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句十分的凑效,身上脸上的痛觉戛然而止,少安抬起头来,瞅瞅面前人的神色,竟是觉得比方才更可怕。
只见秋月瞪着泛红的眼睛,死命盯着她,粗粗喘气,娇俏的脸上挂着大大的“鬼才信你”,咬了牙控诉道:“你就是算计好的!给我招了吧,是不是装醉,趁大伙儿没留神偷偷溜进我房里来的?你这个死色狼,就是想占我便宜!”
少安抽了抽嘴角,端得是不可思议:“你房里?这儿?耿秋月你别想诬蔑我!我为啥要装醉?喝了十几杯烈酒我还犯得着装醉吗?鬼知道是不是你趁我喝醉了把我拖进来的!”
话说到这里,少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接下来的假设也更为笃定了:“肯定是这样!你这婆娘一天到头跟我苦大仇深的,就是想报复!拖了我进来暴打一顿还反过来恶人先告状!耿秋月,想不到你心机这么深!”
两人均是被对方气得不行,各自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把对方列为心机深沉的歹徒,更是互相看不上眼。当下境况,只怕稍稍有点火星苗子,这二人都能瞬间炸开。
袁少安的酒劲儿上来,头疼欲裂,周身酸痛,鼻头红肿,耿秋月眼眶微红,身上也有几处被打到正疼着,均是不好受。旁的不说,如此与人干架还双双挂的场面,二人多久未曾体验过了,很是有些吃不消。
酒劲儿再次涌上来,少安的太阳穴突突跳得难受,不想再多废话,撑起身子勉力爬起来,拢拢衣领扎紧衣带,发髻都顾不上整理,丢下一句话准备离开:“我走了,今儿的事你就当没发生吧,反正也没亏啥。”
本也是不想再看到这张脸欲要放她离开的耿秋月因着这一句,因着她说这一句时的态度,立时又炸了毛,
“袁少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不过挨了几拳头,我可是被你占光了便宜!还没亏啥?这两样是能相提并论的吗?”
头疼欲裂又欲裂,少安甚觉与这人多说无益,轻轻叹一口气,凑近去低声道:“姑奶奶,你真的没亏啥。别说乌漆麻黑的我啥也没瞧清楚,就算都瞧见了,你也真的没亏啥。不是说过嘛,我是个女的,不信你自己摸摸。”一边说着,一边挺了挺胸膛。
只是她捆得严严实实的胸口,一马平川一片平坦,怎么也无法叫耿秋月信服,更不会当真伸手去触摸,全当她推脱责任还要再调戏羞辱自己一把,当即气恼交加,一巴掌糊上去,
“袁少安!你流氓!给我滚!”
这一掌着实带劲,少安被打得眼冒金光,已然放弃与其辩解,也虚弱得没了力气回礼,生生挨下来,白眼都懒得翻,抬起虚浮的步子慢慢离开。
等人影消失在门口,房中恢复寂静,秋月又再呆呆站了一忽儿,末了,肩膀一塌,扒上床嘤嘤哭泣起来。
“呜……死袁少安!呜……我要杀了你!呜……我要告诉我爹抓你浸猪笼!呜……”
清白人家,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心高气傲的耿家二姑娘,叫那自小不对盘也瞧不上眼的可恶之人几乎占光了便宜,受辱的心情一遍一遍涌上来,抽着肩膀不停哭泣,不停咒骂,哭着哭着险些喘不上气,骂着骂着心内羞愤愈发难平,抽着抽着周身上下更为不舒坦,猛地想到甚么,跳蚤一般弹起来,一把扯住压在身下的被子,朝地上狠狠一摔,下床来一脚一脚跺上去,像是把那张可恶的脸踩在脚下般泄愤消火……
另一头,少安强忍着身上头上与心上的不适,摸黑出了耿家院子,做贼般悄然溜走,借着不甚清明的月光,强撑起逐渐要失去意识的脑子与逐渐要失去知觉的身体,硬是走回了自家院中……
这般晚了,袁家二老早就歇下了,只在院子里留了一盏灯。少安回来,已是筋疲力乏,模糊着视线,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中,衣服没顾上解,倒上床便昏睡过去……
翌日清早,袁父袁母都已起身,洗漱过后开始各忙各的,却是一直没瞧见自家安儿的身影。以往辰时,少安就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