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就好像一系列慢动作的回放在过于愣逼的状态中,她口中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只能在视角的倾斜中瞪圆了眼睛,然后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青年,神色冷静地快速伸出手来。
她的半边身子在半空中,只停顿了非常短暂的一瞬,然后便紧接着,顺着腰间手臂的力道被捞了回去一来一回不超过两秒钟的时间,她整个妖又再次重新扑回了对方怀里。
“……”
傅小昨眼神发直地盯着近在咫尺处那冰蓝底色的衣襟,正想深呼吸强行冷静一下自己的头脑,入鼻间却尽是那股淡淡微苦的药香味,顿时简直让她觉得脑袋更晕了。
……不行。
这个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她微微僵着手推开他,努力站直身子,像是要给自己鼓劲似的,一股脑地连声闷头喊道:“我绝对不是因为腿软!我完全没有想歪!我根本一点都不害羞!我只是”
“你只是。”卖药郎淡淡应了一声,微凉的目光静静无声地落在她脸上:“傲娇?”
“……”
完了。石锤没得洗了。
闷头一棍之下,傅小昨整个妖都快被锤到土里去了,差点就要直接哭出来,出口语气甚为虚弱无力:“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见她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一双眼里都已经被逼出几分亮亮的水色,卖药郎便不再说话了,只继续静静看着她。
眼前面临的攻势稍稍暂缓下来,傅小昨也才总算得以有时间,继续为找借口苦思冥想:“我只是、我只是……”绞尽脑汁的过程中,她突然想到什么,灵光一闪:“我只是头晕!”
可以的!这个借口找得好!
“没错!就是这样!”傅小昨顿时为之神一振:“刚才为了救那只狗,我又丢了五分之一的血,有点头晕所以才没有站稳!我们卖血卖多了是这个样子的,正常操作!”
“是吗。”看着她这副大义凛然的坚毅神情,卖药郎不置可否地缓声应了,然后便再次朝她伸手过来。
“干干干干干什么!”这回傅小昨成功将那双手拦截了下来,神状态高涨,目光炯炯有神,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不是说,头晕,站不稳,吗。”
“……”
好不容易刚从自己挖的前一个坑里爬了出来,转眼又重新钻进了另一个坑里,傅小昨一时间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他,彻底哑口无言。
在这氛围微妙的沉默中,直到她忍不住有些无措地紧了紧手指,才突然察觉到一个问题指间衣料的触感似乎有些异样。
脑中突然闪过某个念头,傅小昨倏地愣了愣,连忙低头看去,果然见自己的一只手正好抓在对方手腕处,那刚包扎好不久的绷带上面……
被吓得倒抽了口冷气,她像触了电一般瞬间把手缩回来,口中讷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说呢?”
卖药郎也垂下眸去。但他似乎从始至终都并不将那处伤口放在心上,此时也只是随意掠过一眼。一贯沉静冷淡的眸光,从缓缓抬起的冗长眼睫后、自下而上地,朝她投过来,内里似乎漾着一股幽幽难言的深意。
傅小昨便第一时间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她自己心态不正的缘故,此时此刻,她总觉得对方明明再平常不过的动作神情,都莫名透着一股类似于“妖艳贱x”、“磨人的小妖x”的味道。
忍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感,她小心翼翼地重新伸出手去:“嗯、还是拆开来看看比较好吧……”万一伤口又出血了,最好重新清理再上药。
卖药郎任由她抬着手腕,也没有表示拒绝。
强行把目光固定在对方手腕处的绷带上,连一丝丝都不往别的地方移动然而,傅小昨这番郑重其事的派头,却在解开绷带最内层的一圈布料之后,瞬间彻底滞住了。
口中忍不住惊讶地小小咦了一声,傅小昨差点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