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猴哥?我瞧你就是一八戒。”
“死娘炮,你居然人身攻击!”
瞪他一眼,宴将提关掉,对程未热络地说:“你今天要走了啊,哎呀,已经在车站了?罪过罪过,我现在就去送你。”
扬了扬手机,她说:“我去送朋友,这你管不着吧。”
“你朋友不是明天走么?”木衡背着手,银边眼镜闪着斯文败类的光,“你还祝福他,‘一路顺风,国庆快乐’。”
柔软的卷发坠在姜黄短衣上,嚼着小芋圆,宴用大眼睛睨他:“木衡,你最近是不是在重温《蓝色生死恋》?明确告诉你,我对丑人没兴趣。所以,请你狗带。”
木衡啧了啧唇:“可我对你有兴趣啊。宴爸说,只要我把你劝回家,他会给我包个大红包。就凭这,我也要和你搞好兄妹关系,拉近彼此距离。”
她唇角微嘲:“你这是穷了多少年。”
仗着不等量的身高,他慢慢弯下腰,笑得乐不可支:“穷又怎样,还不是和你共用一个爹。而且我现在住的,可是你和你妈都享受不到的家。”
家。
她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家。
2008年,万人空巷。所有人都和杨桃一样,守在电视机前看北京奥运会开幕仪式。
九岁的宴很圆很滚,举着草莓干,嘎嘣嘎嘣,看不出潜力股的资质。当刘欢唱着‘我和你,心连心’,她支着耳朵,听见金属钥匙旋着大门锁芯。
骑着小滑板,宴滋溜溜地奔去,宴中北卷着半身酒气,正大刺刺地蹬掉脚上的皮鞋。望着他烧红的脸,杨桃将视线投到方块电视上,又淡又浅。
遥控器被宴中北摔得粉碎,零件迸发的那刻,宴被两位急赤白脸的人送进卧室。
黑咕隆咚的被窝是最好的避难所,她用食指堵住耳朵,消弭了大半碗碟的破碎响,肢体碰撞的厮打声。对宴家而言,这是比吃饭喝水还要日常的日常。
无尽的争吵不能带来麻木的安逸,宴像即将除腮的鱼,翻着发亮的鳞片,瞪着白大于黑的眼睛,祈祷自己,不会变得更加可怜。
那时,宴的体重已被数人诟病,曾暗恋她的男生,带头嘲笑她的大腿比男生的腰围粗。她不希望自己再失去任何一份理所应当的爱。
被窝搭建的防空洞被杨桃轻轻掀开,宴右手抱住左肩、双腿蜷缩在胸前,仰着小脸问她:“你们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杨桃眼窝泛红,伸出手臂抱她,“想跟妈妈走么?”
“去哪?”
“姥姥家。”
“好哎,我想姥姥家的小黄狗啦。”宴撅着屁股拾玩具,正纠结着芭比和□□,她挠挠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但妈妈,回不去了。”
***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