,指腹微抚过细棉的质地,顿了顿,问:
“昨晚不是说要来睡觉吗,想睡在哪里?”
“……”林棉一笔画了出去,“睡……”
刚才阙清言没提她为什么抱毯子过来,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虽然只是单纯地补个午觉,但林棉还是想到了什么,红了耳朵,惴惴问:“还可以挑地方吗?”
像主卧这种地方……
虽然同公寓上下楼的室内格局差不多,但这是阙清言住的。
如果能在主卧补午觉,就能睡他的枕头,躺……躺他的床,要是他正好也有补午觉的习惯,是不是……
阙清言放下眼罩,还在等她的回答。
“……”林棉试想了遍,觉得心脏负荷不了,挣扎了半晌,有贼心没贼胆道,“我……睡沙发就好。”
阙清言抬眸看过林棉,也没有多问。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坐在办公桌两侧各自处理工作。林棉补完草稿的进度,把半完成稿的文件传给方栩栩,开始构思漫画后半篇出场的新人设。
还在给人体打稿,她捏了半天的压感笔,怎么都画不下去一笔,心思早就偷摸转移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打完诉讼案的一审后,阙清言只剩下学校的事,按理来说会相对闲一些,但林棉稍微注意了会儿,发现从刚才起他就连着接了几个电话,其中还有两个越洋电话。除了会偶尔起身倒咖啡外,没有别的闲暇。
阙清言工作的时候神情专注,眉目淡然,举手投足间俱是沉稳矜敛的气质。
林棉正看得出神,就见阙清言搁下钢笔,抬眼正和她对视上。
他出声道:“我不是很忙。”
“啊?”
阙清言一笑:“所以你有什么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从刚才进门开始,林棉就有点态度拘谨,甚至比平时更拘束。
她一看到阙清言,脑子里就开始回放昨晚的事,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虽然还没有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