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涵却误会了温含章的殷切,他握起妻子的手亲了一下:“我今晚早点回来。”
温含章笑着点了点头,等钟涵走后,温含章瞧着无事,便拿起一封下午写了一半的信,继续写下去。这封信是写给朱仪秀的。
夜里安静,温含章早吩咐了苏嬷嬷无事不要打扰,便是想静下心思好好想一想措辞。她叹了一声,如画江山锦绣山河,是要用多少将士的鲜血换回来的。活在和平环境中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战争的残酷之处。
朝廷的粮草至今只送了一小半到前线,现下延平侯府已经等不及在私下筹集,温含章准备把上回地动时用剩的粮米送到延平侯府。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最近整个朝廷几乎都围着粮草二字在转悠。
钟涵第一夜从兵部回来就与她说过国库不丰之事。先前京中地动时,梅尚书不是不愿意拨款备灾,实是朝廷真的入不敷出。
宁远军驻军京畿,粮草军饷极少被克扣,但其他四方驻军可不一样,每回要补给,户部都是东挪西凑。偏偏战争不断,这个坑那个坑一直补不完。现下回纥突然大肆入侵,京城又刚经历大灾,这几日为了筹集西北粮草,京城中一些灾后修缮工程都停了下来。
这一停,人人都知道西北回纥的战事了。这可还是正月。正月里发生兵事,古人最为忌讳。又有腊月时的地动,现下京中隐隐有传言,说是皇上触怒神明。前日有一个性情耿直的御史,在朝会时提议让皇上撤乐减膳,搬离乾清宫主殿安抚民心,当场就被明康帝斥责他居心叵测。
要温含章说,明康帝就是活该被人如此要求。
这场战争的引子因何而来,谁都没忘。若是天下承平,明康帝想来一出杯酒释兵权,无人敢说些什么。可大夏四周俱都动荡不安,明康帝为着自己的权欲屡屡干涉边疆驻军的人事变迁,他要是能靠谱一点,派点能做实事的人还好,偏偏派过去的都是搅屎棍。
温含章心中吐槽了一番明康帝的不靠谱,紧着把信给写完了,又将信放在一旁晾干笔墨,心中思量着明日一早就让人送到延平侯府。她与朱仪秀之间虽隐隐起了心结,却不妨碍她给朱府帮一把手。
想起朱仪秀,温含章又叹了一声,接着就将已经绣了几日的绣棚拿在手上。先前她在道观绣的那个不合格产品,钟涵天天揣在怀里。温含章每每看到都觉得脸红,便决心要奋斗出一个能让钟涵拿得出手的荷包。
真正专注做一件事情时,时间是很容易就过去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帘门再次掀开,钟涵面无表情的俊脸便出现在她面前。
温含章打量着他的神色,便知道钟涵这一回与二皇子的见面应是不大妥当。她让人将夜宵呈了上来,陪着钟涵用了半碗小米粥,钟涵才呼出一口气道:“二皇子要我在他与昭郡王之间做出选择,让我在兵部的差使上给昭郡王下些套子。”
温含章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钟涵将茶杯握在手中,心中却在想着方才与二皇子见面时的情形。
方才他见到二皇子时,他面上的巴掌印已经消散了,身上死气沉沉,眼底却有着不同寻常的疯狂。二皇子与他说了一件事,钟涵才知道年夜二皇子闹事另有别情。
钟涵对温含章道:“两江总督回京述职,二皇子旧时与他有些交往,私下邀他吃了一顿饭。皇上便在二皇子面前将张大人介绍昭郡王,又让二皇子没有差使不要与大臣随意接触。二皇子心中不忿,年夜时才在昭郡王面前说了些醉话,皇上似乎觉得他对弟弟不够友好,便在众人面前掌掴了他。”
温含章叹气:“皇上也太……”糊涂