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沉沉:“还有呢。”
傅小昨正觉得不好意思,这时愣愣应了一声:“嗯?还有什么?”
青年清浅的眸光,透过微微撩起的、纤长浓秀的眼睫间隙,自下而上地看了她一眼,无端透出一股别样的幽深意味。
他伸手过来,指尖在她胸襟前的桃花枝上轻轻拂过其实并没有触到实处的感觉,却莫名还是让她在一瞬间里,皮肤上泛起了一阵细微的战栗感。
彼此隔得很近,沉沉的话音甚至仿若可以在气息相触之间,悠悠地振荡着。
“送了鲤鱼旗,不是应该还有祝词吗,你想要祝愿我什么。”
这、用得着这么讲究吗?
傅小昨只好努力回想起,对方之前所说的关于“鲤鱼”的寄意好像是力量与勇敢什么的整个妖不由陷入了纠结。
话说她能祝他什么呢……祝他茁壮成长?
光是想想都觉得,傅小昨实在是说不出口,忍不住嘟嘟囔囔地道:“你这不已经长得挺好了嘛……”
“谢谢夸奖。”卖药郎淡声应了,看她为难纠结的样子,体贴地退让一步:“说不出祝词的话,像刚才这样继续夸我也可以。”
傅小昨满脸无语地瞪着他:“……哪有像你这样明示要别人夸你的?”
“请。”
“……”
请你个头啊!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卖药郎身上居然也有着某种灿烂幼稚的潜质。
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憋得一张脸都红透了,也没等到眼前某位先生求夸奖的兴致退下去,最后她只好委屈巴巴地瘪着嘴,一字一顿艰难挤出口的声音,简直细若蚊吟:
“没有鲤鱼旗的庇佑,药郎先生也成长为,像现在这样,勇敢坚强的男子汉了……真是了不起……”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就好像承受不住某种羞耻感一般,逃避现实地用力闭上了眼睛,小扇子似的眼睫微微发着抖,整个身体像枚小炮弹一样轰进了卖药郎怀里,狠狠埋头在他肩膀,浑身发抖地闷声喊道:
“啊啊啊快回去吧!肉麻死了!”
回到船上以后,深觉自己刚刚被狠狠欺负了的傅小昨,抱着一种“我不好谁人敢幸”的无理取闹的心情,第一时间找到了佑二殿下,并把椒图的事情告诉了他,冷酷无情地下达了失恋通知。
无辜遭受闷头一棍的佑二殿下,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就此失魂落魄地吩咐手下侍从,开始往先前那个大贝壳里装“回报之礼”。
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香料脂粉,全部不要钱似的通通往里塞。傅小昨本来还兴致勃勃地待在边上看热闹,看到后面就忍不住要开始怀疑佑二殿下怕不是要把自己的私房小金库都搬空哦……
最后,看着那被塞得满满当当、壳都已经合不拢的贝壳,她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个奇怪的联想:印象里椒图那么些套皮肤,一套比一套珠光宝气奢华靡丽,原来都是这么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