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差不多的。”
独生女,刘小昭用手指在扶手上默写,一遍比一遍重。白窗框外夜色华浓,路灯在树下聚了一团阴影,穿风衣的男生步伐稳直,提着餐盒朝这边走来。
拢起齐肩短发,刘小昭起充电宝,起身回宿舍洗澡。
视线触及军绿外套下的窄肩,宴咂舌她的消瘦,感动又内疚:“占用你这么多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快点回去吧,赶明个请你吃饭。”
转身的姿态纤细轻轻,她摆摆手,笑着说‘不许抵赖’。
除了值班的护士,吊针间只剩宴一个人,她翻着五花八门的买家秀,能听见药水静静滑到她青色的血管。
看不惯她皱眉头的模样,程未弹了弹骤然减缓的吊针管,凑在她火烈鸟的耳坠旁:“你穿粉色好看。”
他冷不丁地出声,吓得宴手背一抬,疼得嗷嗷直叫。程未连忙去叫护士,得出的结论是针眼鼓了,要重扎。
满脸不耐的年轻护士在她手上拍了又拍,白桃似的皮肤红成了山楂。默默帮她摁着棉球,程未见宴舔着丰满的唇,眼神有着畏缩的慌张。
为她戴上耳机,他不小心碰到耳垂和耳垂上的火烈鸟。对视的一刹,程未率先做了逃兵,情歌配着蝉鸣的夜,缓解了宴大半的恐慌。
宴的血管很难找,扎了几记空针方才见了血。解下手腕上的医用橡皮带,护士警告程未不要再做危险动作,随即钻进值班室看电视。
苍白的手背上,青紫色的针眼格外刺眼,程未仿若被压了块磨盘,又闷又堵。他丢掉沾血的棉球,盯着灯罩里烧焦的昆虫死尸,不知说什么好。
瞅他一脸颓怂,宴自顾自地说:“多亏了你,我一下挨了四针,手都被扎成筛子了。”
扭扭捏捏地垂下头,程未把豆浆递在她唇边,一副旧社会家政工作者的模样。
骑驴下坡地吸一口,宴看着鼓囊囊的打包盒,气焰嚣张地问:“里面装的都是啥子?”
见她也不气恼,程未捏着拙劣的兰花指,只想逗她乐:“回娘娘的话,小的买了汤包、煎饺、糍粑、黑米糕、炒面、手抓饼...”
“行了行了败家玩意儿,这么多东西,你一个大男人吃得完么?”翘着二郎腿,宴凶巴巴的,很有大姐头的腔调。
见她朝黑米糕勾勾手,程未眨巴着浓密的睫毛,麻溜地递过去。
嚼了一口,宴这张生病的嘴也没尝出啥滋味,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很想睡。
耷拉着将合不合的眼皮,她看见程未弯身接了热水,驼色的大衣很衬宽广的背脊线。
宴神志浑浊,忍不住出声叫他:“喂!刚才忘了问了,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啊?”
“我嗓子不舒服,路过。”,坐在就近的扶手椅,程未望着她红成烂番茄的脸,目光柔柔:“药呢?”
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宴说的一本正经:“你有病你要吃药了。”
点点头,程未研究好说明书,掰好一手心花花绿绿的药。他拎起塑料杯,拍着她萎靡的脑袋:“乖,张嘴。”
“啊”她扯开嘴,自带伴奏地说rap,“a,o,e,i,w,u,b,p,m,f...”
一把将药就温水塞进去,程未抽搐着嘴角,阻止她没完没了的freestyle。
宴干呕三声,劈头盖脸地骂他畜生、变态、蛤.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