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有不少次把大老爷们打到哭的经历,却没有一次弄哭这么多女孩子的先例。
他颇有几分手足无措,一时竟忘了接下来要干点什么。幸而胖子出来提醒他:“大当家的,你看看,今天咱们抢点啥?”
班青回了神:“啊,我想想。”
土匪们陷入了秩序井然的沉默。
侍卫全都趴下了,那剩下的清醒的人中,能有分量说话的,就只有皇帝派来的太监了。
其他人口称不敢僭越,都躲到了后面,年轻太监不得不当了出头鸟。
他指挥人拉来一辆马车,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几位爷,这车上不少宝贝,就当做我们一行人的过路,请您下……”
关家家底雄厚,嫡女出嫁的陪嫁嫁妆,随便拉出来一车都价逾千金。
这太监在外行走,平时为了方便都是穿寻常服侍,此时说话故意粗着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身份。
可仍然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
胖子嘲道:“娘里娘气的小白脸。”
班青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
他指了指后面的马车:“那里面的是啥?”
班青指的是新娘马车,对于他的提问,太监没敢说话。
千金可散尽,得来终有时。美人如花,却不可辜负。
这个关大小姐本人,可比她所有的嫁妆加起来,还要值钱。
太监曾偷偷瞄到过关小姐的模样。只一眼,他就毫不怀疑的确定,这样的美人进了宫,会毫无悬念的冠宠六宫。
班青问:“里面可是新娘子?”
太监冷汗都流下来了。
其实班青的土匪兄弟们,也对新娘子都很感兴趣。
他们在山里长大,第一次见到排场如此惊人的大家小姐,早已心痒好奇不已。
看着跃跃欲试想上去看看的兄弟们,班青那有些上了头的热血,突然就冷却下来。
他想起了自己出门时立的规矩绝不调戏、欺辱女子。
这事日后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想人家女孩子远嫁,到没有娘家人帮衬的地方,会因为名声受损,在夫家不好过。
班青想明白此事后,没有放纵自己可能会害人的好奇心。
所以,他专心的做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班青严肃道:“把你们所有的喜糖,拿出来给我们。”
太监直接懵了:“……你说啥?”
“糖啊。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回,兄弟几个就讨个喜庆吉利,你们……把所有的喜糖、糕点、果脯啊,都拿出来。”
班青早就说过,他不抢贵的,只抢最有新意的。
毕竟他是一名有格调的、不为钱财折腰的土匪。
小白脸公公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置信道:“好、好!我这就叫人拿出来!”
他急忙指挥着丫鬟们,把东西从马车里搬出来。不停的催促着快些,生怕这帮奇葩一会儿反悔,再惦记上车里真正的宝贝。
丫鬟们心惊胆战抹着泪,小碎步跑着忙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再惹起这窝子土匪的注意。
这帮目的奇怪的土匪很有本事,但如真能按照他们所承诺的不伤人、不抢钱财,只拿几块糖就走人,也是菩萨保佑的万幸了。
点心盒子在班青面前摞高了。
而他心里的怅然若失,也随着盒子一起摞了起来。
那几乎是一种近乎于直觉的冲动。
班青几次三番想追随自己的本性,走到那马车前一观。
他摇了摇头……这是不对的。
身为石楠山里的大当家的,他必须以身作则,不能这样对人家姑娘,太不庄重了。
班青转过身背对新娘马车,生生的逼着自己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