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礼直接翻了个白眼,冲着他摆了摆手,让他一边待着去,干脆连眼色都不回一个了。王忠嗣这才抬起头来,看到王思礼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在一旁坐下了,也不由得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王思礼丝毫不管刚刚那个亲兵还在疯狂示意别连累我的动作,直接开口道:“你的亲兵都知道担心你受委屈。”
王忠嗣若有所觉,猛地转身往门外看去。
那亲兵的反应也快,刺溜一下蹲在墙角,就差没直接撒腿就跑了。
“这帮小兔崽子!”王忠嗣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说完,也不等王思礼追问,他直接将玄宗的诏书递给了王思礼,道:“你看看吧!”
“安禄山兼管河东节度使?”王思礼只是看了个结尾,便不由得挑起了眉梢来,拿着诏书“啧”了一声,皱着眉头道:“你上次给圣人的奏折中,是不是还推辞了朔方、河东节度使的职务?这下可好,当真了吧!?”
王忠嗣看着王思礼深深拧眉,小小年纪眉心却皱得几乎要出了沟壑、可见其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笑道:“我在西北、河西边关多年,对当地的情况十分了解,也算颇得军中士卒拥戴,可是,河陇等地与西北一带风俗人情皆有不同,本就力有不怠,让位于人,也是正理。”
王忠嗣说得头头是道,王思礼却是嗤之以鼻,当即哼笑道:“你对河东不够了解?那安禄山可是胡人出身、且身世卑微,你都不了解的地方,让他去,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到这里,王忠嗣也不由得微微有些蹙眉,低声道:“这点倒是我的疏忽了。我本以为,自己身上担着四镇节度使的职务,着实太过惹眼,太想着推让出去一些。此前,哥舒翰终于攻下石堡城,圣人对其多有赞誉,我本以为,圣人会顺势擢升哥舒翰,令其彻底掌管河东,却不料,竟然会改任安禄山……”
王思礼听了,更是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道:“如今,安禄山身上兼着三镇节度使,此前,又掌管着平卢、河北两地的转运使和采访使之职--担心自己太过惹眼?现在,你倒是可以稍稍放心了,如今,安禄山的存在着实比你更家惹眼才是。”
王忠嗣叹道:“只是,安禄山此人怕是心怀有异,日后恐会再生别的事端……”
原本态度一直有些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王思礼这才稍稍起了些兴趣,认真的问道:“这话怎么说?我记得你和安禄山此前应该并无交往才是。”
王忠嗣看了王思礼一眼,似是在忖度,这些话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王思礼挑了挑眉稍,隐约有些不耐的神色,王忠嗣拿他一直没办法,这才终于斟酌着开口,沉声道:“我也是后来听哥舒翰说起,石堡城一战的战前准备诸多事宜,才想到的。”
“嗯?”王思礼对石堡城一战多有偏见,所以,事后也不曾太过关注此事,这会儿听王忠嗣说,石堡城一役还有别的隐情,当即也起了些好奇之情。
王忠嗣道:“你之前也推断过,在当前的局势下,强行攻取石堡城,可谓是得不偿失。是时,安禄山便奏请圣人,秣马厉兵,更是以高价从他处购得战马,使得吐蕃战马匮乏,进而强攻,此举,着实引人深思……”
王思礼想了想,语出惊人,“你觉得,安禄山和石堡城当时的吐蕃守将,安通款曲,介词战役谋取私利?”
王忠嗣顿时急了,骂道:“小孩子家家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说什么!”
他也只是怀疑安禄山有不安之心,但是,却也不像是王思礼这般,直接就一个叛乱勾结、和敌国相交的罪名就扣上去了,真要是让王思礼给说实了,这种罪名,哪怕是安禄山如今再得玄宗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