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狼狈的模样,依然果断的从案板下面的篮子里摸出来了两个干净的白瓷碗摆上来了,和茶肆凉棚桌上摆着的粗糙青瓷茶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燕绥坐在了张岱身边的椅子上,至于刚刚那只被吓到的狗,也迷迷糊糊的被燕国公府的仆从给带了过来,这会儿正安安静静的趴在萧燕绥的脚边上,还有几分惊魂甫定的睁着湿漉漉的黑色大眼睛。
萧燕绥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这只田园犬毛绒绒的脑袋,看看桌面上的杯子,开口和茶肆的老翁要了个盘子,然后把清水和点心喂给它。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萧燕绥手上的伤口处已经凝结了,只剩下了干涸后的暗红色血迹。
看到萧燕绥手上,特别明显的就有好几处伤口,张岱顿时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经不住事情,当即便失声叫道:“你手上流血了!”
“嗯,不小心伤到了。”萧燕绥低头,伤口处一直传来细密的疼痛,只不过,伤口太多,她之前又一直提着心,哪里顾得上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也就没太在意。
直到这会儿,张岱又提起来了,她才恍惚觉得,自己的手指上有些微微发肿,伤口处的温度也比别处的皮肤高一些,这么久了,几乎已经疼得麻木了。
张岱身边的仆从见状也是一惊。
刚刚碰见萧燕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萧燕绥手上沾染的血迹,还忍不住的在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小女孩非但没有一路哭着下山,向人求助完道谢的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但是,他那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萧燕绥的手上竟然是同时有好几处被割裂开的伤口,而非他一开始以为的,只是不小心摔倒然后把手掌处擦伤了而已。
十指连心,这样的伤口痛楚,一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竟然也能忍住,甚至还始终都表现得若无其事,这等心性,该说,果然不愧是兰陵萧氏之女么……
这种明显的伤口,那个领头的仆从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具体的缘由,但是,这个架势却是明摆着的,哪里是萧燕绥刚刚口中所说的只是和母亲失散而已,还不知道这位萧家的小娘子刚刚究竟是碰见了什么事情……
去西明寺中给裴氏送信的人还没回来,萧燕绥也就一直坐在这里,喝了口水,稍稍休息之后,便又取了清水,开始慢慢的清洗伤口处。
张岱坐在桌旁一眼不眨的盯着萧燕绥的伤口,微微张着嘴,显然也被萧燕绥的这股冷静劲给震住了。
好半晌,张岱才艰难的回了震惊中还夹了几分惊惶的目光,下意识的握了握拳,抬头冲着自己的仆从问道:“你身上带着的伤药呢?”
张岱出门游玩,身边的仆从身上,自然不了会带着些跌打损伤的药物。
那仆从愣了一下,这才忙开口应声,匆忙取了行囊里止血的药粉出来。
周围没有婢女,那仆从捧着止血的药粉,要给萧燕绥上药的话,却又没做过这等细活儿,愣在那里,一时之间,还有些进退两难。
张岱性子急,就看不得别人犹犹豫豫的模样,直接劈手从自己仆从的手里拿过了那瓶止血粉,冲着萧燕绥道:“伸手,我帮你包扎!”
萧燕绥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略微迟疑道:“额……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