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窗外,山间林木被一层白雪罩住,真的是非常漂亮。
然而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他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看到村民们自觉去抢救还没的菜,顿时放下心来。
他看了一圈没什么不妥,就拎着食材和刀,去交代计夫子做早饭了。
仲聆起床了吗?这个问题不成立。
因为他根本没睡。
北地山脉地势复杂,若冒失行进,必会在群山中迷路。
于是仲聆在这片山里,摸了一晚上的路。
他的长发用带子束着,规矩的拢在一处,却仍然在林间穿梭时,沾上了清凉的雪花,很快消匿于乌黑的发中。
仲聆沉默的抓了一把雪这可不妙。
这雪下得太早了。
入冬后,宽江外围冻住,水流流向改变,南北不再往来,禁止渡船过江。
他必须赶在宽江上冻前,离开江北。
否则他会被困于此地,要等到第二年江水化冻时,才能回到房邬身边。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在林间跑了许久,才回到了西山崖底,抬头看向崖顶小院。
天色已亮,他仔细观察此处地形。
西山悬崖一侧,几乎是垂直的山壁,半山腰才斜岔出几棵树,在陡峭处屹立生长。
崖底树木遮天蔽日,挡人视线。
从算是有了个好消息。
仲聆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手脚,抓住了山石,他受伤的肩膀不用劲,就单手向上攀爬。
好不容易爬到了崖顶,耳力过人的他,就听到班青在院里喊:“人呢?你家小姐去哪了!”
仲聆:“……”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班青的喊声惊动了太监,那公公也找了出来。
仲聆面无表情的想,这真是好极了前门后门都有人,他该从哪个方向出现,才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好好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青天白日闹鬼吗?
仲聆单薄的男子衣衫已被雪水沾湿,头发也是湿的,迎面就是一股清冽寒气,无论任谁一照面,都会知道他在户外待了许久。
那么问题来了,下雪后的大清早,他一个“大家小姐”,干嘛穿着男装没事瞎跑?
他不能说自己是走上来的西山山路上覆着薄雪,只有一串脚印,都是班青留下的。
所以他是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西山消失的?
院子里,班青急的不行:“人呢?……你家小姐呢!?”
飘儿也很懵逼,她不过睡了一觉,仲聆姑娘去哪了?
班青已经急得到处找了起来。
主屋,小屋,后院,厨房,杂物间,都没有。
只剩……院子里的温泉了。
班青找了过去,那是一池热气腾腾的水,温泉边堆着山石,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道。
还是没人。
他正欲离开时,突然听到背后的风声。
时机千钧一发,仲聆从墙上跳入温泉,再假装自己破水而出。
班青疑惑的转身,伴随着水声,他看见突然出现在水里的人。
仲聆的长发被热热的泉水浸过,再也看不出沾过雪的模样,飘在水面上,遮住了他的身体。
白的颈黑的发,动人心魄。
他转身前在水里扯掉了衣服和发带,浓密黑发挡在胸前,再往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水面上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