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会儿?”顾亭拿着一份文件,正要走进办公室同唐令仪交谈,抬眼却瞥见如一团泥般趴在桌上的姜宏。
姜宏直起身子,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没事儿学姐!”
唐令仪一手支着桌沿,翘着二郎腿前后晃着,朝姜宏扬了扬下巴,对顾亭道:“呶,回家还没坐热乎就因为郑以恒被母上赶来我们这儿了。能有什么事儿呀?”
顾亭“啪”地一声阖上文件夹,好笑地摇摇头:“半斤八两。一会儿午休结束以后来我办公室,后天是闭幕会,你随我一起参加吧。”
闻言,唐令仪那张致的脸瞬间就垮了:“又要开会呐…都是领导发言,无趣得很。”
“不想去?行,周五下午还有一个与实验一小的合作会议,应该比闭幕式有趣,你负责?”顾亭将文件夹轻飘飘地扔至桌面,狠狠地撸着法务唐老师的大波浪头毛。
唐令仪被顾亭蹂躏地龇牙咧嘴,忙不迭侧身躲开魔爪,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飞快地转移话题:“姜姜你什么时候回校上班?你是学校那边的负责人,后天的会理应你应该也在场吧?”
姜宏倏地一愣,她与学校失去联系已经五天了。下意识摸向口袋,她脱口唤道:“嗳呀糟了!我的手机还在郑以恒身上!”
唐令仪与顾亭面面相觑,彼此交会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姜老师,有人找!”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接待老师的招呼声。姜宏心中莫名狠狠撞了撞,像是突然来了神,夺门而出。
“你怎么来了?我妈呢?”站在二楼的廊下,她双手撑着木栏,朝着院中探出半个身子。
天空仍飘着细雪,郑以恒撑着伞,普兰嵌着白花的晴雨伞,那是她出门时落在家中的。他站在庭中,仰面朝她招招手,笑道:“邓姨让我来接你回去吃饭。”
悬了半个上午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姜老师,下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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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里就有专修苹果机的门店,两人将姜宏的手机送修后,并肩步行着回去。
姜宏没有再干出向书院借了柄油纸伞的傻事,和郑以恒一起躲在她那顶小巧致的晴雨伞下。
周三的晌午,整条步行街冷冷清清,连沿街的铺子都无心播放招揽顾客的音乐。没了吵嚷的节奏律动,四下滴答的雨声与枝叶的簌簌声变得愈发清晰可闻。
“走近些。”
“咦?”姜宏顾自想着心事,隔着雨声,没有听真切。
姜宏身材娇小,郑以恒把伞柄塞到她手中,自己则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把她往怀里带:“你的伞小了,再隔着距离,就得淋湿了。到时邓姨非得剐了我。”
邓姨,恍然间想起那些大学时光,郑以恒总是这样称呼邓如静,就像她唤蒋素蒋姨一般。
熟悉的称呼,隔了七八年的时光,又从郑以恒口中唤出,姜宏觉得,这应也是邓如静的意思。
“你和我妈……都说了些什么?”
“我喜欢你,想和你度过余生的每一天。”身边的男人答得不假思索。
不经意地踉跄了一步,姜宏佯作平静地注视前方,一张脸任凭冷风吹拂。片刻,她终于又找回了自己的嗓子,嗔道:“……油嘴滑舌。”
“姜宏,”郑以恒紧了紧臂膀,忽然正色,“不论我说了什么,也不论我怎么说,都是为了告诉邓姨,我心里有你,我想娶你。你愿意遂了我的意吗?”
冬风冷冷地吹,雪花冷冷地飘,姜宏的大半个身子缩在郑以恒怀里,心头忽而冷得发颤,忽而热得炙疼,忽而又如溃堤的河坝,满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