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团圆喜庆的日子,宫门外却只独立立着一辆孤独等候的马车,远远看去竟然有几分寂寥之感。
春暖和秋思两个在马车中等了许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快要急死了。参加宫宴与平时请安不同,许是怕宫中人多混杂,丫鬟们在宫门处就被拦了下来,并不能陪同进宫。
马车的门帘在温含章还没走近之时已经一把掀开,温含章对着慈安宫中的大宫女道了声谢,才在丫鬟的伺候中上了马车。
春暖看见温含章的当口,心中真是松了一口气,她给温含章倒茶递帕子:“方才朱姑娘过来问我们夫人出来了没有,我们都还是懵着的。”
春暖隐约知道温含章与朱仪秀之间有些矛盾,便瞒下了钟涵方才让人送信过来的事情。朱仪秀一身参加宫宴的锦衣华服,见温含章没出宫,对着两个丫鬟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叮嘱他们好好等着,让温含章出来后便给她送个信。
温含章闭着眼睛,继续听着秋思道:“老爷让人送了信过来,说是夫人出宫后便回家去,不用等他。”秋思把温含章手上的帕子接了过来。
温含章呼出一口气:“老爷还交代了什么?”温贵太妃刚才悄悄与她道,是钟涵给她送了信,她才知道温含章被皇后叫过去的事情。
秋思摇了摇头:“清明说老爷半个时辰前就出宫了,看样子似乎有些急事。”
马车辘辘的声响在广阔在街上响起,周围安静至极。在这份静谧之中,温含章却本能地觉得有些涩冷之意。
钟涵是直到三更天时才回来的,星月满天,跳跃的烛火下,一只飞蛾渐渐逼近,温含章一直半惺忪着眼睛躺在榻上没有发现,等到了钟涵靠近时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声,才把飞蛾给惊走了。
温含章见着他时还有些恍然之感。待将眼睛放在他华丽的官袍上,才意识了过来今夜发生了什么大事。钟涵一边换着衣裳,一遍听着温含章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已经从别的路径听说了当时坤宁宫里的情景。钟涵看着妻子眼下的青色,手指抚上去心疼道:“我本来想与你交代一声的,可是刚开宴不久,二皇子就帮我叫走了。”
钟涵也是捏了一把冷汗,今晚幸得温含章沉得住气。
温含章听钟涵将她拥在怀里,说着这其中的关窍,心中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她在坤宁宫时屡屡迟疑,就是不知道该不该站出来为卫绍说话。只要坐实了钟贵妃对卫绍有过敌意,她便百口莫辩。
但后来她想了又想,还是强忍住揭发坏人的冲动。当时卫绍明明可以当场与钟贵妃对峙,但他却忍了下来。温含章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深意。但她怕自己一时着急乱了卫绍与钟涵的部署,便一直紧咬牙关不出声。
现在看来她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钟涵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与卫绍做了大半年的戏,今夜才博得了二皇子的信任。钟贵妃作出的这件事,二皇子先前并没有和钟涵说起过。
从正月开始,钟涵就隐约察觉到二皇子一直瞒着他在做些什么。为此二皇子屡屡试探他的忠心,先前钟贵妃遣人过来试探是第一回,中间二皇子又给他下了许多任务,钟涵均都十分配合。今夜温含章在御前一路保持沉默的举动,似乎给了二皇子极大的信心,二皇子终于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