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头发全都弄散了,到时候披头散发的,虽说她在家里一贯都是这个模样,可是,如今是在人前,若是一早直接就顶着单调的马尾来了,别人顶多说她一句特立独行。
唐朝虽然比不上魏晋风流,那些名士玩嗨了甚至还会当街裸奔,但是,唐朝这会儿的高门贵族,其实喜欢搞点类似行为艺术的一直大有人在,虽然惹眼,却也不至于令人大惊小怪。
可若是半道上把自己弄得主珠玉发簪散落一地,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看起来颇为狼狈,那就是在给自己的母亲裴氏和兰陵萧家当众丢脸了。
这么一定点小意外之后,萧燕绥和李互相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睛里仍旧含着温柔的笑意,不过,面对萧燕绥的时候,却隐约透露出些微的正色来,几不可见的冲着她继续摇了摇头,示意她,关于安禄山一事,千万不可胡来。
直到萧燕绥微微颔首答应,李也轻轻的舒了口气,依旧是凑近低声安抚道:“今天这地方不太合适,此事我们容后再谈。”
各自安下心来后,萧燕绥和李自然也就各自坐正了,奈何,刚刚两人靠近在一起的小动作太多,早就落入了从早先那会儿便一眼不眨的盯着这边的几个人的眼睛。
萧恒的脸上还挂着一贯的笑意,握着杯盏的手指之用力,却是几乎和萧燕绥刚刚骤然看到安禄山时的力道相比。
赵君卓则是在两人各自坐正、不再继续说话的情况下,依然不曾回视线,还是挨了杜二郎一胳膊肘之后,才心神一颤,略有些失神的垂下了眼睛,掩去眼底的复杂、错愕和沉暗。
裴氏本来还在同身边关系亲近的几位夫人轻笑着交谈,结果,隔着这么老远的距离,却瞧见自家宝贝女儿和李之间颇为亲密的小动作,偏偏萧悟那个倒霉孩子还就坐在旁边,当即便忍不住的银牙紧咬。
萧燕绥和他们分别近两年,才终于从老家回来一趟,并且,还没等裴氏看女儿的心态从许久不见的心肝宝贝转变成自己家养的熊孩子,便又得知,萧燕绥竟是等不到今年过年,便要赶在中秋节后不久,趁着冬天下雪之前,重新赶回老家陪祖父萧嵩过年。
即使女儿还在自己面前,那也意味着即将离别,如此一来,裴氏自然是连嗔怪的说她几句都舍不得了,一颗慈母之心,除了怜惜疼爱,便再不剩下其它了。
相较之下,整天在裴氏面前蹦,看起来似乎半点作用都没起到的萧悟可就算是倒了大霉了……
慢了半拍的听着身边哪家的夫人笑着称赞安禄山那转圈之后几乎要飞起来的胡旋舞,裴氏这才终于艰难的把目光从自家女儿身上回来,转而看向大殿中央的安禄山,其势如闪电般迅疾,竟似连那厚重的身躯都在这胡旋舞中变得不再明显了。
裴氏也跟着含笑赞叹了几句,心中却是忍不住的从萧燕绥去年错过的及笄礼一直想到了今年又要错过的生辰,还有之前萧嵩定下的、让她心中颇有些微词的将萧燕绥的及笄礼推迟至二十岁的事情。
裴氏甚至忍不住的暗自寻思,当初,萧嵩做出这般决定,并且,远在兰陵郡的萧家老宅里,都要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把这消息在整个长安城公布开来,除了考虑到萧燕绥本人的确不在长安城之外,是否,其实从他一开始决定带萧燕绥回老家的时候,对于推迟及笄礼一事,其实就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直到夜色渐深,玄宗和杨贵妃终于离席之后,一片欢声热闹的大殿里,才终于变成了热闹后杯盘渐冷的余韵。
依旧有关系交好的人互相说笑着慢慢退场,萧燕绥也在和李道别后,同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